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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沈婉仪如此举动,皇帝先是有点惊讶,接着一阵怒意涌上心头。
季家在朝廷本就权势滔天,这么多年来一直忠心耿耿才得以保全。
不过这新上任的季府老爷季渊华,虽然年纪轻轻,野心却不小,朝廷中人人见了他都一脸畏惧。难不成这季渊华想造反?连季夫人都敢当着皇帝的面把药倒掉?
这么想着,皇帝带着怒气质问道:“沈婉仪,你这是干什么?想以下犯上?不想朕的病早点好,盼着哪天朕死了,皇位就是你们季家的了是不是!”
沈婉仪忙下跪道:“皇上明察!季家对皇上忠心耿耿,一心辅佐皇上,绝无二心!婉仪身为季家的人,自然也是对皇上忠心一片!婉仪当然希望皇上的病早点好起来,只是皇上……婉仪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哦?”皇帝眉毛微挑,“不让朕喝药还有原因?朕倒是很感兴趣,说来听听。”
“前几日婉仪来给皇上请安的时候,偶然间看见了皇上在喝的药。”
“皇上感染风寒,应服用桑菊、葛根等药物才是。这些药物味道是苦的,可是我闻到的味道却是香甜的,而且颜色也不对。”
皇帝知道沈婉仪精通药理,说的应该没错。眉头微蹙,点头示意沈婉仪继续说下去。
突然,皇帝意识到了什么,疑惑地问:“等一下,既然你发现了这药物的不寻常,为何不当时就告诉朕?”
沈婉仪微微一笑道:“这宫里人多嘴杂,万一真的是有人想加害皇上,婉仪这样做岂不是打草惊蛇?还请皇上不要怪罪婉仪。”
皇帝不禁在心中暗自佩服沈婉仪的智慧。不愧是季渊华的女人。是啊,自己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身为一国之君,心思居然没有一个女子缜密,还真是有点惭愧。
皇帝点头赞赏道:“怎么会怪罪你呢?你做得很好。接着说,你接下来做了些什么?”
沈婉仪朱唇微启道:“婉仪不动声色的回去之后,跟渊华说了此事。渊华十分担心有人想加害皇上,马上悄悄安排太医院把皇上喝的药物残渣调了出来。”
听到这里,皇帝不禁感到自责。没有想到季渊华竟如此担心自己的安危,还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而自己却对季家心存芥蒂,真是太不应该了。
“然后呢?发现了什么没有?”皇帝问道。
沈婉仪面露难色,“这……”
看着沈婉仪的表情,皇帝已经猜到了三分。皇帝命屋外守卫的侍卫宫女全部退下,“好了,这下四周都没人了,你可以放心地说了。”
“是。”沈婉仪继续说道,“我把药物残渣特意拿到宫外做了检测,发现……”
“发现了什么?”皇帝忙问。
“发现这药中,含有能令人痴傻的慢性毒药。”
“什么??”皇帝目瞪口呆,瘫坐在床上。
“这种植物,色泽亮丽,味道香甜,有致幻作用。长时间服用便可令人神志不清,痴傻疯癫。”沈婉仪面色凝重道。
“这也是为什么,皇上您喝了那么久的药风寒却不见好的原因。因为您每天喝的药中都掺入了大量致幻药物,幸好婉仪发现得及时,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皇帝心中被巨大的震惊和疑惑填满。自己登基以来一直兢兢业业,每天批奏折到深夜,爱民如子。这几年在他的不懈努力下,岌岌可危的江山逐渐转危为安。
对待臣子,他也是一片仁慈,赏罚分明。朝中几股邪恶势力都已被斩草除根,剩下的都是贤臣良将。他不明白,自己已经算是一个好皇帝了,为什么还要有人想加害他呢?到底会是谁?
“可是……朕到底哪里做得还不够好?到底是谁想置朕于死地?婉仪,你告诉朕,朕哪里做得还不够?”皇帝近乎是声嘶力竭道。
看着皇帝崩溃的样子,沈婉仪不禁一阵心疼,忙上前扶住皇帝道:“皇上,您先冷静一下!”
“皇上,您是一个真正的明君,这些年来您对百姓,对天下的付出,我们全都看在眼里。”
“那……究竟会是谁呢?”皇帝冷静了下来,让沈婉仪帮自己一起想一想。
“朝中大臣待遇都很好,也没看出谁有谋反的企图。权倾朝野的几个贪官,朕也已经逐出朝廷了,难道是他们不甘心,又回来报复了?”
“可能性不大。”沈婉仪稍加思索后说道,“皇上您对他们已经很仁慈了,只是剥夺了他们的乌纱帽和搜刮的民脂民膏,没有斩首示众也没有诛九族,这在历朝历代都是罕见的,他们没有理由再记恨您。”
“既然如此,婉仪,你怎么看?朕是真的想不出来谁有这个嫌疑。”皇帝很费解。
“我倒是有一个怀疑对象,但也只是怀疑,不知……当说不当说。”沈婉仪小心翼翼道。
“但说无妨。”皇帝急不可耐想要听听沈婉仪的意见。
“皇上家事处理得如何?”沈婉仪问道。
“啊?”皇帝懵住了,没有想到沈婉仪会突然这么问。
“就是说……皇上平时对待妃子们是否有偏心?”
“这……”皇帝面露难色,显然感到有点尴尬,“朕日理万机的,哪有空管后宫那群女人们啊,朕每天奏折都看不完了,回寝宫也是倒头就睡。基本每晚都是在如妃宫里。她们爱怎么折腾,朕从来没有过问过……”
“噗嗤…”沈婉仪不禁笑出了声。
“你笑什么?”皇帝有些恼怒。
“婉仪失礼……没有想到皇上竟如此敬业,可是皇上,您还是要关心一下后宫的情况。毕竟历史上后宫为了篡位而不择手段做出的事,也不是没有过。”沈婉仪越说声音越小,生怕触碰到皇帝的底线。
“嗯…”皇帝若有所思,他已经听懂了沈婉仪的言外之意,“你的意见,朕会仔细考虑的。你先退下吧,今天的事,切忌任何人都不能说。”
“不用皇上交待,婉仪也会守口如瓶的。”沈婉仪恭恭敬敬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