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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瑶被他抱在怀里, 诧异了一瞬间。两个人之间还相隔着小半截的墙, 她的脸上似红似白,几乎是惊疑不定。
纪凉州却好像没有放开她的打算,晚风吹在他们两人的身上, 草叶里的虫鸣忽然消失听不见了, 四周静谧得可怕,静到几乎能听到她心脏不停跳动如打鼓般的声音。
他为什么要抱住她?
他为什么这么突然地就过来?
五年前也是,那时候只以为他执拗地想把兔子灯送到她的手里,是为了当日没能将她送到表哥的身边,无法了却一桩心愿, 因没能完成誉王交代给他的任务, 而有负了誉王对他的期待, 他才能如此,不停地过来以期望在把纸灯送到她手里以后, 会平衡一点。
但是他一次次都如此, 突然就这样了,让顾云瑶很措手不及。甚至是防不胜防。
脑海里顿时空白了许多,顾云瑶别过头想把他推开一点, 他居然敢迎难而上,一只手臂摁在她的后背上面,顾云瑶才偏头离开他一点点,又被他按着紧贴回胸膛里。
那个地方无比的硬实, 长期练过功夫的人才能有如此紧实的身体线条。
顾云瑶被他摁在怀里, 深吸了一口气, 拿不准此刻的他究竟在想些什么,只是她的心跳声,因为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的欺近,变得越来越清晰……
他的呼吸就在上空,咫尺的一个距离,纪凉州略略绷紧了身子,白天的时候刻意找了府内的小家仆抱了一抱,胸口没有发紧的感觉,好像很平常,没有问题。小姑娘是他的友人,抱一抱,也应该同样如此,不该有什么问题。
这是他抱的第一个女孩子,从五年前开始,手感好像是没变,同样的柔软,又好像是变了,变得更柔软了。
顾云瑶被他抱住,身体几乎都发僵了,猝不及防之下还被他按得如此之紧,连呼吸好像都快交缠在一起。
她的耳朵一片红。好在是晚上,屋子里头没有点灯,只借着一点点月光,看不清楚。
略略抬了眼眸,想告诉他这种行为对男女之间来说十分不合适,又是一次猝不及防,居然撞进了他如无波古井如无波深潭般清冷的眼里。
不好的回忆莫名再次上涌,明明已经认为不会再介怀了。
顾云瑶猛然将他一推,纪凉州发现她的身子在轻轻发颤,从五年前开始,她就很不喜欢,或者说很不擅长被他碰触。
小姑娘明显抱有的抗拒情绪,让他的脚步微微一顿,纪凉州并不明白是怎么了,只是不敢再欺近了。
眼下没有王爷的命令,只有他的……意愿?
胸口突然有点闷闷的,纪凉州只看了她两眼,可能刚才推开他时出了一点小动静,睡在槅扇里的桃枝忽然起身,问她:“姐儿,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有事,我觉得有些闷,想打开窗户吹会儿风。”顾云瑶也回头看一眼纪凉州,他还融在月色下,刚刚抓住她的那股力气几乎是铁钳一般,几乎快让她错误地以为他又有什么执念了。不过此刻离她不近不远的样子,好像先前发生的事情只是她做的一场梦罢了。
把窗户合上以后,她也不敢想了,纪凉州倒是没有把手再伸进来。只是顾云瑶看到月光下的那团浓影,还映在窗户上面。
过了许久,他才离开。
闻得顾云瑶说话声音的桃枝,早就重新歇下了,顾云瑶回想起他刚刚抱住自己的样子,心里还有一阵忐忑。
他逼得那么近,力气那么强,几乎好像要把她完全地缠在身上才肯罢休。
第二天起来,顾云瑶有点腰酸背痛,做了一夜的梦,梦到很多事情,都和纪凉州有关。
比如前世第一面看到他时,是他手里拿着的那把带血的绣春刀,以前想过这一世如果再遇到他,一定要找他报仇,可是又觉得太荒诞可笑了,要报仇也该找将来会登基的景旭帝才是,毕竟下达命令,让锦衣卫们去实行任务的是将来的皇帝。
如果景旭帝不登基,谢钰没有在作为顾峥的时期得罪景旭帝,顾府的灭门惨案,一切的一切可能都不会再发生。
自从知道了谢钰有可能就是顾峥,顾云瑶暗自在做打算,她一直瞒了顾老太太他们,没有告诉他们其实父亲还有一个流落在外的孩子没能回来,一来是她还没想好,不知道顾峥回来的话,会不会对整个顾府,包括他来说都是一种不幸。
二来倘若顾峥没能回来,说不定就不会得罪景旭帝了?说不定顾府也不会有任何问题了?
