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诡事

六月天狼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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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家门口是一大片开阔地,李瞎子不可能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楞了半晌,似乎明白了什么。

    连忙掉头朝刚才那个方向跑去,看见月红姐家门口满目狼藉,那张长条形桌子和椅子都被掀翻在地,桌上的东西乱七八糟的洒了一地,像是进行过激烈的打斗。

    李瞎子盘腿坐在一片狼藉中,一动不动。

    我走过去,轻轻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结果和我预想的一样。

    这次我丝毫没有再感到害怕,心里边只有一种莫名的难过,虽然和李瞎子建立起的感情并不长,但有些人相处一阵子的感情,会远胜许多相处了很久的人。

    我也知道李瞎子当时陪我走最后那段路的时候,其实已经不是人类了,不过我一点也不害怕,我能理解他,他是个有大智慧的人,这些年一只呆在一群愚蠢的人中间装傻,他一定很孤单,他一定有很多话想和我说。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天晚上,我和李老哥的做的那些事起了作用,总之,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三槐村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再也没出怪事。

    赵家死了那么多人,加上钱婆子也不知为什么一病不起,这短短几天的时间里算是彻底落魄。

    村民们一直受赵家欺压,现在赵家落魄了,他们立刻落井下石,每天几乎都会有人去赵家找麻烦,在他家门口泼大粪,砸他家玻璃,站在卧床的钱婆子旁边破口大骂。

    我没有为这些事感到痛快,但也没半点儿同情赵家,都说这世上什么都是虚的,唯有因果不虚,赵家那么些年干了不少恶事,这是他们的报应。

    这几日我各方面都一切正常,只是身体却越来越糟糕,每天早上睡醒之后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短短几天下来竟憔悴了不少,吃了好几个郎中开的药也没什么用。

    我倒没把这事太放在心上,只是觉得我这段时间可能是经历得太多,缓一阵子就好,琢磨着等身体好一些以后,然后离开这个鬼地方,在外边好好打拼几年,争取早点把二叔二婶也接出去,这个村子实在没有让我有任何留恋的地方。

    可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平静的日子只持续了短短几天后,村里再次出现了怪事。

    先是这里的气候,三槐村的气候一向很好,这个季节应该每天都是蓝天白云。

    一天早上醒来,却发现整个天空都变成了灰蒙蒙的一片,肯定不是乌云,而像是大城市里才有的那种雾霾天,而且是非常严重的雾霾天的颜色。

    可是,在这个穷山沟沟里头,别说是工厂了,就连汽车都没有一辆,又怎么会出现雾霾天?

    接着就是村里的牲口和家禽表现得十分不正常,就跟集体发狂似的表现得异常狂躁,一到晚上就开始鸡飞狗跳,驴在地上打滚,猪从圈里跑出来四处乱窜,就连老鼠都成群结队的在街上到处乱跑。

    甚至有村民说半夜听见他家羊圈里的羊开口说了人话。

    整个村子再次陷入一片恐慌,家家户户只要天一黑几乎都是房门紧闭,一时间整个村子人心惶惶。

    有一天二叔从外边回来,看起来十分慌张,冲我和二婶道:“死人了,村里又死人了!”

    “啥?谁死了?”二婶连忙问。

    二叔咽了口唾沫道,“村西头周老汉家的儿子周扒皮,死得特别惨,被发现的时候,周扒皮的尸体跪在他的卧室里,脑袋也没了,我刚亲自去看了一眼,差点吐出来,那脖子就像是被人生生拽断似的,血溅得一屋子都是,那场面,简直太惨了……”

    我听完之后感到有些紧张,连忙问,“那他是咋死的?”

    二叔叹息一口道,“谁知道呢,听说他十几天前就不正常了,天天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话也不说,当时周老汉也没在意,没想到今天还是出事儿了,哎,可怜那周老汉,这辈子就这么个儿子……”

    我听完之后心里边感到一阵莫名的不安,总觉得这事儿还没完,可有些想不通的是,之前死的都是赵家的人,现在怎么又牵扯到别的人了?

    果然,我的猜测一点也没错,不到十分钟,就听见外边吵吵嚷嚷的。

    出去一打听,才知道村东头的老孙家也死人了!

