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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这一举动让皇帝直接呆立在原地,许久没有动作。
“你,你刚刚说什么?”
许久之后,他才不敢置信地询问道。
太子再次跪在地上将刚刚的话重复了一遍,皇帝眯着眼睛打量了他许久之后,确定太子不是在弄虚作假,这才轻轻叹息一声,摇摇头敛去脸上的惊讶,一脸严肃的说道。
“你以为罢免你太子的身份是那么简单的一件事?”
太子听罢,抬头看向皇帝,那张沧桑的脸上带着点疲惫之色,有气无力地朝着皇帝笑了笑。
也正是这个笑,让皇帝叹了口气,知道太子这次,是真的伤心了。
“先起身说话吧。”
说完自己坐在了桌案前的椅子上。
皇帝认真的打量着眼前的太子。
可能因为这次的事情,太子已经没有之前的意气风发,也没有了周身的棱角,现在的他有些的温和,也有些的颓败。
而且,这时候他才真的后知后觉地发现,太子从见到自己之后,就没有再用自己之前的称呼,而一直用“我”,“我”,“我”的。所以,是不是他这个父亲这个君主做的特别失败?
皇帝转移了自己的目光看向窗外的枝叶。
“你可知,当年父皇为为何封你做太子?”
太子愣住了,怎么父皇突然说起这个?
“是因为我是嫡子,也是长子?”
而且,自己的母亲是皇后,而且父皇从小对他都比对别人好,所以自己当太子有什么不正常的么?
皇帝轻笑一声。
“朕还记得,小时候你经常围绕在朕的周围,你学的第一个字也是父皇教你的,你学会的第一首诗也是第一个就来到朕面前炫耀的。你是所有皇子中与朕最为亲近的,也是朕最疼爱的。你母后去世,朕悲痛不已,你是上天赐给朕的孩子,朕的一切都是你的。”
听着皇帝的话,太子也开始回想着当初和皇帝相处的时光。
和众兄弟犯错,自己也是被父皇一带而过,可是其余的弟弟,却是被父皇责罚。
对于皇帝对他的喜爱,他自然比别人明白。
可那已经是老黄历了!
父皇就算是对自己比较喜欢,可现在呢?现在对自己又有几分真心实意?之前不分青红皂白就将自己给软禁在东宫?之前为了自己的皇位竖起老三当靶子跟自己唱对台戏?
可这些话他心中清楚,却不能说出来。
“父皇,儿臣还记得父皇当年微服出巡,经常会带很多小东西送给儿臣。”
太子也陷入对当年事情的回想中,脸上带着笑容。
“对啊!那时候是你吵着让朕带你出宫,所以便答应你给你带小玩意儿回来,你才同意留在宫中的。”
想起当年的事情,皇上的脸上露出了幸福的笑容。
“一转眼,你便这么大了,朕也老了。”
皇帝叹了口气,心情也有些的低落。
“父皇,在儿臣心中,父皇永远都是那个意气风发的父皇!”
皇帝看向太子哈哈大笑。
“可是父皇真的老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抱着你,宠爱你,而你,作为太子,也要明白你的责任。”
“是,儿臣明白!”
太子抱拳恭敬的说道。
“今日之事朕就当没听过,以后也不要再提!”
太子愣了一下便知道皇帝说的是什么意思,“是,儿臣知错。”
皇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太子身边,伸出手在太子的肩头拍了两下,然后便什么都没说的离开了。
眼看着皇帝的身影消失在面前,太子垂眸冷笑一声,这才“哀戚”地伸手擦擦自己脸上的泪水,转身重新进了门。
“太子殿下,您瞧,只有以退为进,才能得到您想要得到的。”
身后猛然传来一个声音来,太子猛然转身,就见自己身后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人站在自己不远处,而自己身边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
他脸色变了几遍之后,飞快的转身将人拉进了书房里面。
“你究竟是谁?要干什么?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第二日,早朝。
看到许久没有出现在朝廷上的“病重”的太子,不少人朝着他头去异样的目光。
有的人消息灵通,或者已经投靠了三王爷或者四王爷的人,自然知道这里的因缘,可不管知道不知道,此时都要朝着太子行礼。
享受着大臣们的恭敬的态度,太子的面上更加的谦和,这让所有的大臣对太子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兴许是此次生病让太子想通了很多,所以才这样打,大家在心里面暗自猜测。
不过也只有知道内情的人不会下出这样的判断。
可养病多日的太子终于康复,再次出现在朝堂之上,但平日里神采奕奕,最近风头正劲的三皇子这时候反而突然抱病在家。
这不能不让人多想。
而赵屹焱站在旁边老神在在,这看似平静的朝堂之上暗藏着的风起云涌,似乎和他没有半点关系。
等着大部分大臣将最近地奏言呈了上去之后,皇帝这才缓缓开口。
“近日朕听说朝中大臣的公子当街策马行凶,朕倒是不知道,这皇城当中,天子脚下,竟然还有人敢公然做这种事情!”
