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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不介意帮你重温一下。”郁如汐玩味的笑了声,包间里回荡着她的笑声,她脸上却没有笑意,看着玲玲姐的双眸闪着锐利光芒。“情人节那天,你给我打电话,我们相约在第二天的中午见面,你是出自单弘博的授意约我,和我说那番的话,却不是单弘博要你说的那些,单弘博只知道我在查郁家的事情,却不知道我在找安安。你约我的那天,戴维才把私家侦探调查的资料给我拿来,资料上面写的得很清楚,安安被钮清荷带走,下落不明,我们见面时,你对我忏悔,并不着痕迹的暗示我,安安是被钮清荷带走。你故意激起我对钮清荷的愤怒,是为后来的事情做铺垫,因为你知道,我出了这间茶室,一定会接到钮清荷的电话,并且会去见她,质问她,然后和她一言不合,我愤怒的失手杀了她。”
清楚地看到玲玲姐的脸色,因为自己的话变了变,郁如汐继续说:“可惜,你们低估了我的自控能力,我没杀钮清荷,只是跟她摊牌,五年前的双胞胎姐妹相认,只是她们利用我接近单弘博的阴谋,我以此逼问钮清荷安安的下落。她向我承认,的确是从郁家把安安带走,用她的话说是想要照顾安安,安安却在中途不见了,她这些年也一直在找寻安安的下落,她求我放过她,放过钮诗韵。我虽然不信钮清荷说的带着安安,是想照顾安安的话,却也没了之前的愤怒,你们见我迟迟没有对钮清荷出手,担心计划失败,就出手打晕我,杀了钮清荷,嫁祸郁我,并通知钮诗韵赶到现场当证人。你们的计划很缜密,可只要细想,还是漏洞百出,我被警方拘留,不久后被判刑,一切顺顺利利,完全是按照你们预先设定好的路线走。唯一脱离你们掌控的是,我到了警局一句话也没说,是零口供被定罪判刑,加上单弘博和褚大哥不遗余力的帮我,我的刑期只判了三年。”
“你……你含血喷人。”完全没预料到郁如汐会把整件事情想的如此透彻,玲玲姐震惊的无以复加。
是自己低估郁如汐了,不该还把郁如汐当成五年前那个单纯的小姑娘,殊不知,小姑娘早已长大,心思也多了起来。
郁如汐不但知道是单弘博指使她约她见面,还知道她跟人合作,甚至把她们的计划都想的八九不离十,如此的心思,如此的智商,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我是不是含血喷人,玲玲姐你自己心里应该最清楚。”郁如汐冷漠的看着玲玲姐。
玲玲姐摇头。“不,我不清楚,你编造这么一个故事,无非就是想陷害我,取代我在演艺圈的地位,我告诉你郁如汐,你不会如愿,也不会成功,我在演艺圈的地位没有人能动摇。”
“你稀罕的东西,我根本不看在眼里。”演艺圈的地位,她从没看在眼里过,郁如汐嘲讽的说:“你为了那所谓的演艺圈地位,从我回国就开始设计我,明着请我吃饭,暗地里安排车祸,明着跟我姐妹情深,却在我的戏服里放青蛇。这些我都忍了,反正也没造成什么实质伤害,我索性就当是你欢迎我回国的礼物,但你勾结别人,利用五年前我父母车祸的事情,利用安安的失踪来置我于死地,就真的太过分了。哪怕五年前的交情已经随着我出事烟消云散,哪怕我对于你来说只是我陌生人,你也不该如此肆无忌惮,一个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你踩我的底线可有想过后果。”
“你不稀罕我稀罕的东西,说的真好听,你不稀罕,你屡次抢我的角色,甚至抢走本该属于我的影后奖杯做什么?”玲玲姐抓住郁如汐前面的话不放,故意忽略后面的话,因为她知道,一旦她回应郁如汐后面的话,就等于坐实了那些事情是她做的。
她今天约郁如汐出来道歉,也是出自单弘博的授意,她现在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落入了单弘博和郁如汐设计好的圈套中。
“你果然是因为那个奖杯,才对我赶尽杀绝。”拿到影后奖杯时,那么多人跟她说恭喜,她心里就觉得怪怪,至于哪儿怪,她又想不出来,现在一切都明了,最怪的是玲玲姐。
“我没想过对你赶尽杀绝,我只想让你受点教训,不要总是和我抢东西。”玲玲姐脸色难看的反驳。“还有,我没有和什么人勾结,你不要把自己的想象加注在我身上。”
包间里突然陷入沉寂,郁如汐已经没在看玲玲姐了,她的目光从自己面前白水掠过,落在玲玲姐面前的芒果汁上。
白水放再久,还是白水,果汁放久了,就变质,人心就像那果汁,时间一长就变了,初心不改那是上帝。
“是我的错,是我妄想了。”郁如汐叹息,她不该忘了,执迷不悟的人是不会认为自己有错,自然也就不会诚心的悔改。
她说了那么多话,都是对牛弹琴了。
郁如汐站起身,伸手抚平因为坐着而有些皱褶的裙子。
“是我的错,是我妄想了。”心中重复的默念着,玲玲姐还在琢磨这句话的含义,看到郁如汐起身的动作,问道:“你做什么?”
