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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
溪草简直不知道应该如何形容此时的心情,她胸口剧烈起伏,再开口时候,声音已经带上了狠戾。
“润沁年少无知,你们也如此蠢笨痴傻吗?堂堂的大清皇后,怎可能是一个周旋敌寇卧榻的女子?你们,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她!”
说到后面,溪草眼中已经蓄满了泪,她随手操起桌上倒扣的茶杯,就往裴寂身上扔。
虽是落魄王公,可从燕京逃到漠城,颠沛流离四个字对其完全陌生;加之因为润沁的一步登天,混迹小朝廷的赫舍里一族活得很是滋润,还维系着燕京府的尊卑贵贱,规矩框架。
被自己的妹妹以下犯上,别说裴寂意想不到,况且对方还是侧福晋出的丫头片子,若是还在旧王府,早就被家法处置,弄去跪祠堂了!
“润龄,你疯了,若是阿玛还在,定然会抽你鞭子!”
哪知这句话说完,溪草不但没有收敛,她的动作越发激烈!
“若是阿玛还在,只会拿鞭子抽你!有你们这样出卖手足,换取荣华富贵的吗?实在是无德无耻!”
溪草厉声控诉,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她此刻的愤怒,所有的理智在得知妹妹成为了婉珍公主的替身时,就消失殆尽。
她随手抓起手边能拿到的一切东西,尽数往裴寂身上扔去。裴寂一开始也还在忍耐,可到了最后也忍无可忍,卷起衣袖,作势就要来揍溪草。
“疯了,你真是疯了!就个你额娘郭布罗氏一样,是个疯子!”
话音刚落,一声突兀的枪鸣声就在包厢中响起,什么东西擦着裴寂的小腿而过,裴寂脚上一凉,条件反射地抬起眼,一眼就看到黑洞洞的枪口冒着青烟指着自己,而执枪的女子,面带寒霜,正在缓缓扣动扳机。
裴寂额上的汗就下来了,那强撑的虚张声势在顷刻间彻底消散,他倒退一步,发现腿上根本没有力气,用手一摸,已是满手的润湿,扑的软在地上,只对着目光带泪的少女,不住求饶。
“四妹妹,是大哥说错了话,你,你一定要冷静啊……想想五妹妹,如果我这边有什么不测,她。她会多难过……”
不提润沁还好,一提她,溪草就眸中的温度就又降了几度。
就在第二声枪声即将响起时,包厢门从外被踢开,谢洛白疾步走了进来,他身后的小四和何湛分别扭着陆钦和一个六国饭店的服务生。
在看到溪草的当口,谢洛白松了一口气,可很快他就发现了不对劲,什么也没问就掏出腰间的手枪,对着裴寂方向举起。
裴寂面如土色,那双沉郁的双眼闪过惊慌。
“谢洛白,你不能对我开枪,你知道我是谁吗,我乃忠顺王府的赫舍里·苏和泰,按照辈分,你还要管我叫一声大舅哥!”
“赫舍里·苏和泰?”
谢洛白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一瞬间明白了什么。他侧头给左右使了个眼色,小四便把陆钦几人弄出了包厢。
“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的身份?”
裴寂狼狈地瘫在地上,论身份对方是喀尔喀亲王的庶长子,比自己这个忠顺王府的嫡长子还要矮上一截,再说他现在还是自己的妹婿,理应对自己客气恭顺。
于是裴寂直了直腰杆,重重一哼。
“你问润龄,她已经和我相认。”
“我不认识他!”
裴寂以为自己听错了,尤要质问,却见溪草缓缓放下执枪的手,一双眼幽暗深沉,启唇又重复了一遍。
“我不认识这个人!”