安静的朝堂之上更是静的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
闻言,大臣当中一个人脸色大变,而其余的官员则是左右相顾,就是不开口。
“哼,没人承认么?”
皇帝眯了眯眼睛,看着下面迟迟不站出来的大臣,一字一顿地缓缓开口,声音更加冰冷,让着呢哥哥朝堂的气氛更是冷冻到了极点。
只见刚刚面无人色的人吓得急匆匆地走上前,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砰砰砰地磕着头。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啊!小儿顽劣,臣虽然已经让家中给了伤者银钱,可依旧感觉愧对皇恩。”
“息怒?朕让你做父母官就是这么对待朕的子民的!你让朕怎么息怒?”
说着,对着朝堂之外的侍卫喊道。
“来人,把李大人给我压下去,革去官职,永不录用!”
眼看着李大人被拉出去,三皇子一派的大臣开始有些惊慌了。
他们有不少人都知道了昨天知府审的那个案子,也多少猜到了皇帝想要对他们动手,一个个开始垂眸里纳木,夹着尾巴做人,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
而四皇子一派的大臣巴不得三皇子的人出点事情。
可是还没等他们高兴多久,皇上直接点名叫出另外一个官员。
又以贪污受贿一罪革职,并且压入大牢候审。
赵屹焱站在旁边,眼观鼻、鼻观心地看着皇帝将不少三王爷和四王爷的人一个个带走,心中知道,皇帝终于要动手了!
恐怕不但是针对和这件事情有关的人,而且还有要敲打三皇子和四王子的意思吧?
他不由转头朝着赵子健看过去,却正好看到赵子健抬眸,两个人目光对视一阵之后,不约而同地转了目光。
下朝之后,四王爷府上的幕僚齐齐聚集在四王府商议对策。
“四王爷,您说皇上这不会想要把您和三王爷都压下去,为了保太子吧?”
其他人一想也纷纷点头。
毕竟,皇帝对太子的偏爱有目共睹,而且这事情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赵子健眉头紧促,低头深思之后摇摇头。
“昨日的事情你们听说了吗?父皇去了老三的府上。”
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让父皇竟然放过了太子,甚至拿着他们开刀?
如果说针对老三也就罢了,毕竟老三最近一段时间确实风头正劲,可现在不但针对老三,而且针对自己,还是说,太子和父皇之间又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父皇转了态度,改了主意?
想起今日在朝堂之上并未看到三皇子,赵子健想了想之后才朝着他们摇摇头。
“你们回去好好想想,究竟要怎么样才能改变父皇对本王的态度。至于这件事情,我三哥不是生病了么?我正好去瞧瞧。”
“还有,四王爷,临近年节,不少回京述职的文武大臣都想要过来瞧瞧您,您看……”
朱燕青转了话题,眼神试探着开口。
赵子健眉头一皱,冷嗤一声,恼怒的开口训斥一声。
“蠢货!老三的事情还不能让你们长记性么?现在父皇刚刚把太子殿下放出来,不管太子用了什么用计策,现在必定和父皇正蜜里调油,我现在有任何风吹草动,只会让父皇对我更打压!而且太子殿下面上看着是不错,可实际上呢,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小心眼儿不说,还记仇。等到这一段时间过去,哼……”
他冷笑一声,眼底里面满是嘲讽和讥笑之色。
表面上表现得再好,本性也不会有任何改变,所以就算这次太子殿下和父皇重归于好,也不见得以后不会有其他矛盾。
钟离其实早就已经预感到京城会发生变动。
果不其然,这才将将几天时间,听说京城很多大官不是被降职就是被免职,大过年的,还要拖家带口地往老家赶,听说京城都不让多待,足以看出皇帝雷霆之怒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