“告辞。”还是没看玲玲姐,郁如汐弯腰拿起旁边的包包,朝门口走去。
“话还没说完,你不能走。”迅速起身,冲到郁如汐前面,玲玲姐用自己的身体挡住郁如汐的去路。
她不能让郁如汐就这么定她的罪,她必须辩解。
“可我的话已经说完了。”郁如汐静静地看着玲玲姐。
玲玲姐迅速的调动自己的情绪,痛心疾首的看着郁如汐。“你说的那些话,完全是你自己的想象,汐汐,你把我想的那么坏,是在伤害我,你知道吗?”
说这话时,玲玲姐眼圈发红,里面有雾气凝集。
看着玲玲姐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郁如汐想起情人节的第二天见面,玲玲姐在说起她父母的车祸时,也是这副欲哭,又拼命隐忍的表情。
这副表情,现在却骗不了她了,郁如汐淡淡的看着玲玲姐,不说话。
“汐汐,你不能这么误解我,不能。”见郁如汐不说话,玲玲姐只好一个劲的为自己开脱。“我没有做过的事情,你不能加注在我身上,这样对我不公平。”
郁如汐的表情太淡,她猜不出郁如汐心里在想什么,为自己开脱是玲玲姐此时唯一能想到的补救方法。
此时此刻,她已经能确定自己被单弘博算计了,若郁如汐再认定了她的罪,她今后的演艺之路,绝对会布满荆刺,寸步难行。
她现在对郁如汐低声下气,是为了将来,因为单弘博为讨好郁如汐,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封杀她,易如反掌,哪怕她有英翼护着,也会过的很艰难。
想到褚英翼,玲玲姐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十分精彩,她不敢去想褚英翼知道她对郁如汐做的那些事情后,会用什么样的目光来看她。
“公平。”重复的念了一遍,郁如汐笑了,笑容很冷。“算计我背上过失杀人的罪名,被判刑三年,对我又公平吗?你就那么恨我吗?”
“我没有。”低吼一声,玲玲姐冲到郁如汐面前,双手抓住她的肩,急切的解释说:“我没有和同别人算计你,也没有恨你,真的没有,你不信,我可以对天发誓。”
这绝对是假话,玲玲姐对她的恨那么明显,她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看不出来,郁如汐平静的看着玲玲姐。“誓言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
这一课还是单弘博给她上的,虽然痛苦,却也是深刻的一课,单弘博用自己的行动告诉她,相信誓言,就注定被敷衍。
誓言是这世上最不可靠的东西,玲玲姐因为这句话,差点抓住郁如汐的肩膀狠狠的摇晃一番,脑海里思绪飞转,她觉得改变策略,提醒郁如汐。“你不相信我的誓言,可以,你自己想一想,我怎么会有那样的本事算计整件事情。”
“你是没有,我刚刚也没说是你一个人做的,我,单弘博,钮诗韵,乃至单壬朔,把所有人都算计在内,你的确没那个本事。”郁如汐从善如流,拨开玲玲姐抓住自己双肩的手,并退后两步,保持距离。
听了郁如汐的话,玲玲姐的一颗心,不但没放松,反而更加的不确定,看着两步之遥的郁如汐,她苦涩的摇摇头。“你真会说故事,就算我能算计你,又能算计单弘博吗?还有钮诗韵,更离谱的是你还把单壬朔扯进来,他是单壬朔,我怎么敢算计他。”
“你不敢,别人敢,单壬朔出国,就那么刚好,我出事,他完全不知情,我不信,他没赶回来救我,只因绊住他的事情,比我重要。”说道最后,郁如汐心中发起苦涩,不过被她很快压住。
“你胡说,你胡说。”双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玲玲姐后退几步,一脸悲切的指控。“诬陷,全部都是诬陷,你冤枉我。”
“我是不是胡说,有没有诬陷你,冤枉你,你心里很清楚。”不想再和玲玲姐纠缠下去,郁如汐绕过她走到门口,伸手拉开门的时候,郁如汐回头看着玲玲姐。“我一直以为,单壬朔是藏的最深的,其实,比他藏的深的,大有人在,你玲玲姐只是其中之一。”
