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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夜倾昱毫不犹豫的就应承了下来,卫菡开心之余却不禁觉得有些奇怪,不明白他怎地如此痛快的就松了口。
想来在他的心里,云舒也不过就是可有可无的护卫而已,是以他才没有将她放在心上。
这般一想,卫菡的眼中便不觉闪过了一抹兴奋之色。
可是她倒是兀自开心,却难为坏了京兆府尹方庭盛。
眼下虽然瞧着六殿下不甚在意的样子,可是谁不知道他素日的性子便是这般阴阴柔柔的,此刻他不动怒,却不代表他事后不会翻旧账。
依照方庭盛与夜倾昱共事多年的经验来看,今次若是没有发现什么要紧的还好说,若是若然无意间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怕是他这条命也是活到时候了。
这般一想,方庭盛便神色愈发恭谨的朝着夜倾昱和卫菡施了一礼,随后方才随着二人直奔绮兰苑而去。
一路上夜倾昱都沉默无语的没有说话,尽管唇角一直噙着一抹邪魅的笑容,可是他周身的气质却冷冽的骇人。
直到几人行至了云舒的房间门前,果然见到门户大开,地上还带着丝丝血迹。
见状,卫菡的脸色顿时一白,赶忙用绣帕掩住了口鼻,随后微微落后两步躲在了夜倾昱的身后,眼中充满了恐惧之色。
她还从未见过被人杀死的人呢,想来定然是极为狰狞可怕。
越是这样想,卫菡的心底便越是发毛,脚步也就变得越来越缓慢。
反倒是方庭盛见到了地上的血迹,赶忙几步走至了屋内,却见里间的榻上四仰八叉的倒着一名健硕的男子,此刻衣衫凌乱的躺在那一动不动。
方庭盛几步走到了床榻前,看着那人颈侧布满了血迹,心口似是被人用刀子插烂了一般,皮肉都外翻着,脸色青紫,眼睛瞪得老大,死相极其狰狞恐怖,。
即便方庭盛见惯了大风大浪,可是此刻仍然觉得心下有些惊骇,他皱紧了眉头,转身朝着夜倾昱拜道,“此人已死,恐殿下会沾染了晦气,还是勿要查看了。”
“无碍。”淡淡的应了一声,夜倾昱便缓步走至了榻边。
看着庄毅一脸惊恐的死去,夜倾昱的脸色却十分的平静,“此人的确是本殿府上的侍卫统领,不知为何会死在了这里,有劳方大人破案了。”
闻言,方庭盛赶忙拱手应声,心中却连连叫苦。
依照皇子妃所言,这位庄统领便是她身边的那名婢女所杀了,可是如此凶残的杀人手法,哪里是一个女子能够做到的!
只是眼下除了那名婢女之外,似乎也没有旁的线索,方庭盛沉吟了片刻,随后方才斟酌着说道,“殿下,微臣觉得要想查明此事,还是应当先找出那名婢女来。”
“既然如此,那你便带着人去搜查吧!”
一听这话,方庭盛顿时便吓得跪到了地上,“微臣不敢,还望殿下恕罪。”
这里可是当朝的六皇子府,他不过一个京兆府尹而已,哪里有这样的胆子,又不是活腻歪了。
瞧着方庭盛这般作态,夜倾昱却笑的愈发阴柔,“你怕什么,本殿既是说了让你去查,自然便不会怪罪于你,且放心大胆的去吧!”
“虽是如此,可未免微臣的手下不懂礼数,恐会冲撞了府中的女子,不若还是殿下着人去查,届时微臣再审问,不知殿下意下如何?”
“也好。”
话落,夜倾昱便着人去府中各处搜查云舒的下落,不多时便有下人称,说是瞧见她早前在府中横冲直撞,瞧着方向倒像是往前院的方向去了。
听闻这话,卫菡的眸光不觉一闪,心道她定然是去寻殿下了,只是不知,殿下到底有没有见到她。
还未等卫菡想明白心中的疑惑,便见到云舒被带到了厅中。
见状,夜倾昱神色慵懒的朝着云舒问道,“你这丫头,可知罪啊?”
“奴婢不知。”
“胡说,你杀了庄统领,居然还敢不认!”见云舒神色如常的跪在地上,一副事情与她毫不相关的模样,卫菡顿时便忍不住责问道。
闻言,云舒一脸震惊的望着卫菡说道,“什么?庄统领死了?!”
