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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直是胡说八道,她哪里想男人了?
溪草柳眉一拧,正要反唇相讥,对面人已经语带轻佻道。
“顾维生又老又蠢,你若是想找下家,这个选择实在不智。”
一句话可谓刻薄失礼,然而那副好面皮却偏生让人难以生气。
意识到他貌似识破了自己的意图,溪草忍着耐心。
“那你觉得我找谁比较适合?”
年轻的公子危险地眯了眯眼,往谢洛白方向看了一眼,借着昏暗暧昧的灯光,突然把溪草逼入了墙角,不容置喙便俯身压了下来。
灯光晦暗,若是没有人留意根本无法注意到墙角这一幕。
这一幕发生得太快,溪草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想挣扎奈何男女力道太大,眼看着二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四片嘴唇只距离一根手指,那人却忽然停住了动作。
只伸手顺着溪草脖子上的丝绳,把她贴身带着的玉兔拉了出来,捏在两指间不住摩挲。
“这东西你从哪里来的?”
预料中的侵犯没有来临,溪草面上难掩震惊,似意识到什么,声音中不由自主带了颤。
“你……你认识这个玉佩?”
那人并不理会少女的变色,只嗤笑一声,把玉佩重重丢到溪草身上,声音是女人最难抗拒的低沉撩拨。
“小姐,该换舞伴了。”
说完已是单手一推把溪草让了出去,收放自如,片叶不沾,比起谢洛白与女人打交道的笨拙粗暴,这人明显是此中高手。
溪草回头去望,只一个转身,这人已在一池旋舞中消失得干干净净。
感受到脖颈空落,溪草低头一看,小兔儿竟然不见了。
难道是被那人顺手牵羊带走了?
溪草心中一慌,再顾不上跳舞,也不理会谢洛白交代的任务,在第三次交换舞伴时迫不及待地离开了舞场。
然而找遍整个六国返点的大厅,哪里还有方才那人的影子?
她浑浑噩噩地走着,脑海中记忆翻飞,记忆中眼神桀骜的少年和刚刚共舞一曲的舞伴逐渐融合,让溪草的心在黑暗中一阵紧缩。
难道……真的是他?
袖下的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若非完全不知道对方来路,自己又对雍州城摸不着北,溪草此刻便想去寻找确认。
她的眸光越来越亮,整个人也放松了起来。
不知谁递给她了一杯香槟,溪草接过来一口饮尽,引得来人不住赞叹。
再说谢洛白,自发现溪草不见了,他也霎时没了跳舞的兴致,偏生对手难缠,让他一时半会脱不了身。
等终于摆脱了军政府见缝插针的试探,抬眼便发现溪草坐在半圆沙发中间,周遭各色男女竞献殷勤,似众星捧月的女皇。
谢洛白眸光瞬时冷凝。
该死的,他刚刚见她不见人影,还担心她应付不来,被军政府的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现在看来,完全是多管闲事!
或许是谢洛白的表情太过可怕,那群围坐在溪草左右的男女很识趣纷纷起身。
溪草浑然未觉,连谢洛白什么时候沉着一张脸坐在了她旁边都不知道。
谢洛白强忍着怒气。
“你似乎忘了今夜的目的!”
没有弄错的话,他让溪草接近的目标人物没有半个被她近身。
这个丫头显然把他交代的东西尽数抛在了脑后,如果是他手下,恐怕现在已经拉去枪毙了!
女孩子困惑地从酒杯前抬起脸,眸光中洌滟一片,乌黝黝,水汪汪,看得人喉头一紧。
这丫头每每面对自己都似警戒的刺猬,什么时候竟露出这般怅惘迷茫的形容?谢洛白瞥眼,这才发现桌前已是一堆空了的酒杯,这女人简直是来者不拒,都不知喝了多少香槟。
和一个神志不清的女人讲道理简直是笑话,感受到周遭各式目光,回归的理智让谢司令的狂躁的情绪逐渐平复。
他决定换种方式,至少搞清楚这个惜命如金的家伙怎么莫名其妙间胆大包天。
说起来,最初的意外便发生在交换舞伴时产生的疏漏,从那以后这个丫头便开始不对劲。
“那个人是谁?”
女孩子似没听懂他的话,懵懂抬眼。
“他和你说了什么?”
骤冷的声线总算让溪草认出了来人的身份,谢洛白还以为眼前人会吓得面色大变,没想竟是没心没肺一笑。
“无非……是打听我是谁。”
头脑有些混乱,潜意识中的防备心却让溪草本能地选择了避重就轻。再说最后一个记不住脸的舞伴从始至终呱噪得似一只鹦鹉,她确实没有撒谎。
“那你怎么说的?”
“让他猜啊!”
不知是不是酒精的关系,今夜的溪草话格外多,表情也格外丰富,整个人轻松活泼了不少。说完,又自个儿傻乐,眼睛眯成一条缝,咯咯直笑。
“还有人向我打探你们的关系。”
她抱怨。
“我就在这里坐了一会,不知道多少人过来搭话,方才我还以为又是谁来了……”
不等谢洛白发问,溪草已经自顾自说下去。
“不过我才不会告诉他们!我来这里是要替你完成任务,怎么能被他们反套路?”
话都说不清楚还大言不惭。
谢洛白冷笑,心情竟好了点。
“你还记得任务?”
“当然。”
溪草往他身边靠了一靠。
酒精的颜色把女孩子脸颊上的胭脂颜色染得越发艳糜,醉眼朦胧间一个眼神便挠得人心痒痒,身上的味道也比方才投怀送抱的女人好闻。
谢洛白一僵,只一晃神,耳边细声细气的低语也听得模糊,却发现这丫头虽然说得支离破碎,却也果真探了一二,
注意到谢落白眉目些些舒展,溪草不忘邀功。
“怎么样,老板,小的表现如何?”
“老板?”
“你是金主,是大爷,是老板啊!等完成任务,小的便能滚多远滚多远。”
谢洛白丝毫没有发现自己竟已经被带偏。
“怎么摆脱我?”
“自然是爱上你啊,对你穷追不舍死缠烂打,保准让你厌恶!”
联想到那副场景,溪草越想越好笑。
“只怕那时候你巴不得我赶紧离开。不过有言在先,到时候可要留小的一条小命!”
“你放心,我对女人向来都很宽容。再说就像你讲的,已经帮我完成了天大的任务,怎能不讲信用过河拆桥?”
闻言,溪草甜甜笑出声来,第一次觉得活阎王竟然不那么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