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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三位贵宾
傅家父母都已经出去参加宴会了,管家上前一边接过傅清易的外套,一边又道:“小姐还在房间里睡觉,刚刚Archibald少爷有过来,但小姐锁了门没有见他……”管家见傅清易神色不佳,于是又很快地转了话题,笑道:“大小姐打电话过来说中午带着小少爷回来吃饭,那时候老爷夫人也应该回来了。”
想到自己那个古灵精怪的外甥,一贯情感冷淡的傅清易脸上的冷意难得缓和了些,点点头道:“等他来了就把我书房里的那只唐七彩奔马送他,他每次来都吵着想要。”
管家暗自松了口气,连连点头后才察觉不对,疑声问道:“少爷你要出门?”傅清易的视线一转,落在沙发上的鹿笙身上,她双手捧着一杯红茶,眼神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
“嗯,中午是肯定回不来了。”说完他就抬步向鹿笙的方向走去,坐在她的对面,微蹙眉心地道:“不好喝吗?”鹿笙瞬间回了神,啊了一声后反应过来,摇了摇头道:“我只是在想我的那副画……”
傅清易淡淡地看着她,虽然心里清楚她想的可能不是这件事。“你还没有吃东西吧,我等下叫管家给你煮碗面,然后我们就可以去拍卖会了。”鹿笙点点头不说话,看着他走上了楼梯慢慢地收回了视线。
“大小姐说对你很是好奇,希望有机会能和你独处吃一顿饭。”管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鹿笙的身边,俯身恭敬地道,“这是大小姐的电话,等您有时间请打这个电话,不过请不要让大小姐等太久。”
鹿笙伸手接下,看着手中的这个简单的白色卡片,上面字迹娟秀地写着“傅清思”三个字,在卡片后面写了一串电话号码。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可她却不打算见这位傅家大小姐,今天过后她就决心要同这些彻底地分离开。
傅清易叩了叩门,听到里面不耐地喊出了一声“滚”后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傅清然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开门。”
话音刚落,门锁咔哒一声,门开之后傅清然满脸憔悴的站在傅清易的对面,一头长发凌乱披散,眼圈通红,眼眶里有泪水打着转。“哥……”傅清然哽咽地喊道,接着就扑进了傅清易的怀里,抽噎地又道,“哥,Archibald他和别的女人开房的事被狗仔拍到了,呵呵……”
傅清易身子骤然一僵,抓住她的肩膀蹙眉质问道:“昨天晚上?”Archibald虽然花心好色,但却不是蠢人,这种事情怎么会轻易被人发现呢。
“嗯。那个女人就是上次被我捉奸在床的,这一次又是她……哥,如果还是要我嫁给他,那你真的是逼我去死!”傅清然猛然脱离了傅清易的怀抱,厉声喊道。
傅清易看着面前这个狼狈不堪的妹妹,回想起她往常的骄傲,心里瞬间有些难受,叫她嫁给Archibald或许真的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像你这样的人,连妹妹的幸福都可以葬送……”程子曦的话突然像是一根被烧得滚烫的针猛然刺入了他的脊髓,他的指尖在傅清然看不到的地方微微颤抖。Archibald的市长父亲所能带来的帮助,和妹妹的幸福……“我知道了。”
傅清然看得出傅清易对自己的心疼,眼前一亮,问道:“那今晚和他们家的聚餐……”傅清易抬手拍了拍傅清然的肩膀,淡淡地地道:“不变。”傅清然似乎没有料到他会这么说,脸上的笑容僵硬了许久才转为绝望。
“傅清易,我恨你。”傅清然甩开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盯着他后退了两步,接着砰的一声关上了门。傅清易有那么一瞬的恍然,看着面前紧闭着的房门有些哑然失笑了。“性子这么急……”
楼下客厅里鹿笙慢慢地吃完了那碗面,感觉虚弱的胃终于被一点一点地温暖、填充,她深吸了一口气,喝了口管家送来的柠檬水。那个年轻男人已经看她许久了,他相信鹿笙是知道的。
“苏小姐之后有什么打算呢?傅清易其实是有未婚妻的,那个人也等了他许久,小三什么的想来是苏小姐不屑于做的吧。”年轻男人话里有话,细长的眉眼里满是饶有兴趣,这个女人和之前遇到的那些很是不同。
那些女人可不是在吃完一碗面后就会发出满意的叹息的。年轻男人慢步走了过去,视线在那只剩下了点汤底的碗一扫而过。“有些话您不妨直说。”鹿笙很是讨厌这样,大约听是见了太多太多这样的“拐弯抹角”,顾泽、芮斯年、傅清易,以及面前的这个男人都是这样。
“好,既然苏小姐想听直白的,那难免就会伤到你了。”年轻男人摇头一笑,接着道:“你什么时候离开呢?离开这里,离开傅清易,回到你原本的世界里去……”
鹿笙听了只觉得这话熟悉得刺耳,当年秦淑和沈雯就是这样的话,可那时她身边尚有母亲,尚有七姨和何苒在左右……现在的她却已经成为了苏沐,虽然有父母、有弟弟,但这终究只是她骗来的。
谎言终有被揭开的是时候,比起拥有后失去,鹿笙现在情愿一直都没有。
“我只能说你多虑了,”鹿笙淡笑了一声,轻笑着道,“傅清易是个很负责人的人,顾泽托他照顾我,他努力遵守诺言而已,——仅此而已。”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纠缠在一起,提及顾泽她的心还是会隐隐作痛,可他终于能放下鹿笙认为自己是该开心的,可她总是忍不住地去埋怨,为什么,为什么要在她决定重新接受后呢?
