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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守护亲人
凤喜急匆匆把参片送起来。
稳婆慌手慌脚的塞进穆夫人口中。
“情况如何了？”穆臻问。
稳婆虽然奇怪一个小姑娘出现在这里，可是对方明显是个有身份的。
仅是那身打扮，就让稳婆不敢怠慢。
“回姑娘的话，夫人难产。夫人身子本就弱，怀胎十月，似乎心情始终郁结。
如今孩子生不出，夫人却已经力竭。若是小公子再不落地……恐怕母子都会性命不保啊。”
稳婆接到这个差事，还曾十分得意呢。
人家穆家就是开药堂的。
父子两个都是神医。
穆家的夫人生孩子，那简直就是白给她们送银子。
两个稳婆便结伴而来的，来的时候，还一起感叹这是个好活计。
可是如今……
明明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可是穆夫人身子却十分孱弱。
整个人似乎都染着股病气。
而且该准备的，几乎什么都没准备。
二人问起来，丫头一头雾水，表示不知道该提前准备什么。
家中无女眷长辈。
府中只有一个男管事，院中也只有几个年轻的丫头。
府中仅有的几个婆子，还都在灶上做工。
以至到了关键时刻，稳婆急的六神无主，丫头怕的只知道抹泪。
这些事，穆夫人真的不知道，没有长辈教导过她。一个自从嫁进来，便始终呆在院子里的女人，她没闷傻，已经是奇迹了。
可是……
穆老爷应该知道啊。
他不是第一次当父亲。
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说让穆夫人安心养身子，到时候给穆家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孙儿。
怀胎十月，他只来过几次，而且次次都是来叮嘱她，一定要给他生下长子来。
穆家的医术需要男丁承继。
“姨母，姨母，你得用力。
这么多年了，姨母终于有了孩子。姨母舍得不见他一面，便和他分别吗？
姨母更不会舍得带着他一起走。
外面下雨了，他小名便唤雨哥吧。”穆臻小声在穆夫人耳边絮叨着。
也不知道穆夫人听没听到，可是片刻后，传来稳婆惊喜的叫声。
“快了，快了。夫人再加些力。孩子的小脑袋已经露出来了。”
“姨母，用力。
我知道姨母最担心我了。姨母放心，我过的很好，离开穆家后，更是觉得如鱼得水。我如今有自己的宅子，有几十个护卫。服侍我的婆子丫头足足十几个……我虽然不是穆家嫡小姐，过的可是正经千金小姐的日子。
等姨母身子养好后，我便接姨母一起离开。我们回云北……
我在那里种了满山的果子。
很快便要熟了，到时候，满山飘着果香。”
穆夫人似是听到了，缓缓睁开了眼睛。
“……好。去看山，去吃果子。”穆夫人勉强笑了笑，随后猛的痛呼出声。
“夫人忍一忍，很快便好了。姑娘……要多准备些参片，夫人身子太弱。产后若是止不住血。这大人的性命……”
穆臻点头。
“妈妈放心，要什么只管开口。只要能平安保住母子二人……我给妈妈们送块镶金的牌匾。”
许是镶金二字起了作用。
两个稳婆互相配合。
接下来的过程，虽然艰难，便也算是徐徐步入正轨。
穆臻始终守在外间。
听着屋中稳婆鼓励穆夫人。
听着穆夫人的痛呼声。
她不知道生孩子会经历这样的人间地狱。
穆臻搓了搓胳膊，突然很是感激云霁上辈子的不娶之恩。
若是他娶了，她嫁了，她是不是上辈子便得遭受这产子之痛。
这样一想，她觉得自己平白少受了很多罪。
所以说，有时候被悔婚，其实也不是全无好处的。
就在如此紧要关头。
门外传来江言的喝斥声。
凤喜小跑着进来回禀。
说是穆老爷来了。
江言眼中只认穆臻一个，所以哪怕这里是穆家，江言也愣是将穆老爷拦在了门外。
穆臻看了内室最后一眼。
稳婆依旧在忙碌着。
继母的痛呼声不时传出。
穆臻起身，迈步向大门走去。
穆绍堂气白了一张脸，这是他的家，在自己家中，被人拦下，这算什么？
可穆臻带来的护卫，简直油盐不浸。
好说歹说，威胁利诱都无用。
他身子站的笔真。
只一句话。
他家小姐让他门。
想进去，除非他死。
穆绍堂刚才听了父亲的分析，心中即惊且喜，对于穆臻，越发的不愿招惹。
穆臻这次回来，明显就是挟着怒意的。
说她报当年之仇也好，有重归穆家之意也罢。
总之，如今的穆绍堂在穆臻面前，无论如何这腰杆也挺不直。
明明是他的女儿。
明明在云北时，还是个瘦弱不堪的样子。
那时候，无论他说什么，她都老实听着。
最后虽然和他有了几句争执，可是最终也被他赶出了别庄。
可再见穆臻，似乎一切都变了。
明是还是那个熟悉的模样。
可怎么就感觉像换了个人般。
身上那种凌厉的气息，那种韧劲儿，那种似乎遇到何事，都能镇定应付的从容……到底从何处来的。
穆老爷眼见着穆臻一步步走向院门。
心里不由得一个激灵，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生出调头就走的冲动来。
“阿臻，你这是做什么？还不让为父进去了？”
“怀胎十月，一朝产子。这十个月……父亲来过几次？”
“……你这孩子，问这些做什么？我可是你的长辈，你一个未许人的姑娘，怎么做事没个轻重。这里不是你的地盘，你要想逞英雄，想当主子，回你的地盘去。”在穆绍堂看来，穆臻的态度不止嚣张，简直就是不把他放在眼里。
穆老爷如何受得！
哪怕穆老太爷千叮咛万嘱咐。
穆老爷还是拉不下脸来好言相劝。
而是冷着脸，大声责备穆臻不知轻重。
“……我自然会回去。只是，院中九死一生的人，是我的亲姨母，这世上，我是她最亲的人。
姨母说，她若侥幸不死，便随我一起回云北。”
“什么？她会说这种话？阿臻，你实在不了解你这位姨母……她，就最是胆小怕事。整日活的战战兢兢的。若不是为了穆家香火……哼。”
言下之意，若不是为了给穆家留个嫡子。
他才不会委屈自己进她的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