    我连忙洗了把脸就跟着几个村民往老孙家跑去。

    门口就听见老孙家两口子哭得撕心裂肺的,死的是他俩的儿子孙二狗。

    孙二狗的尸体已经放在堂屋中间,身上盖着块白布。

    让我疑惑的是,按照那块白布的形状来看,孙二狗并不是躺着的,而像是跪着的,白布最上端浸了一大片紫黑色的血,看起来特别渗人。

    一打听,才知道孙二狗的死法竟然和周扒皮一模一样,被发现的时候,也是跪在自己的卧室里,脑袋也掉在一边。

    而且还听说,孙二狗和周扒皮一样,也是十几天前就不大对劲了,成天把自己关在卧室里,经常半夜的时候发出鬼哭狼嚎的声音……

    死法一样,死前的表现也一样,这就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

    我站在原地楞了好半晌,只感觉一股凉气儿直往脑门儿上窜,总觉得这事儿有蹊跷,而且似乎觉得周扒皮和孙二狗死之前那十几天的怪异表现有些眼熟。

    想了半天之后,顿时恍然大悟,脑子里突然蹦出个名字:二癞子!

    周扒皮,孙二狗,还有二癞子是村里三个有名的小痞子,成天混在一起游手好闲。

    我突然想起,我刚回村的那天,在街上碰到过二癞子一次,当时他显得十分不对劲,慌慌张张的,就像是在害怕着什么一样。

    后面发生了那么些怪事儿,也从来没见过他们三个露面,按理说他们三个是最喜欢凑热闹的,这事儿根本不符合常理,只不过当时大家都很紧张,所有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

    我也顾不上太多,问老孙头孙二狗这阵子有没有做过烧纸钱之内的行为。

    老孙头伤心得捶胸顿足,哭着道,“咋没有呢,就在他屋子里烧过好几次,我问他他也不说话。”

    说完后,孙老头突然止住了哭泣,抬头看着我,问道,“你是咋知道的?”

    我顿时感觉脑子里嗡的一声,也没回答孙老头的问题,连忙转身就往外跑。

    出了门就朝着周扒皮家跑去,看见周扒皮的尸体也被白布蒙着,同样也是跪着的姿势。

    一打听,知道周扒皮这些天同样在自己的屋子里烧过好几次纸钱!

    冷汗唰一下就从我脑门冒了出来,我强忍着尽量让自己保持镇定,咬牙向那知情人问道,“为什么不让他的尸体躺下来。”

    那人是周扒皮家的亲戚,亲眼目睹了整个事情的经过,叹息一口道,“没用,我们费了挺大的力气,都没法让他躺下来,试了几次都这样,最后也没办法了,跪着就跪着吧!”

    我心脏砰砰狂跳,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在事情没完全搞清楚的时候,我也没把我知道的这些说出去。

    狠狠咽了口唾沫,我就直奔二癞子家的方向。

    开门的是二癞子的老母亲,我没心思啰嗦,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二癞子怎么样了,现在人在哪里。

    他老母亲叹息一口,道:“也不知道咋了,这都十几天没出过门了,现在人在屋里呢。”

    二癞子的卧室门紧闭,他老母亲敲了半晌也没动静,然后就去找钥匙开门。

    我站在二癞子的卧室门口,心里边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不一会儿,他老母亲找来钥匙,捅了半天才把锁给捅开。

    门被推开的一瞬,我屏住呼吸,生怕看到不想看见的一幕。

    吱呀——

    门被推开,光线有些暗,当我看见里边的情况后,这才稍微松下一口气。

    二癞子并没有和周扒皮还有孙二狗一样。

    卧室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屋子里是那种老式的黄色灯泡,光线有些暗。

    二癞子坐在床沿上,表情呆滞,目光空洞,一脸的憔悴,整个人比以前瘦了一大圈。

    我上去喊了几声,二癞子也没反应。

    他老母亲在一旁抹着眼泪,叹息道,“没用的,十几天了,他都这个样子,一句话也不说,每天就吃一顿饭,请了几个郎中也没办法,哎,也不知道这是咋了,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从二癞子家离开后,我感觉脑子乱哄哄的,这三个小痞子在同一天之内死了两个,而且死法都一样。

    二癞子虽然暂时还没死,但这十几天的表现和和另外两人一样,这之间一定有什么联系,我总感觉他们三个肯定有事瞒着所有人,不过二癞子现在这个样子,也没法问个明白。

    这一带唯一的神棍李瞎子也死了,周孙两家人只好凑了些钱,让人去了趟镇里找个先生过来看看。

    去镇里路途比较远,现在出发,最快也得明天才能回来。

    可那人刚离开一个多小时,便匆匆忙忙的跑了回来。

    问他怎么突然回来了,那人道:“运气好,半路上就碰两个高人,说他们法力无边,早就知道我们村的事了,正要朝这边赶来,还说我们村的事对他们来说就是举手之劳。”

    有人就问,“人呢?”

    那人喝了口水,道,“在村口候着呢,说他们是世外高人,让咱去亲自迎接,不然他们就不进来。”

    我听了这话后,一下就来了兴趣,心想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敢说出这么狂妄的话,而且还摆那么大的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