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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漆黑的屋子里,关着十多个男人。
他们都在嚷叫着,但是渐渐地,声音便小了下来。
“怎么回事啊?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一把粗狂的声音说着,接着便是拳头敲门的声音,但那是铁门,怎么能够敲得开。
“老胡!是你吗?!”
老胡在漆黑里,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立刻大喜:“是我!谁叫我呀?!”
“你这小兔崽子!我是黄阿金啊!”
老胡这才认出这是黄阿金的声音,但是人那么多,都分不出哪个是哪个了。
但是他们两人这样一认,屋子里的男人又叽叽喳喳起来,到后来才发现,这里关着的人,全都是在刑部看管牢房和行刑的同僚!
“今日我一出门就被人套了麻袋,直接扔进这里来了,我想不明白,为什么只抓刑部的人?”老胡沉思着,“阿金,不会是你又欠赌债了吧?”
黄阿金却在那边大骂一声:“老子已经戒赌很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没赌运!”
众人一阵哄笑,刑部的人都知道,黄阿金的老爹一心想要发财,就发自己儿子的名字叫做黄阿金,可是黄阿金偏偏没有赌运,逢赌必输,弄得妻子三番四次以死相逼。
老胡正欲说话,却听到一阵嘎吱声响,是铁门打开了!
众人连忙站起来,几乎想要一哄而上,却看见寒光暗闪,早已是有人持剑站在门口,防止有人逃脱,这样一来,众人也不敢轻举妄动。
骚动了一会儿,才见到有人首先持着火把进来,屋子里霎时间光亮了起来,让那些狱卒不禁掩住自己的眼睛,待他们适应了光亮,放下手来之时,屋子里已经有几个持剑之人冷冷地盯着他们。
而正中,还有一张椅子。
“喂!你们到底是谁?!”老胡是一个身体强壮的汉子,看见这幅场景,心里有些不安。
持刀的人并没有理会他,老胡几次想冲上去拼命,但是看见那些人神色冷漠,一看就知道武功定是不弱,他们手无寸铁,肯定是要吃大亏的。
不多时,就有一个女子缓缓走进来。
她的脚步轻盈,和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她似乎是仙子,那淡蓝色的纱裙在众人的面前飘过,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就看见那个女子已经坐在椅子上。
看到她的容颜,才是大吃一惊。
她瓜子般的精致脸庞,犹如鬼斧神工一般,没有半分可挑剔的瑕疵,她的轮廓分明,素面朝天,却依然灵动无比。乌黑的秀发更是衬托得她那玉脸朱唇显得娇媚,她的举动更是动人心弦。
但是她的眼眸里却是没有一丝的温度,冷冷地扫了一遍那些狱卒,问道:“就这些人?”
“是的,仔细核实过,守那个监牢的,还有行刑的,只有这十多个人。”一个男子恭敬地说道,这是楚青交给他的众人,他亦不敢马虎,待看见来人是庄王妃的时候,心里虽然大吃一惊,但还是镇定下来,报上了他莫言的姓名。
木晚晴微微点了点头,目光不曾在那些狱卒身上离开过,随后便开口说道:“我亦不转弯抹角,你们都是刑部的狱卒,但是前些天,你们抓了一个姑娘进去,是庄王府的丫鬟……”
说到这儿,木晚晴的脸上闪过一丝怒气,她缓了缓气,才继续说道:“话说到这个份上,我也无须再往下说下去,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那几个人赶紧给我认罪。”
除了那几个侍卫面不改色之外,那些狱卒顿时炸开了窝!
“什么认罪?!还有没有皇法了?!我们都是按法办事的!”老胡心里一虚,大喊一声,得到了许多人的响应。
声音越来越大,可是木晚晴却毫不在乎,因为他们的呼喊,不会有人听见。
“给我住嘴了!”木晚晴一声吆喝,气势惊人,“我说的是什么,那几个人自然清楚!”
那些狱卒从未见过有女子这般凶狠,他们向来在牢里用极刑逼供,想不到今日竟沦为了阶下囚!
“你们不肯认?那我只好叫她来认你们了。”木晚晴心里也是举棋不定,要是芷凝受不了刺激,那就功亏一篑了,但是这件事,芷凝不勇敢地去面对,芷凝这一辈子也不会走出这个阴影。
木晚晴朝着莫言打了一个眼色,莫言点点头,便走了出去,过了很久,才带着芷凝进来。
可是不难看出,芷凝的身体是颤抖的,木晚晴心里一痛,连忙拉住芷凝,轻声说道:“勇敢一点,你指出是哪个人便行了。”
芷凝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生怕会看见那几张恶心的嘴脸,她摇了摇头:“小姐,芷凝不行,芷凝很害怕。”
“别怕。”木晚晴只说了两个字,她摸了摸芷凝的手背,想要给芷凝一点力量。
芷凝深呼吸了一下,才缓缓转过头,看着那些狱卒,但是屋子里的火把不够亮,那日的情景也很混乱,她一时也认不出来,她的手不禁抓住了木晚晴的手腕。
木晚晴留意到这个细节,赶紧说道:“把火把移到他们那边去。”
几个侍卫领命,拿过火把走上前,那些狱卒的模样照得一清二楚。
芷凝快速地在那些狱卒的脸上扫过一眼,便又低下头,心里非常害怕,那日的情景似乎还历历在目。
那日她的嘴里塞着一块白布,身上的衣裳被鞭打得变成了烂布,那几个人只是轻轻一扯,已让她的身躯暴露在他们面前。她的眼泪不曾停止,而那几个人的粗暴几乎让她没有了意识,只是背上的伤口让她的意识依然清晰着。
那是不堪回首的一天,要是可以,芷凝宁愿永远地忘掉!
木晚晴想要为她做主,但是她不能嫁人,要是娶她的人发现她不是清白之身,定会嫌弃她,而木晚晴也会因此蒙羞,不会再留她在身边。
但是此时木晚晴知道了这件事,她还站在自己的身边。
芷凝心里头就冒起一股勇气,她重新抬起头,仔细看了看,手指指向几个人:“就是那三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