“你还在装蒜,分明就是你杀了他。”
“皇子妃这是在说什么,奴婢久居后宅,平日连见到庄统领的机会都极少,更何况是杀了他,这岂非是无稽之谈。”
云舒此言,倒是颇得方庭盛的信服。
他打量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女子,哪里是方才那个五大三粗的庄统领的对手,怕是被人一只手就能掐死。
而卫菡听闻云舒的话,却神色嘲讽的说道,“你还在狡辩什么,分明就是你与庄毅暗通款曲,是以他才来找我求娶你,此刻你又矢口否认,分明就是心里有鬼。”
“我与庄统领不过见过寥寥数面,何来暗通款曲一说。”
“若非是情投意合的话,你怎会带着他回了你的房中?”
“青天白日的,奴婢有几个胆子敢公然带着男子去自己的寝房,这不仅会毁了奴婢自己的清誉,也会连带的影响了皇子妃您的名声,这样的事情,奴婢可是万万不敢做的。”
“分明就是他将你抱……”
“嗯?”见卫菡似是吞口而出什么话,夜倾昱不觉眯眼看向她。
见状,卫菡心下猜测着,约莫着云舒方才只是杀了庄毅之后躲了起来,但是却并没有将此事告知夜倾昱,是以她倒也无法提及旁的。
因为一旦说的再多,恐怕就会被这丫头反咬一口,说是她给她下了媚药,尽管没有证据,可是当着殿下的面儿,即使是被泼了脏水也是不好的。
怪只怪她当时没有派人守着云舒,又未免知道的人多走漏了风声,她还特意调开了绮兰苑中的一些下人,确保无人见到庄毅带走云舒。
如今想来,还真是失策!
卫菡回神间察觉到夜倾昱和方庭盛的目光都落到了她的身上,她赶忙下意识的解释道,“臣妾是觉得,这人既是死在了云舒的房中,不管怎么说她都是难以分辩的,不若还是交由方大人处理,届时自会一清二楚。”
闻言,方庭盛扫了一眼跪在中间的云舒,又看了看夜倾昱的神色,一时间没有说话。
这是六殿下府中的事情,这丫头也是六殿下府中的婢女,他不能贸然说什么,还是要瞧瞧殿下究竟是何意思。
深深的看了云舒一眼,夜倾昱深邃的眼睛微微眯起,随后慵懒的说道,“为着一个小丫鬟而已,居然如此兴师动众。”
听闻夜倾昱所言,卫菡不知道他是否打算包庇云舒,于是便急急的说道,“这丫鬟虽说不起眼儿,但是到底闹出的事情太大,殿下万万不可姑息,依臣妾之见,还是应当由方大人带回去审问一番。”
卫菡话音方落,顿时便感觉到有一道锐利的眸光投射到了她的身上,她疑惑的望向夜倾昱时,却见对方依旧一副散漫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太过注意她说的话。
事实上,事情已经闹到了这个份儿上,卫菡本不必逼着云舒如何,只是她恐事后云舒会将此事告知夜倾昱,因此才决定今日无论如何都要接着京兆府的手除掉她。
否则的话,她的心中始终难安!
“方大人。”
“微臣在。”神色恭谨的朝着夜倾昱一拜,方庭盛的心中不禁一跳。
“人你带走吧,只是切记,不论结果如何,皇子府的声誉最为要紧。”说着话,夜倾昱撩袍起身缓步走至了他的面前,抬手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本殿的意思,你可明白?”
“微臣明白。”
眼瞧着云舒终于要被京兆府的人带走,卫菡的眼中难掩兴奋之色,可是她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到云舒的脸上,却只见她微垂着头,唇边凝着一抹冷笑,阴冷至极。
直到云舒被京兆府的人押走之后,卫菡还是愣愣的坐在椅子上,一副丢了魂儿的样子。
见状,夜倾昱冷冷的扫了她一眼,随后便准备抬脚离开。
不料卫菡却忽然伸手拉住了他,语气斟酌的说道,“殿下莫要为此烦心,想来方大人一定能够查个水落石出的。”
闻言,夜倾昱却忽然一把甩开了卫菡的手,将她的身子都带的一个踉跄。
“殿下……”
“本殿抬举你、护着你,你若是不稀罕大可以不必理会,可是你非要玩弄一些小聪明,是嫌在皇子府中的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
说话的时候,夜倾昱的眸光很是幽暗,透着凛凛寒意落到卫菡的身上,只令她觉得毛骨悚然。
“臣妾没有,殿下在说什么。”
“皇子妃的位置并非只有你才能做,本殿今日可以护着你,来日自然也可以毁了你,你最好清楚这一点。”
“不过就是一个臭丫头而已,殿下竟然为了她如此对我?!”说着话,卫菡的眼眶不禁微微泛红,不过委屈却是少数,多半是被夜倾昱给吓得。
“哼,不过一个护卫而已,本殿还不放在心上,是你的作为,打乱了本殿的计划,竟然还如此冥顽不灵。”话落,夜倾昱便狠狠的瞪了卫菡一眼,随后径自离开了房中。
“殿下!”看着夜倾昱头也不回的离开,卫菡下意识的出生唤道,却终是没有令他停下脚步。
……
再说云舒这边,一路被方庭盛的人押着回了京兆府,直接就将她压到了刑房审问起来。
“本官问你,到底是不是你杀害了庄统领?”神色严肃的坐在云舒的对面,方庭盛一改方才在夜倾昱面前的卑微,此刻尽显官威。
“大人真会说笑,奴婢若是有那般本事的话,方才便直接逃走了,何故还等着在那里被人来抓。”
“怕是皇子府中森严,你难以逃脱吧!”见云舒一时没有说话,方庭盛便接着问道,“既不是你杀害了庄统领,那你躲起来做什么?”
