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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蓦然进攻
“要不要我进去给咱妈解释，我不想看到你难过地趴在窗户上。”方锐环着唐糖，宠溺地拿下巴在唐糖的刘海上蹭着，没有注意到唐糖在敛去笑容之后的失落。
没听见怀中人的回答，方锐接着说道，“我想给咱爸咱妈道歉，我想向他们保证我会对你好一辈子。”说着就要伸手开门。
“不要！”唐糖及时挡住方锐就要触及门沿的手。
一旦他出现，只怕不等他开口唐妈就会晕过去，至于他的保证，哼，他们结婚的时候他也信誓旦旦地说过大堆唐糖记都记不全的保证，结果呢？没有可信度的承诺就是欺骗，那些谎言唐糖一个人听着就够了，没必要还给唐妈添堵。
唐糖的动作太过迅速、激动，引得方锐怀疑不解地看着她。
“我妈……不想看见我，我不想她永远都不想看见我。”唐糖看着病房内伏在床边的唐妈，说着真假掺半的话，“等她气消了些，我再带你过来。”
方锐略一思索，点了点头，算是信了唐糖的话。唐妈有理由恨他，他很清楚，反正他也是冲着唐糖才见他们，也不急于一时。
“很晚了，回去吧。”方锐明天还有一堆公事私事要应付，没有多余的时间耗在这。
唐糖再一次确定病房里、走廊两头没有莫一言的身影后，悻悻地在方锐的执意牵手下离开。三步一会眸，五步一回头，直到出了医院，都是空。
从天黑到天亮，唐糖依然打着没人接的电话，发着不知是否已接受的消息，可一晃数日，莫一言始终音信全无。
那个总在她身边及时出现的人好像就这么消失了……
“唐小姐，来了？”值晚班的护士几乎都认识唐糖了，她总是在这个时间点来，在唐爸的病房门口看一会，等一会，就离开。
护士多多少少听过唐糖和唐爸住院的传闻，版本极多，可相同点就是唐家二老不原谅唐糖，所以每天她只能在病房外看看。
也有人把这事说给唐妈听过，可唐妈无动于衷，只在给唐爸擦身的时候黯然神伤。
“请问莫医生今天来过吗？”唐糖照例每天问问护士。
护士想了想，“今天早上来过一次。”
早上来的呀，她又错过了，莫一言似乎总是能错开她来的时间出现。
“小唐糖？”韩彦看见呆坐在医院长椅上的唐糖，忍不住一声惊呼，“好久不见，甚是想念！”
唐糖看见韩彦也是惊讶，“你怎么也在这？”
韩彦举了举手里的饭盒，“莫一言有手术走不开，要我来给阿姨送点吃的。”
唐糖一喜，“他很忙吗？他怎么都不接我电话？我怎么老找不着他？”唐糖一连串的问题，让韩彦想回答都没空档。
韩彦见到唐糖对莫一言的关心很是欣慰，但遵照莫一言的嘱咐多说多错，于是顾左右而言他，“你要不要进去，我带的吃的够多，你也可以吃一点。”
韩彦的有意回避让唐糖的希望又化为泡影，“不了。我妈已经很累了，我不想让她连饭都吃不下。”
看见唐糖眼里的挣扎，韩彦可不管那么多，拉着唐糖就推门进了病房，还很不懂眼力价地嚎了一句，“阿姨，你看我把谁带来了！”
把导火线带来了！
唐糖低着头，想要挣脱韩彦的手，她已经把唐爸气到昏迷不醒，唐妈不可以再有闪失了。
她在门外看着守着也很好，只要确定唐爸唐妈没事她就没事，都是她惹出来的，都是她自找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奢求原谅，重新回到唐妈身边呢？
所有的自责在唐糖的耳边眼前脑海里闪现，她更加确定自己是祸根，是一切苦难的来源。
“出去。”唐妈突然开口。
不是愤怒也不是厌恶，而是一句冷漠的“出去”？
韩彦像没弄清楚状况，呆呆地说了句，“阿姨，我是给你送午饭来的，你不要赶我走。”
但唐糖对状况可是清楚得很，唐妈不愿意再为了她生气，所以不愿意再看见她。
“听见了没有？”唐妈激动地再厉声问了一次。
唐糖趁韩彦还傻愣着，一个用力抽出自己的手，转身逃似的跑出病房，跑得远远的。
“这样才好！”唐糖靠着墙根下滑，蹲坐到地上，“妈这么生气就对了，这样方锐就不会怀疑，我就可以进展得更顺利，不原谅是好事，不见我也是好事。只要我不在他们身边，他们就不会出事……”唐糖喃喃自语，自我安慰自我催眠，可越说到后头，眼泪越是控制不住。
莫一言都不再理她，她的报复注定是孤军奋战后的两败俱伤，只是为何她要伤在了前头？
“唐糖？”
唐糖从膝盖中抬起头，叫她的人是胡梨。
“你怎么坐这啊？”胡梨的手里提着仪器，显然是因出诊而来。
唐糖胡乱擦了两下脸，“没事。”就站起身要走。
胡梨也听到了关于唐糖的风言风语，其中除却每天在病房外探视，还有打听莫一言的事情。遂问道，“你要找莫医生？”