话落,郁如汐毫不犹豫的拉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人,她先是楞了一下,随即扬起笑容,看了门口的人一眼,迈步离开。
不该觉得意外,是他送她来这里,停好车子来找她,只因不放心她,无意中听到她和玲玲姐的对话,也在情理之中。
“我送你回去。”褚英翼收敛起眼中的复杂,在郁如汐经过他身边时,抓住她的手臂,是他送她来的,理应送她回去。
“不必了。”淡淡的拒绝,郁如汐回头看了眼包间里的玲玲姐。“褚大哥还是进去看看玲玲姐吧,她今天受的打击不小。”
玲玲受了打击,难道她的打击能比玲玲小吗?他说什么也不能让她一个人回去,褚英翼坚持。“我送你回去。”
“真不用。”郁如汐扯了扯唇,看着褚英翼,直接说:“我想一个人走走。”
褚英翼身体僵了僵,眸色深沉,盯着她看了近一分钟,收回手。“一个人别走太远,累了就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谢谢褚大哥。”郁如汐笑着道谢,这次,笑容真实多了。
看着郁如汐的背影小时在走廊尽头,褚英翼才收回不舍的目光,转身朝包间走去。
包间里的玲玲姐,从听到褚英翼的声音那一刻开始,她就僵硬在原地,心中暗叫不妙,思绪转了千百回,就是没能想到一个很好的解释。
她不知道褚英翼为什么会出现,也不知道褚英翼听到了多少她和郁如汐的对话,只能以不变应万变,她听到他走进来的脚步声,也听到了他关门的声音。
来到玲玲姐面前,褚英翼站定,深邃的眸光看着她,听到她和汐汐的对话,他震惊,他不敢置信,他愤怒,最后平静。
他经历了什么样的心路历程,她不会知道,大概也不想知道吧,但凡她还有一点点顾念他的感受和心情,就不会那么伤害汐汐。
“名利,果然是腐蚀人心的毒液。”说白了,都是人的贪心所致,褚英翼叹息,对玲玲,他有亏欠,有怜惜,也有无奈,毕竟,她陪了他那么多年,有情分在,这些情分在知道她与人勾结,杀了钮清荷嫁祸给汐汐,害汐汐坐牢后,没了。
什么情分都没了。
“你说什么?”玲玲姐盯着褚英翼,询问的声音有些颤抖。
不是没听清楚褚英翼的话,而是不相信,不信他对她是如此的评价,名利是腐蚀人心的毒液,他是说她中毒了,中了名利的毒,她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因为没有爱,所以不在乎,但她爱褚英翼,她在乎褚英翼。
“玲玲,你中毒太深。”执念也太深,褚英翼叹息。
“我是中毒了。”玲玲姐惨白着脸色,笑容却很灿烂,抓住褚英翼胸前的衣服,她死死盯着褚英翼的脸。“但不是中了名利的毒,而是你的毒,一钟名为褚英翼的毒,我太爱他,爱惨了他,怕失去他,只要能把他留在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去做。”
“爱我,不是你伤害汐汐的借口。”褚英翼也看着玲玲姐,眼神暮霭,透着丝丝缕缕的凉意。
“怎么不是。”一把推开褚英翼,玲玲姐眸光里掠过狠厉。“她不在的时候,是我在你身边陪着你,她一回来,你对我的态度马上变了,无论我怎么讨好你,你都无动于衷,我甚至拉下脸,抛弃女人的矜持,主动向你求婚。你却拒绝了我,还跟我提出分手,叫我如何甘心,如何不恨她,她抢了我的角色,抢了我的男人,哪怕再痛苦,我都忍了,可最后她连我的事业也抢了,我知道,我不能再忍了。我要教训她,我要让她知道,我玲玲姐能在演艺圈混到今天的成就,也不是好欺负的,她就算有单壬朔撑腰,我也一样可以找帮手。”
褚英翼那句,玲玲,你中毒太深,彻底点燃了玲玲姐心中的怒火,她已经不管不顾了,话说完,就后悔了,她知道,自己在褚英翼心中占据的那小小的一块位置,会因为她的这番话,而不复存在。
她承认了,承认找帮手陷害汐汐,褚英翼狠狠的闭上眼,心中有失望,也有惋惜,玲玲变成今天这样,他要负很大一部分责任。
当初他若不给她的机会,今天的一切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褚英翼心中的答案是肯定的,不会不一样,玲玲的执念太深。