“回大人的话,奴婢并没有躲起来。”
“没躲?那为何皇子妃说不见了你的踪影?!”
闻言,云舒的眸光不觉一闪,随后她微微低下头,似是有些难以启齿一般,“奴婢吃坏了东西,如厕去了,大人若不信,可以去问问抓我来的衙役。”
听闻这话,方庭盛似信非信的看向了押着云舒的那人,果然见他微微点了点头。
见状,方庭盛的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心下隐隐相信了云舒的说辞。
其实从一开始,方庭盛就没有太过怀疑云舒,毕竟两人的身形相差太大,依照云舒的能力根本不可能杀了庄毅。
加之云舒又只是皇子府中一名普普通通的婢女,又没有武功在身,哪里是庄毅的对手。
再则,即便她有些拳脚功夫,可是她根本就没有动机去杀他,若说云舒是个杀手的话,那她理应去刺杀六殿下或是皇子妃才对,杀一名侍卫统领,这未免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先将人押下去,待到仵作验尸之后再做定夺。”
话落,云舒便被衙役给押送到了一间牢房中,只见那牢中的四个角落已经分别蹲着四个披头散发的女子,云舒左右看了看,便随意找了一处静坐下来,仔细回忆着今日的事情。
近来她便觉察到了卫菡对她的态度有些转变,她也猜到了这是卫姝挑唆的结果,但是却没有想到卫菡竟然会给自己下媚药!
旁的倒也罢了,只是这般污秽的东西,却不知卫菡是从哪里弄来的?
仔细想了想,云舒觉得仅凭着卫菡的手段,怕是弄不来这东西,多半是卫姝交给她的。
那么问题就来了,卫姝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想到这,云舒的眸光不觉一闪,随后回忆起今日她进到正房中的所有经过。
初时进去没有在房中见到旁的人,只有冬儿一人在此后,云舒心下便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儿。
后来冬儿提醒她不要喝那杯茶,她也提防了,不过后来却还是中了招,那便说明问题不在那杯茶上,而是在别的地上。
皱眉想了片刻,云舒的脑海中电光火石间闪过了什么。
荷包!
冬儿的腰间戴着一个小荷包,晨起的时候她还未看见她戴着,可是不过去了趟后厨房的功夫,她的腰间便多了这个东西。
只不过……
那荷包佩戴在冬儿的身上,可是正主儿没事,反倒是她着了道,怕是这其中还另有些讲究。
先是利用她对冬儿的信任骗了她一次,如此一来,接下来的事情她便不会有所防范,而在确定她中了媚药之后,便让庄毅夺了她的清白,这一出儿接着一出儿,都不像是卫菡那个脑袋能想出来的。
还有一点云舒想不通的便是,为何会是庄毅?
而且卫菡口口声声说她与庄毅情投意合,这一点也令她感到费解,虽然不排除这是卫菡刻意找的说辞,但是她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更重要的是,最后叫来京兆府这一手儿,分明就是看她杀了庄毅之后临时加的,但却也直中要害,不似卫菡和卫姝两人能玩出来的手段。
今日这一出儿戏,看似难解,可是实际上,倒也清楚的不能再清楚了。
不管是卫菡亦或是卫姝,都或多或少在这件事情中沾了些关系,可是唯有一个人,从头到尾将自己摘的干净,甚至连面儿都没有露过。
郑柔!
想到这个人,云舒的唇边忽然扬起了一抹冷笑,眸中似是结上了一层寒冰。
这位郑侧妃果然是大手笔,不出手则已,一出手便必然是惊人之举。
她费尽心机的布了这出局,一来除掉自己,二来孤立了卫菡,不可谓不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