唐糖一回头，“你知道他在哪吗？”
胡梨看了看表，“他还能在哪，手术室呗！这会应该还在做心内科的搭桥手术，然后就是胸外科的一个手术。”
心内？胸外？唐糖不禁问，“他不是脑外科吗？”
胡梨有些惊讶，“你不知道？莫医生已经转为全科手术医生，院里所有疑难手术都是分给他来做，一天到晚排得满满当当，听说他本来是拒绝了的，不过后来又突然答应了。院里花了那么多钱把他请回来，自然巴不得他这么拼呢。”
“他什么时候答应的？”她记得唐爸做手术那会他还不是。
“五天前吧。”
五天前，就是她告诉他要搬去方锐家的那天。他突然答应，是因为是了让自己忙起来就不用看到她吗？
“全科手术医生是不是没有休息时间？”唐糖仍不死心。
胡梨似乎也有些疑惑，“有的，轮休，可是莫医生似乎不太喜欢休息，我每次去手术室出诊都能看见他。”
他很生气吧，因为固执的她。可又何必用这种折磨自己的方法呢。
“你能不能帮我转达一声……”唐糖还是想见他一面，可忽而意识到，他不想见她呀，于是，“算了，算了。”
“狐狸嫂！”韩彦神出鬼没，突然从墙角边冒出一个头出来。
胡梨被吓了一跳，待看清是韩彦之后，“再那样叫我割了你舌头！”
韩彦被唬得缩了缩脖子，从墙角站出来，犹犹豫豫地对唐糖说，“本来莫一言不让我说的，可是看狐狸……胡医生说给你听了，我就多说一句，你还是去看看莫一言吧，他状态不太好。”
状态不太好？唐糖突然想起林教授，莫一言不是因为情绪状态不好接受过治疗吗！都到了要治疗的程度肯定不是莫一言自己说的那么简单，现在他又状态不好，不会是复发了吧？
“可是他根本就不接我电话，不和我联系，我想去见也见不到啊。”唐糖着急，莫一言这究竟是为了摆脱她还是为了自虐？
韩彦看向胡梨，胡梨了然，“我现在去正好要去手术室，我帮你把他骗出来。”
说着胡梨就带着唐糖往手术室去，韩彦自发隐形，避免被莫一言发现是他走漏了风声。
胡梨提着仪器进了手术室，唐糖等在门口，做好了等待几个小时的准备。
不料还不到半个小时莫一言就像风一样地从手术室大门冲出来，直往唐糖身上扑，开口就是，“哪里伤着了？”
没有哪里伤着啊？胡梨是跟他说她受伤了他才愿意出来见她的吗？
莫一言看唐糖只定定地看着他却不说话，迟疑着把手和视线停留在了她的脑子上。
唐糖哭笑不得，“我脑子没事。”
“那就好。”莫一言松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胡梨骗了。“我还有几台手术，先进去了。”
“不是你说刚刚好的吗？”唐糖冲着他的背影喊道，“不是你说不坏的吗？”
莫一言没说话也没转身。
唐糖继续说道，“是你说不坏的，可你又生气。你想躲着我，不想看见我，可以直说，突然就不理我是怎么回事啊，我还担心……我以后不会打扰你了，没事了，你忙吧。”
唐糖盯着脚尖，却怎么也挪不开步子，“你……你要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像你照顾我那样用心地照顾自己。”
说完了最想说的话，唐糖终于可以提起脚步离去。
“嘭”的一声在莫一言所在的位置响起，唐探猛一回头——莫一言晕倒了！
经过的医生护士都认识莫一言，见下一台手术的主刀晕倒了比唐糖还着急。连忙找来辆轮椅把莫一言送往治疗室。
唐糖快步跟着抢救人员，心跳如击鼓般震得胸腔发麻，看着医生护士给莫一言上氧、进行心电监测、常规生命体征监测……她却茫然无措。
莫一言脸色苍白，护士给他扎针都找不到血管，一阵手忙脚乱。
唐糖像个多余的人站在忙碌的人群外围，病床上躺着的人从唐爸，到唐妈，最后还是轮到了莫一言麽？
为什么她总是伤害在乎她的人？为什么她在自己闯下的祸面前，总是一无是处？
“莫医生，莫医生——”护士呼喊着。
唐糖回过神，发现莫一言半睁着的眼睛正看着她，他的手指也朝她勾着。
她连忙上前，刚到床沿，她的手指就被他勾在了他的手心里，他虚弱无力，使劲勾着她的手也软绵绵的，指腹偶尔摩擦过她的手心，连心都痒痒的。
“蜜儿……”莫一言轻唤着她，张嘴说着什么。
唐糖听不清，只能将耳朵凑近莫一言的唇边，凑近，再凑近……莫一言张嘴就含住了她的耳垂，软濡的舌尖顺着轮廓舔了舔……
“腾”的一下唐糖全身爆红，她赶紧转过头将留有莫一言温度味道的火热耳垂解救出来。不想一转头，莫一言顺势就含住了她的唇！
唐糖全身僵硬不能动弹，只能任由他的舌仔细描摹着，而后蓦然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