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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侍卫撇了撇嘴,目光移不开夜清儿手里的方子。这世间再傲气的人,再无理的人,再霸道的人都逃不过病痛的折磨。更加逃脱不了求医的本能。尤其是当一些顽疾遇到自动送上门的大夫,其诱惑力可想而知。
“既然如此,便多谢王妃了。”
那侍卫从怀内拿出一锭银子,交给夜清儿,“如此爱戴下属,王妃不愧有鬼医之称。”
“我不图什么,只是在院子里太无聊了。你要是家里有治不好的病人,或是王府有什么亲属有隐疾。我这里也可以免费给她治疗。”
夜清儿笑道,“我都只收十两银子,若是实在困难的,我也可以酌情减免。”
“王妃……”
侍者语气可以听出莫名的感动,“您这样,我们还困着您。”
“我不怪你们。”
她扬唇,叹了叹,“若是守累了,可以去亭子里歇息。”
“不敢!”
侍者周身一颤,“属下万死也不敢。”
“哦,那继续守着。”
她转身再次回到院子里,笑道,“本宫以后都不出去了,在王府开诊所。从今日起,凡事王府的人。普通疑难杂症,十两银子一人。有难度的二十两,非常有难度的,三十两一人。时间只限本宫被禁足的这些时间。用笔记着,写上百来份。把每个院子都发一份。”
“公主……”
刘嬷嬷有些无语,“何必呢?”
“奶娘等下带着人去宣传。”
刘嬷嬷表示很尴尬,“这……”
“姐姐不如我去吧。”
听风言落,转身进阁内。按照夜清儿的要求,去写发告示。
“再多带两个人去。”夜清儿笑道,“这王府大多数人还是本性善良的,别被狗咬了。”
听风点头,在王府他大部分时间不说话。就算要说话,也是跟夜清儿一人用空谷传音。
“公主,您这样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又得罚您。”刘嬷嬷无奈的叹了叹,“作为一个王妃,您就不能安分守己。”
“安分守己的被罚,一辈子在这王府做一个怨妇么?”她眼底满满的是讽刺,“奶娘作为一个传统的女人您要怎么做我不拦你,只是,我要如何做。那是我的事。若是奶娘觉得本宫做得不对,我这边将你送出王府。”
刘嬷嬷听此言,顿时闭了嘴,“老奴只是担心王爷生气,公主日后的路会更难走。若公主执意如此,老奴必然陪着公主。是生是死,绝不后悔。”
她悠然的坐着玉石椅上,扬杯喝茶。前世投入工作中无忧无虑,而此刻,她希望一样的。无论生处何地。绝对不愿意忘记自己的工作。
这一大早,她便命人将院子里的桌子搬出来。放在琉璃阁的梨花树下,然后又在诊桌上放了基本的工具。
上午的时候,并没有人来。夜清儿在琉璃阁内左右徘徊,百无聊赖之中玩着秋千。
而下午开始,几个颤颤巍巍的侍女走进阁内。看着夜清儿,以及身边的诊桌。有些不可思议。
“王妃娘娘,奴婢参见王妃娘娘。”
那些侍女看起来位阶并不高,所以,卑微到了尘土之下。或许是真的有时候隐疾,无从寻医。才敢过来。
“起来,来到这里就是患者和大夫的身份。不必客气。”
夜清儿见有人来,顿时开心得她整个人有些坐不住,“听雨,还不快扶起来。”
“是,公主。”
听雨恭敬的走过去,将侍女扶起来。然后送到诊桌旁边。
“请说你的病情。”
夜清儿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温柔。
“王妃,其实奴婢今日来。是想给母亲求方子。”侍女躲避的眼神,似乎很害怕她。毕竟可能她是第一次见到王妃这样尊贵的身份。
夜清儿也仔细打量了来人的身份,一个小小的四等丫鬟。竟有如此勇气来这里,她其实打心底的佩服。
“母亲得了什么病?”
夜清儿笑着问道,“你但说无妨。”
“痨病……”侍女看了看周围,颤颤巍巍的说出来,“村子里的人说,花再多钱也治不好。”
夜清儿凝神,没有多余的言语。
“可是奴婢看着母亲每天痛苦的吐血,心里好难过。毕竟爹死得早,奴婢在王府当差每个月只能回去一两天。奴婢不知道娘过得什么样的日子。”
侍女无声的落泪,但很快又反应过来自己的失态,再一次跪下去,“王妃娘娘大人有大量,奴婢求王妃娘娘赐张药方。奴婢这辈子就算是做牛做马,也会报答娘娘大恩。”
她夜清儿说实在的受不了那些规矩,但是即便头疼她也知道。这一再的行礼,说明她内心的渴望。
“你将她的症状说给我听。”
夜清儿叹了叹,“还有,不准再这样。我并不喜欢。”
“是!”
侍女擦尽眼泪,将自己母亲的症状结结巴巴的说了一遍。然后怯弱的抬头,“王妃娘娘,我娘的并还能治么?”
片刻的功夫,她已经将一张字迹工整的药方给她。
“这药方一共十二味药,有八味是毒药。治疗过程可能并不是太好受,但你若信我。我保证她半个月内可以痊愈。”
那侍女看着药方,虽然知道自己不认识几个字。但是毕竟,曾经的清月公主在婉月国是菩萨般的存在。便也没怀疑什么。更甚至,那药方捧在手里。像是捧着仙丹。
“好了,不要磕头了。你走吧。”
“王妃,奴婢这儿全身上下加起来只有二两银子。”那侍女颤抖的从怀里摸出一些散碎的银两,准备递给夜清儿。
她无奈的叹了叹,摇头道,“罢了,本宫就是图个好玩。这银子就当我收下了又给你的,拿回去给你母亲买药。”
“这……”
“下一位。”
夜清儿望着周边已经排队许久的人,兴致高涨。
这整个下午,竟有五十多人跑过来问诊。虽说很多人没收钱,但最后清点包裹的时候,竟也有将近二百两银子。
“哇,好多钱。”
夜清儿坐在椅子上数着一天的收成,咧唇一笑。
“公主,这王妃也没少你吃没少你穿啊。”
“你不懂,我这是留着以后……”跑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