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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百号人直面赵扬、栓柱和钢蛋，有枪的已经拔出枪，没枪的已经抽出刀。
局势一触即发。
“慢着！”
一声暴喝平地而起。
老唐、大海的眼珠子一下直了。
赵扬、栓柱和钢蛋也很意外的看到，马松马老大站了出来，拦在了所有人的面前。
“我知道大家都想给六爷和九爷报仇，对吗？”
马松喝道：“那你们不应该针对赵大当家的！我们的仇人应该是日本人！”
打手们面面相窥，有种找不到北的感觉。
大家都知道，是赵扬杀了六爷九爷，赵扬自己也没否认，难道给六爷九爷报仇，不要杀掉赵扬？
怎么还扯上日本人了？
“你胡说八道什么？”
闫计本跳出来，有点气急败坏的指着马松喝道：“不是皇军提醒，我们都不知道姓赵的在这里，皇军是我们的大恩人！你不要在这里信口雌黄，张嘴乱咬！”
周云强深吸一口气，阴沉沉的说道：“马老大，弟兄们都在呢，话可不能乱说，要有根据！”
“他有什么根据？他这就是胡搅蛮缠！”
闫计本叫道：“弟兄们都没看到吗？他二房走了水，姓赵的也在现场，谁敢说那火不是姓赵的放的，然后再假装救火，跳出来买好？”
很多人脸色一变，看着赵扬的眼神又有些变了。
加入真是闫计本这么说的，那赵扬的用心何其歹毒？
“住口吧！”
马松双手叉腰，瞪着闫计本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姓闫的你特么就是日本人的一条狗，当初六爷九爷效忠日本人就是你撺弄的！现在六爷九爷死了，你特么在码头上上蹿下跳的，不就想把弟兄们都带你日本爹那里买好，让你日本爹赏你个码头大哥的位置坐坐？”
“马松我日尼亲娘！”
闫计本一张大胖脸红成了一挂新鲜猪肝：“你特么这是诬陷我！这是肮脏我！我尼玛弄死你个王八蛋！”
他再次想要拔枪，冷不防马柏一步上前，先把枪口顶在了他脖子上。
“别动！放开闫老大！”
闫计本手下的打手们不干了，几十个枪口集体转到了马柏身上，纷纷叫道：“马老二，闫老大少一根毫毛，老子剁了你喂鱼！”
“姓闫的，别特么不承认！”
马柏面无惧色，只是盯着闫计本，嘶嘶冷笑道：“别人不清楚，我特么整天跟着九爷，还能不清楚？当初不是你整天大半夜的往九爷家里钻，九爷能被你说动，投靠日本人？”
“就算是我提议的怎么了？”
闫计本不服气：“现如今整个吉南城都是日本人的天下，原来不入流的关鸣塘投靠了日本人，摇身一变就是警察局治保大队的大队长！咱们六爷九爷什么人物？只要投靠了日本人，领着大家伙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
“吃了吗？喝了吗？”
马柏高声叫道：“麻痹第一天效忠，第二天就死了！还尼玛吃香的喝辣的？”
闫计本叫得比他还响：“六爷九爷是姓赵的杀的！”
“那你说——”
马柏问：“赵大当家的为什么杀六爷九爷？”
“这还用问？咱道上混的，江湖恩怨！”闫计本说。
“赵大当家的跟咱，一个在山一个在河，一个在南一个在北？哪来的恩怨？”
马柏拿枪口戳他脖子：“你说哪来的恩怨？”
“我哪知道哪来的恩怨？”
闫计本疼得叫得越发大声起来：“姓赵的在这儿呢，你问他去！”
“不用问！”
马柏松开他，带着一丝深不可测的笑，说道：“这事，我知道。”
他们俩一人一句，跟说相声的一样，码头上的人，包括赵扬、栓柱、钢蛋以及老唐、大海和隐藏在人群之中的社工党，脑袋都有点绕。
尤其是赵扬他们，马柏跳出来的时候他们就认出来了，这就是第一个发现了赵扬占了六爷在曙光大剧院的雅座，跳出来叫板的那个马脸小马。
问题是，第二天杀九爷的时候他不在，杀六爷的时候，这个马柏可是亲眼看着的，当时还想跟赵扬拼命，现在怎么看着这个马柏风向和当初不一样了？
码头上人人都想杀赵扬，马松马柏两兄弟却是持着不同意见。
这是怎么回事？
“弟兄们都知道，我跟九爷近，九爷在哪，我就跟到哪！我马老二别的不是吹，我就是九爷的一根尾巴！”
“六爷九爷跟赵大当家的杠上，我都跟着呢，我都知道！不就为了曙光大剧院二楼那个雅座？这事还是我跟小冯先发现了，告诉九爷的！后边的事大家都知道，九爷吃了亏，告诉了六爷，六爷第二天上午带人帮着日本人镇压游行，下午就没了！”
“弟兄们，赵大当家的那是第一次进吉南城啊，他哪知道那是六爷的专座？那个座，是日本人请他去坐的！人家赵大当家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下你们明白了吗？这特么一开始就是日本人的局！”
“日本人这是故意挑拨赵大当家的跟咱们六爷九爷！”
“要问为什么？日本人为什么这么干？”
“日本人早就看咱们码头眼红了，你们没看见刚才那帮日本人想干什么？抓什么抗日分子？屁！那就是想往咱货仓驻兵！他们那兵驻进来了，还能走？”
“给我口水！”
马柏当众一番长篇大论，说得口干舌燥，伸手要水的功夫，最后说道：“咱跟赵大当家的这事，要说恩怨，那也是日本人背后挑唆的！”
“所以！”
马松接上话茬：“要给六爷九爷报仇，咱真正的仇人就是他日本人！”
他两兄弟的话，丝丝入扣，难得的是，马柏还是见证人，码头上的打手们一下激动了。
“够日的日本人！都特么该死！”
“这群混蛋日本人，全特么不是东西！咱们跟他们拼了！”
“杀日本人！给六爷九爷报仇！”
群情激奋，打手们纷纷叫嚷起来。
一双双火红的眼睛，一个个紧握的拳头，都是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