看了愣神的玲玲姐,褚英翼迈步朝门口走去,玲玲姐像是突然醒悟般,反身冲过去,在离门口几步的地方,玲玲姐从背后抱住了褚英翼,脸贴在他背上。“不要离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放下尊严,放下一切来求他,只希望他能再给她一次机会。
“玲玲。”轻轻唤了声她的名字,褚英翼没有转身,亦没有推开她,任由她抱着他,他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就说的很清楚,各取所需,不投入感情,我也从来没瞒着你,我心中只有汐汐一个人,你伤害她,就是在伤害我。”
血色从玲玲姐脸上退去,她大受打击,颤抖着身体紧紧抱着褚英翼,悲悲切切的哭了起来。
呜咽声回荡在包间里,褚英翼没动,玲玲姐也没动,两人就那么站在门边,沉默的继续沉默,哭泣的继续哭泣。
出了茶室,郁如汐漫无目的的走着,阳光从人行道两旁高大的梧桐树,树叶的缝隙间穿过,洒在人行道上,透着星星点点的美丽。
一身白色刺绣衣裙的郁如汐,走在熙攘的人群中,十分抢眼,可惜,她戴着遮阳帽,没人能看清她的长相,只能从她纤细的身影猜,她多半是位美女。
这是后面,尾随了她一路的男人的心声。
男人身材矮小,长得獐头鼠目,眼神死死盯着郁如汐手里的包包,似在等待下手的最佳时机。
公路上,一辆车子安安静静的跟在后面,司机时不时的向后座看去,见后座位上的男子看着窗户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停车。”后座一声令下,司机一脚刹车踩下去,车子停下的瞬间,后座车门打开人影闪过。
郁如汐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她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抬眸对上乌黑的双眸,愣怔的无法反应,耳边响起哀嚎声,她也充耳未闻。
四周响起掌声,郁如汐知道,那是路人的掌声,一切发生的太快,她的脑子还有些乱,记得自己漫无目的的走着,突然后面冲来一个人,撞了她一下。她身体向一边倒去的同时手里的包包脱手,以为自己会摔的很惨,腰上突然伸来一条手臂,将她带入怀中,抬头就看到了他的脸。
他……应该出现在这里?
“总裁。”司机赶过来,看了眼躺在地上,抱着手臂哀哀嚎叫的矮小男人一眼,捡起地上的包包,拍了拍灰尘,走到相拥的男女面前。“夫人没事吧?”
“她没事。”回答的人是单壬朔,他看了眼地上躺着的男人,伸手拿过司机手里的包包,给司机使了个眼色,抱起郁如汐朝车子走去。
英雄救美的戏落幕,美女还被英雄抱走,路人都好奇的看着这一幕,没人阻止,因为刚刚他们都有听到,后赶来的男人,管那个英雄叫总裁,管英雄怀里的美女叫夫人,他们显然是一家人。
目光又同情的看着躺在地上,哀嚎的男子,抢人家老婆的包包,被人家老公看到,被揍一顿是理所当然的。
被他在大街上抱着走,郁如汐呼吸微窒,不敢去看路上的目光,在他怀里小声唤他。“单壬朔。”
“嗯。”他漆黑的双眸看着她,俊雅脸庞上是一如既往的平淡,步伐沉稳。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走。”她小声的要求,好似很怕被看戏的路人听到。
“你瘦的一阵风都能把你吹走,我还是抱着你放心些。”这是他的回答。
郁如汐清冷的双眸刮起涟漪,能把她刮走的风,应该是台风和龙卷风了吧。
看出她的想法,单壬朔嘴角浮现笑意,他没说的是,他喜欢这样抱着她走路,如果她能再重一点,他想,他会更高兴。
郁如汐盯着单壬朔唇边的笑意,她已经没有想法了,单壬朔走到车子边,马骏站在车边为他们打开车门,单壬朔把手里郁如汐的包包给马骏,他先把郁如汐放入车里,自己绕到另一边坐进去。
马骏低头看了眼手里的包包,又看了眼人行道的方向,司机要留下来处理事故,他将充当临时的司机,认命的走到驾驶座边,打开车门坐入车里,后座响起一声命令。“开车。”
行驶中,郁如汐问:“你怎么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