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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玉低着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盘踞在她的脑海中,让她有些纠结,有些犹豫,可还不等她想明白,徐宽却再一次开了口。
“其实你们不用隐瞒,我已经知道了,这次去找凝之原本就是想听听他的意思”,徐宽站在阴影里,容玉看不清他的表情,却听到了一声清晰的叹息,“凝之在某一点上其实与他的母亲很相似,只是这种相似确实在完全不同的方面。”
容玉之前就听徐蕙之提起过徐宽与自己那位未曾谋面的婆婆的过问,所以乍听徐宽提起这位早逝的婆婆,她的第一反应却是有些想离开。
可是脚底下才挪了一寸,却察觉出自己此刻要是走了,似乎有些不大妥当,先不提这两人根本没有什么纠缠,就只是自己这过激的行为,看上去也是不大合适的。
再说人家也定然不晓得自己知道那些过往,现在说出来必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所以暂且听听吧。
想通这些,容玉便竖起耳朵仔细听了起来。
“大嫂是个很果敢的女子,一向说一不二,尤其是在经商这件事情上,真论起来,我与大哥的从商经验许多还是从她那里学来的”,徐宽回忆起故人,心情倒没有容玉想象中那般悲伤,言语之间反倒是多了一层愉快,“不过大嫂算是理论多于实践,我与大哥一开始许多东西还真是从她那里买学的。”
句容玉所知,徐蕙之口中的外家并没有徐家这么风光,而且那边好像也只是一些小本买卖,根本比不得徐家的生意,所以按照徐宽说的,那这做生意的头脑也就只有自己这位婆婆一人比较高了。
不过令容玉不解的是,徐顾明明就不接受生意,怎么将他与婆婆一般相提并论。
徐宽也可能是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漏洞,再次解释道,“你肯定也在怀疑这句话吧,其实并没什么不好理解,大嫂是一心想要我们在生意上有所建树,而凝之并不是不会做生意,他姑且是有些心结在里面吧。”
如果真是因为他母亲的原因,容玉觉得还是有些可能的,但一想到徐顾在自己身上使得哪些手段,她咬牙切齿的还是觉得这家伙应该是个天生的变态。
“铺子里的生意听说是玉儿在打理?”徐宽话锋一转,直接转到了容玉身上。
容玉有些猝不及防,笑了笑说道,“我也是无事,顺便帮忙照料一下。”
“帮忙吗?”徐宽忽然哈哈大笑了一声,“我可是听闻了玉儿在酒楼里的战绩了,真是相当了不起呢。”
容玉只觉得脸皮一热,怎么也没有想到徐宽居然连这都打听到了,忙推脱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的,只是之前的那些伙计仗着老资历不干活,反倒刁难那些老实的伙计,我看不下去就赶走了他们。”
“是吗,可我听到的可不只是这样”,徐宽的声音不知为何忽然有些别有意味。
容玉觉得眼皮子突突跳了两下,只好尴尬一笑,“不知道外面是如何传的,但事实的确如此,凝之当时也在场的,而且这事情其实是他默许的,否则我一介女流怎么会那么厉害。”
容玉不知道为何有些心虚,但看在徐宽眼中,就像是她在替徐顾遮掩一般,见到这里,他忽然笑了一声。
“我就知道是这小子,还说什么不在乎生意,一看到媳妇被欺负可不就坐不住了。”
看着徐宽笑了起来,容玉扯着嘴角却怎么也笑不出来,她觉得徐宽这样想真是让她觉得更加可笑。
容玉觉得应该重新找个话题,否则再聊下去就一定会穿帮的。
“二叔,我听香姐姐说您以前每到一处都会给府中写信,这是不是代表您去了好多地方?”提起徐宽以前的经历,容玉当真是羡慕得不得了。
“确有其事”,徐宽笑了笑,说道,“每到一处第一件事情便是想家里报个平安,你也晓得,老夫人年纪大了,总要让她心里安慰一些。”
“是呢,老夫人以前还向我说起过二叔从她老人家的一棵树苗,现在想起来老夫人怕是太过在乎,所以才将这棵树种在花盆里的。”
现在再回想起来,老夫人怕是将这棵树当做了自己的小二子。
她将树苗种在花盆中,虽然明知花盆是困不住这有朝一日会长成参天巨树的幼苗,但仍旧还是选择了这么做,为的不就是将儿子保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吗?
明知幼子已经成人,可还是想将他困住,不是因为害怕他飞远,而是怕他摔跤,这也许就是老夫人的另一种亲情。
虽然不知道二叔知不知道老夫人对他的母子情,但容玉还是看得出的,徐宽真是真的很尊敬老夫人。
“你说那颗玉兰树啊”,徐宽似乎也想了起来,“那是我偶然间得的,是我在一位友人后院中发现的,当时这棵树是子母株,因为我觉得有趣,再加上玉兰树在北方很稀有,临走前便委托友人替我送回府中,当时我还怕活不下来,没想到是我多虑了。”
徐宽嘴角的笑容始终未曾消失,有一瞬间容玉觉得这个笑容与徐顾很有些类似,但想了想,还是觉得完全不一样的,因为徐宽的笑容很有感染力,是发自肺腑的,但徐顾的笑容一直都是不达心底,他的笑容从来都是为了敷衍,而不是出自真心。
“二叔,你之前说过的,会找个机会与我们再说说那些经历,当真吗?”
“自然当真,不过现在还不是时候”,徐宽抬头看了一眼头顶的明月,它正被一朵乌云遮住,“天色也不早了,你也该回去休息了。”
容玉顿了顿才说道,“嗯。”
容玉其实有些恋恋不舍,与徐宽的聊天很轻松,而且从他的话语中她也能察觉出一丝亲近感,也许是因为他是帮助过父亲的那个人,总能生出一些感激之情。
容玉慢慢往回走去,听到后面一针树叶的沙沙声,在回头已经不见了徐宽的声音,容玉笑了笑,这个二叔还真是奇怪,既没有身为长辈的架子,也没有在晚辈面前的拘束感,反倒是就那么徐徐道来,当真是因为在外面经历的多了,身上带了一种惯有的无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