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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谣曰:“真不真,假不假;倾城倾国是甄家。”
这歌谣中山郡妇孺皆知。你若询问,他们必定热心地唱给你听,同时还不忘给你解释歌谣内中意思关键在于“倾国倾城”四字。“倾国倾城”唱的是甄家一门不论男女绝美的容颜,家主甄逸本就是个俊秀之人,更娶了个夫人张氏,这张氏容颜绝美。美到什么程度?中山郡人都会满脸暧昧的掐着指头帮你算,这张氏自嫁入甄家起,连生了一大堆孩子,算上早逝的长子甄预,共有三男五女。这说明什么?说明这张氏实在是美貌,美貌得诱惑甄逸把持不住,日夜耕耘,勤耕不辍,方才结下这么多果实。可怜这甄逸,如此耕耘,身子承受不住,盛年早逝了,徒留下一门的孤儿寡母,而且是一个个漂亮得惨绝人寰的孤儿寡母。当然,他更留下了偌大的家业,这就是“倾国倾城”的第二个意思了,这中山郡竟然有一半是他们甄家的,店铺、房产、田亩等等不计其数,可倾中山城,可敌半个国。
夕阳西下,晚霞满照,一行人护卫着甄氏五姐妹到了中山郡。同样的,千余铁骑自在城外驻扎,荀攸、史进带着数十个将卒护着马车望城内而走。
待进城门时,中山郡城门守卫见是大队人马,急急拦住询问。
“拦甚么拦?……莫不见是我甄家?”
甄家二小姐甄脱柳眉倒竖,策马向前,柔荑中马鞭虚空一甩,用那黄鹂声凶蛮叫道。
城门守卫见是甄家女儿,哪里敢再问,急急忙忙让开了道路,让众人通过。
荀攸摇头,心中暗叹甄家权势地位之大。
进得城内,众人一路急行,看不尽一路热闹景象,未几,却是来到一座府第跟前。观这府第,居于郡城中央,直占整个街面,辉煌气派,楼宇连绵,大门漆朱红大漆配兽首吊环,门口两头石狮子威严耸立,两旁整齐排列诸多下马石,门上正中高挂匾额,上书“中山甄府”四个大字。
“快,快……速去通报我家兄长,就说颍川荀攸荀世叔来访,速速开中门迎接……”甄脱并不直接进门,朝门房仆役娇声叫嚷道。
“荀世叔、史进哥哥……我们……我们等一会吧,不直接进……哼……让我家兄长来接……”甄脱美目流转,顾盼荀攸史进等人道。
不到半柱香功夫,煌煌中门訇然大开,一群人匆忙至府中疾走而出,当头一人是个俊美的儒生。观那儒生,约莫二十来岁,身如玉树,鬓若刀裁,眉如墨画,穿一身浅蓝锦袍,端的是俊美韵致。
“兄长来了……”甄脱笑盈盈朝荀攸说道。
“荀世叔……见过荀世叔……”那儒生自是甄家大兄甄俨,严格的说是二兄,他一面迈出高大门槛,一面敏锐眼神观望,早觑见端坐与马上的荀攸。
荀攸急急下马,后面史进及众将士也急忙下得马来。
甄俨弯腰作揖,绽开笑颜道:“见过荀世叔。世叔光临我中山,使我甄家蓬荜生辉呀……”
荀攸也是作揖回礼,笑道:“哈哈,蓬荜……贤侄,若说你中山甄家是蓬荜,那天下就可没几家是高堂啦……”
甄俨大笑:“世叔,瞧你开玩笑的……几年不见,却是越发精气神了,可是过得顺意呀……”
荀攸抚须而笑,正待开口回话。
一旁,清脆的黄鹂鸟叫起来:“兄长,荀世叔如今为兖州东平郡守座下军师,可是护卫上千,浩浩荡荡一路开来,如今都在城外驻扎呢……当然顺意的很……”
“哦……世叔,果然了不得……请进府说话……”甄俨拱手说话,紧接着马上转过头疑问道:“脱儿,你们怎地和世叔一道?……”
“是世叔救了我们五人……”甄脱说道。
“哦……怎地一回事?……速速说来,诸位妹妹可有事情……”甄俨面色大骇,急急打量了甄脱一番,也往后面马车觑了过去,那厢大姐甄姜扶着三个妹妹刚刚下了马车。
“无事,我等无事……兄长,不若进府再叙不迟,就这般在府外只是不好……”甄姜牵着三个妹妹款款柔柔说道。
“对对……世叔……进府进府……我已安排仆役备好宴席,在正厅为世叔接风洗尘……”甄俨醒悟,忙朝荀攸作揖道。
“如此,有劳了……请……”荀攸回礼。
众人进得甄府,疾行徐走,只见佳木茏葱,奇花闪烁,两旁飞楼插空,雕甍绣槛,皆隐于山坳树杪之间,再行数百步,方转过一影照壁,两边是抄手游廊,当中是正房大院,正面五间上房,皆是雕梁画栋,美轮美奂。
“请……请世叔上首而坐……”甄俨站于正厅门口,朝荀攸伸手示意。
“请……贤侄……”荀攸微笑。
当下,酒宴既摆,众人各自跪坐。甄俨坐于主座,荀攸相对而坐,史进陪坐一侧,大姐甄姜、二姐甄脱陪坐于另一侧,三妹、四妹、小妹甄宓三人却是围坐于其下一席。
甄俨满怀歉意说道:“世叔,我家人丁不盛,家中姐妹也是随我抛头露面,今日家宴,且许她等上得宴席……惭愧惭愧……”
荀攸颔首笑道说道:“如此甚好……你我两家有通家之谊,自是应当如此……”
甄俨方才释然,笑道:“谢过世叔理解,更谢过世叔对舍妹救命大恩……”他回转身子问座下甄姜、甄脱两姐妹道,“你们现在可以说下当时情况了吧……”
“是……兄长……”甄脱口快,叽叽喳喳,黄鹂清叫,将前日山中遭遇山贼,险被劫掠凌辱一事细细说来……甄脱好有说书本事,将这一番遭遇说得一波三折,险象环生,高潮迭起,骇得兄长与四下仆役面色发白,汗流浃背,说得荀攸、甄姜摇头掩嘴而笑。
“就是这般,是世叔身畔这史进将军武艺高强,大展神威,经得一番厮杀方才救了脱儿,还有其阿姐与妹妹……是吧,阿姐……”甄脱脆叫不绝,不忘向大姐甄姜寻找印证,更不忘美目顾盼愣在当场被她说晕的耿直小后生史进。
“对,就是这般……”甄姜掩嘴而笑,柔柔顺顺应和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