“不再犯傻……呵呵,其实还是在犯傻啊。”鹿笙低头小声自嘲笑道。
年轻男人很是好奇她在笑什么,可刚张口问,傅清易就已经从楼上走下来了。“准备出发吧。”
“这个拍卖会很隐晦,里面的东西大多是见不得光的……”一路上年轻男人喋喋不休地为他们介绍着,“这三张入场券我废了老大的力气才拿到手,就是那种有钱都没地方花啊。”
鹿笙自顾自地望着窗外的风景,此时的A市估计已经是隆冬之景了,可这里还是春意融融。傅清易故作漫不经心地瞥看了她一眼,竟是难得的露出了惊艳神色。鹿笙消瘦的下巴,和那青白色的嘴唇,宛如一个纸片人,这样平淡无奇的一张脸,竟然让自己的心一次一次地微启波澜。
车也不知道开了多久,窗外的景色终于不再飞速的倒退了,鹿笙慢慢地回过神,转头去看傅清易,后者轻声道:“到了。”
这是一个很大的复式别墅,掩映在大片大片的树影之间,显得幽深且静雅,可这别墅里面却不知道有多么的“脏”。年轻男人在车上的所说的她也不是全然都没有听,这幢别墅的第一任主人是一个心理变态的伯爵,在这里被折磨死去的女人已经统计不过来了。伯爵被处以绞刑后这里也被政府充公了,接着就辗转落入了现任主人的手里。
“这人也是厉害的,这拍卖会里几乎拍的全是违禁品,不过这么多年了竟也平安无事……”年轻男人说着递过来一个面具,白惨惨的额间还点缀了一根金色的羽毛。鹿笙接过手里,蹙眉问道:“在里面还要戴面具?”
“岂止啊,说话你都要小心,万一被人认出身份,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进来了,能完完整整地走出去都是幸运的。”年轻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戴上了面具,再看一旁的傅清易也戴上了,惨白色的面具衬得他的眼神更加的冰冷。
鹿笙低头看着手里的面具,心里没来由地很是慌乱,但看他们已经拉开车门走出去了,她赶忙将面具扣在脸上,跟了上去。
巨大的雕花铁门看起来很是诡异和森然,上面斑驳的红色痕迹很难不让鹿笙联想到那些血迹,故事里那些女人可怖的死相猛然跃出脑海,骇得鹿笙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年轻男人上前几步按了门铃,很快就有一个严重佝偻的老人颤颤巍巍地从里面走出来,隔门问道:“什么人?”他的声音干哑得厉害,好像许多年都没有喝过水了。
年轻男人听他讲话也觉得别扭,于是下意识地清了清嗓子,道:“朋友说这里有聚会,我们几个挺感兴趣的,所以也过来看看。”老人费劲地抬起了头,足有一米八的年轻男人对于他就宛如珠穆朗玛峰一般。
他浑浊的眼珠子在他们身上一扫而过,继续用沙哑的声音道:“东西拿来吧。”说完他的手就透过间隙慢慢地伸了过来。年轻男人转头对傅清易和鹿笙得意一笑,但很快反应过来戴着面具他们也看不到,无奈地摇了摇头,从西服里怀摸出了三块银币一样的东西,低头看了一眼后这才放进了老人的手心里。
老人点点头,佝偻的身子愈发变得佝偻了。“欢迎三位贵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