“润龄你怎么能这样?我千辛万苦从漠城出来找你,你怎能六亲不认?你的良心都被狗吃掉了……”
裴寂张口就骂,却被何湛和小四上前堵住嘴扭走。
房门再次合上,溪草只觉浑身的力气已经耗尽,随着手中的勃朗宁落地,溪草虚脱地滑下身子,毫不意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鼻端是熟悉的烟草味道,溪草的紧绷的神经一瞬放松,她伏在谢洛白的胸口,泣不成声。
“他们怎么能那样?!为了自己,就把润沁推了出去。谢洛白,那个婉珍公主真的是润沁,她怎么可能是润沁呢?分明是不一样的两个人……”
溪草哀哀的哭着。
上一次哭得这样伤心,还是王府覆灭,被刘世襄发卖,被迫和妹妹润沁分开。这些年午夜梦回,她不止一次幻想过再次和妹妹相聚的场面,没想到消息已至,却是这样残酷的结局。
“润沁就算不是大福晋的孩子,也是赫舍里氏的正经格格,和苏和泰身上流淌着一样的血!他们怎么能这样……”
溪草喃喃重复。
还有什么比被至亲背叛更让人绝望的事呢?一想到小小的润沁被逼上绝路,溪草就恨意难掩。
“他们还幻想有朝一日润沁登上后位,换取后半生的奢靡。谢洛白,你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谢洛白抚着溪草的头发,她伤心难过的样子令他心疼。
谁能想到溪草才离开自己的视线片刻,竟遇到了苏和泰,
他还以为她出事了,当即就把六国饭店翻了个遍。本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要对溪草不利,现在看来情况要比想象中要严重得多。
毕竟一牵扯上忠顺王府的事,这个姑娘就丧失了理智。
谢洛白脱下身上的军装,把溪草包裹得严严实实,长臂环过她的膝弯,打横把她抱起。
“我们先回家。”
溪草没有反对,可在双膝腾空的刹那,突地想到了什么。
她一把拉住谢洛白的领口。
“谢洛白,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谢洛白身形一滞,那双盯着自己的双眸,挂着泪花,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一只蝴蝶挂坠被溪草执在手中,摊开手心呈现在了谢洛白面前。
“这是苏和泰带来的。”
谢洛白只看了一眼,就继续往前走。
“我们先回家。”
谢洛白隐瞒下润沁的下落绝口不提的原因,溪草其实也明白,然而明白是一回事,理解又是一回事!
她不止一次询问谢洛白,可否有漠城方面的消息,却都被谢洛白否定了。
溪草突然抬高了嗓音。
“你分明知道润沁对我很重要,为何要骗我!”
那双与自己对视的双眸,如一头小兽,让谢洛白有些心慌,他紧了紧环着溪草的双臂。
“我们先回家。”
“不,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家。”
溪草在谢洛白怀中挣扎踢打,试图要从他的怀中下来。而这些动作,只换来了对方越发强势的桎梏。
“现下龙脉图已经真相大白,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我要走!”
“我不准!”
溪草气得浑身发抖,泪水糊在脸上。
“谢洛白,我不是你的禁脔!你分明答应过我,届时会放我走的,你这个骗子!”
带着薄茧的手指替她擦去狼狈。
“你从来不是我的禁脔,你是我的妻子,是和我携手一生的爱人。”
低沉的声音带着阵阵蛊惑,如温泉水雾氤氲耳畔,可溪草哪里听得进去。她的脑袋仿佛要炸开了,那种尊严踩地,自由尽失的滋味实在糟糕透了,让她根本无法喘息。
什么时候,她才能畅快淋漓地做回自己?!
“谁是你的爱人,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逼迫!”
那双带着恨意的眸子,让谢洛白心下一紧。他已经耐着性子和她讲道理,然而溪草就像中了邪,正一点点消耗着他的耐心,挑战着他的底线。
“如果我要逼迫,完全有千万种方式!”
一只被砸开的香槟兜头浇下,冰冷的液体,让溪草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愤恨的目中出现短暂的迷茫。
“冷静一点了吗?”
谢洛白把溪草放在沙发上,半蹲在她面前,握住她的双手。
“你妹妹成为了婉珍公主,你能做什么,只身杀到漠城,救她出来?再把欺负她,糟蹋她的人都杀个精光?溪草,你认为你做得到吗?”
溪草茫然地抬起眼,因为睫毛上坠了酒液,正一点点模糊着她的视线。
两人静静对望,俱是不说话。就在谢洛白以为她已经想明白,重新把弯腰过去作势要把她抱起来时,一双柔软的唇猝不及防贴上了自己……
唇上带着香槟的醇冽,起初只是慢慢的摩挲,而后竟带着啃咬,牙尖划过唇舌,仿佛要把他吞噬进去。
谢洛白脑子慢了半拍,毫无征兆间就被溪草推倒在沙发上。
身上的女孩子,肩膀上披着的军装在动作的时候,滑在地上,露出了已经被酒水打湿曼妙窈窕的身段。
谢洛白的喉头不觉动了一下,心中什么东西叫嚣着出来,压抑的冲动渐渐占据了他的理智,温热的大掌不由扣紧了溪草的腰弯,迫使对方更加贴近自己。
溪草仿若浑然不觉,只一边亲吻他,一边疯狂地去解谢洛白衬衫的纽扣,嫌弃扣子难解,她干脆用劲撕扯。
这过程异常惨烈,让谢洛白本已晦暗的眸子突地清明。他本来可以趁势顺其自然地和心仪的姑娘发生些什么,可最后还是屏住错乱的呼吸,控住了溪草作乱的双手。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溪草明显一呆,继而露出了一个恍惚的笑。
“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如果只想要这幅身子,尽管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