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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被猛然吹开,一阵阴风席卷屋子。禾锦飘到窗户口坐下,双手抱在胸前,有种君临天下的气势,半睨着凛冬,“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还要我亲自找上门,凛冬你确定你认真找了?”
祈梦之猛然回头,看到那个他日思夜想的人,胸中涌上一股热流,心头千言万语无法倾述,在这一刻真的很想冲到她面前。
凛冬比他更快一步,瞬间移动到禾锦面前,欣喜地伸手去捧她的脸,“太好了,终于找到……”
他的手直直穿过,没有触碰到她一丝一毫。
禾锦已经习以为常,不急不躁地说着:“我回魔宫没看到你,就知道你在人界,看到小梦到处张贴我的画像,就猜到你一定会来找他,果不其然。”
可凛冬对这些一点也不关心,看着自己的双手,只想知道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为什么碰不到你,发生什么事了?”
禾锦说了半天,想也知道他什么都没听,又冷冷睨了他一眼,“我死了,所以变成了鬼魂。”
“跟我回魔宫,我帮你重塑肉体。”凛冬当即去抓她的手,仍旧什么也抓不到。
“肉体我自会重塑,我现在来找你,就是怕你对小梦不利。”禾锦看他的角度很刁钻,显得十分无情,“现在天界四处缉拿他,我要带他回魔界。”
禾锦跟祈梦之发生的事情,凛冬再清楚不过。他确实对祈梦之产生过一丁点的杀意,可也被禾锦及时赶到,彻底打消。
祈梦之意识到禾锦还惦记着自己,一时间心头如释重负,终于抬起脚步朝她走过去。可是走到一半,却看到她身后走出一个他很熟悉的人,让他硬生生停下脚步。
那个人,已经回来了吗?
靳褚从禾锦身后走出来,无精打采地倚着窗户,那随意的模样就像在自己家一样,“既然都说清楚了,那就走吧。”
他的出现显然也影响到了凛冬,一下子变了脸色,厉声道:“靳褚,你怎么会在这里!”
靳褚冷哼一声,转身离开,俨然不屑回答。禾锦乖乖飘在他身后,还特意警告了凛冬:“态度放尊重点。”
什么?为什么要对他放尊重?
凛冬气得五官拧紧,一把抓住祈梦之跟在他们身后。
等回到魔宫,侍卫们看到两个一模一样的禾锦回来,也是摸不着头脑。还以为他们的魔尊在练什么了不得的法术,还带回两个性子截然不同的美男子,享尽齐人之福。
禾锦回到魔宫,也没忙着重塑肉体,而是先把靳褚和祈梦之安排妥当,独自一人去了密室。她有一件事不看不放心,暂且还没有告诉别人的心理准备,只好一个人只身前来。
密室的钥匙还在老位置,她拿起钥匙进入密室,里面比之先前,干净明亮了许多,似乎还有人在这里生活过的痕迹。
禾锦试探性叫了一声:“青鸢?”
青鸢从梦中醒来,茫然的模样还以为自己在做梦。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梦到禾锦回来,所以看到她一点也不觉得惊奇,“魔尊?”
禾锦飘到他身边,看到他的脸庞好像又瘦了,消瘦般的精致让人心疼,“是我,我回来了。”
“魔尊……”青鸢情不自禁伸手去触碰,从她身上穿了过去,表情瞬间失望了下来,“原来还是梦……”
禾锦飘来飘去,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不是梦,我真的回来了,你看。我变成了鬼魂,所以你摸不到我。”
青鸢笑道:“魔尊怎么会变回鬼魂,是梦是梦……”他说着又趴了下去,准备在梦里继续睡。
这傻孩子。
禾锦叹了口气,又飘过去看她养在晶石里的孩子。她虽然在人间生活了十多年,可是对魔宫来说也不过几个月时间,再加上妖界的那几个月也不过一年有余。
晶石滋养孩子本就慢,此时看过去也才小小的一个,四肢都还不够分明。不过禾锦还是能够看到他肉肉的小手,伸手去触碰,被晶石阻挡在外面,有股奇异的感觉从指尖传出。
她情不自禁偷笑了起来,想象着孩子长大了该有多漂亮,他的母亲是禾锦,父亲是风绫……
青鸢望着她的笑,彻底怔住。
他也分不清这到底是不是梦,真实得太可怕了。
“我儿子的小手真乖。”禾锦趴在晶石上忍不住一摸再摸,“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长得特别结实。”
青鸢呆愣地望着她,“魔尊?”
“嗯?”禾锦回头,笑道:“你在做梦呢,快继续睡。”
她这样一说,青鸢反而站了起来,不敢相信地朝她走过去,“魔尊,你真的回来了?”
禾锦没回话,继续逗弄她儿子的小手,她说什么都没用,得青鸢自己清醒。
青鸢一直走到她跟前,仔仔细细地看着她,忽然捂住嘴哭了起来,跪在她脚下,“魔尊,你终于回来了……”
回来这个词,禾锦听得十分真切。
魔宫有凛冬坐镇,他是这世上最了解自己的人,由他扮演几乎不可能找出破绽。可青鸢三番两次,确确实实说的是“你终于回来了”。
“起来吧。”禾锦低头看着他,“你把自己关在这里多久了?”
“自从魔尊走后,我担心别人对魔子不利,便将自己反锁在密室,除非等到魔尊回来……”
“你从什么时候发现那个人不是我。”
“他来的第一天,青鸢就发现了。”
禾锦有些意外,“为什么?”
“魔尊的眼神十分温柔,他的眼神冰冷刺骨,青鸢很怕他。”
禾锦忍不住一看再看,难免感叹,“世人都说我残暴不仁,怎么就你觉得我温柔,还一点都不怕我?”
他跪在她脚下,挺直腰板,抬起干净透明的眼睛望着她,“青鸢不知,青鸢只知魔尊是很温柔的人,所以一点也不怕魔尊。”禾锦会心一笑,只觉得自己没白疼他。除去当年泓渊犯下的大错,其实无论是青鸢还是泓渊,都是待她极好的人,没白疼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