但作为家里的成员,他又应该回来。
前世的时候他就是主动回来了。不管如何都想认祖归宗。
且顾云瑶还有一种顾虑,即使谢钰没有作为顾峥回来,他日若是在京中为官,最终得罪了皇帝陛下,顾府是逃了一劫了,可谢钰……终究还是会死。
顾云瑶不想看到前世午门死杖,他被剥皮的结局,一早起来趁给老太太请安之前,赶紧书信一封,用的不是她常用的字体,就是怕被其他人看出来,这封信上面也没有署她的姓名,算是一封匿名信,只上面谢家家主谢巡的名字写得一清二楚。
纪凉州一早起来,就有人过来要陪他一起逛逛府内的后山。因为杜老先生走了,顾二爷这边准备重新再请一名教书先生给文哥儿授课,顾钧祁那边则已经联络好京中一位在翰林当值的编修,姓元。一早起来好像就随小厮赶去新先生的家里送礼。
顾钧书的酒量颇有些差,跟在纪凉州的身边,还有两个身段不错,长相颇为清秀的小丫鬟跟在他们两人的身后。
夏季就快结束了,不过今天是真的热,日头高挂,金阳四洒,小丫鬟手里一人拿着一个提盒。其中一个提盒里面放了一盘被井水冰镇过的西瓜,顾钧书揭开压在上面的厚棉布看过,里面的瓜大红瓤,还被撒了糖霜。
大爷和二爷两个人因要上早朝,不便陪伴他,顾钧书得以受到重任,特来感激一番纪凉州,至于感激什么事情,他还不是十分清楚。
另外一个提盒里面布置了一点下酒菜,花生米、猪耳朵,佐以小酒放在里面。
其实到了他们这个年纪,难免家里人会送几个颇有姿色的小丫鬟到身边,充当通房丫头。这两个小丫头便是顾二爷送过来专门服侍顾钧书的人,顾钧祁那里另有其人,当时气了肖氏很久。
肖氏本身就很看不起这种用美色引诱迷惑男人的女子,自以为颇有几分姿色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比如惠姨娘那里就是。再说她嫁到顾府这么多年,一直以来都很讨厌男人抬姨娘、养外室的行为,顾德彬也是个怕老婆的男人,让肖氏把持大房多年,加上她有一个当言官年龄还未古稀退休的爹,顾德彬纵是有过向弟弟看齐的心思,也没这个胆量真的去实行。
因为是二爷赠送来的美人,退回去倒显得两房之间过于生分了。且说其他大家族里,都是这么做的。肖氏若是表现得太过计较,反而会被二爷捏住把柄。她也只好在替两个儿子收下几个小丫鬟之后,暂且先忍着,每天看到她们在两个儿子面前乱晃,生怕出了什么乱子,影响到将来顾钧祁的科举考试。
好在顾钧书和顾钧祁两个人很少有这样的想法。顾钧书是真的对这几个小丫鬟没有心思,顾钧祁则是忙于读书,若是他日高中了以后,正如顾云瑶所言的那样,日后京中贵女任凭他挑。到时候想找个知书达理,贤良淑德的也不迟。
顾府的景色不错,五脏虽小一应俱全,但是这个小,也是相较于誉王府和侯府而言。总体上来说,比一些普通百姓的住所要大要奢华。
里面回廊遍布,假山环绕,亭台小楼,还有绿池戏莲,其中走到一处,顾钧书还指着那个有点发黑的墨池说话:“这里啊,曾经是我爷爷的爷爷……反正就是我老祖宗开始有的地儿,年代可久远了。咱们家算是书香门第的世家,不过曾经家道中落过,从我爷爷开始,家族大业重新兴起了。”
说到这里,他好像有点遗憾,纪凉州只是在旁听着,不作任何声音。
顾钧书道:“我是府里的嫡长孙,他们都比较看重我,但是显然,还是我二弟更强一点。”他从岸边捡了一块小石子,往墨池里用力一投,居然打了好几个水漂。
在这里逗留了一段时间,顾钧书发现他的话说得有点对,而且基本上是他在说话,纪凉州只淡淡地会回应一两个字。
他也不确信纪凉州是不是觉得无聊了,还打着趣谈及原来文哥儿落水,就是在这里被长辈们救下,因为惠姨娘的陷害,他还挨了板子的事情。
多亏了顾云瑶,虽然当初是被罚了,他心甘情愿。
只有在说到顾云瑶的事时,顾钧书发现,纪凉州的眼光会移过来一点,好似对她充满了兴趣。但他的眼里,明明看人的时候清清冷冷的,没有任何感情。
顾钧书干脆打趣地说道:“纪兄,你应是比我大吧,不知你如今多大年纪了?”
两个人正走在去后山的路上,小道平铺了许多青石板,层层叠叠在一起,一些比较阴冷背光的地方,还茂盛地长出许多青苔。纪凉州走在顾钧书的身边,刻意选的是长有青苔的那一面,这样做,他,还有包括他身侧紧跟着的两个小丫鬟,都不至于被青苔滑倒。
纪凉州回头看他一眼,声音极淡:“去年已行过弱冠礼。”
顾钧书来了兴致,和这个惜字如金的家伙在一起,尽管他不爱说话,顾钧书觉得,他这个人也没那么难以相处。
顾钧书笑着搂住他的肩膀,道:“那纪兄你有没有妻室?有没有婚配?”
他好像是听到了一种让他难以理解的词,顾钧书看到他忽然就停了下来,先是默不作声,沉默久久以后才转脸又看向他:“不曾。”
静静地看着地面,纪凉州低声说道:“我不太会照顾人。她跟了我不好。”
“她?哪个她?”顾钧书的眼睛里好像都放了光,看起来没有想法的纪凉州,原来也是有想法的啊。
也是,他是个正常的男人,是正常的男人到了这种年纪就会有正常的想法。不然就很让人费解了。
顾钧书还想追问出这个“她”是谁出来,原本两个人走路极慢,此刻纪凉州的步伐却是快了许多。
其实连他也不知道这个“她”究竟是谁。
脑海里却恍惚出现了一个人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