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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少对女人动手,即便是真的让她很无语的女人,他都没有动手过。而这一次,居然敢这样对待他的妻子。北冥萧夜真的怒了,他心疼于舍不得夜清儿受一点委屈。而这个女人,竟是挑战他的极限。
夜宁儿捂着脸,眼泪如掉了线的珍珠。北冥萧夜的眼里没有一点点的疼惜,哪怕一点点都没有。她用尽一年的时间,从山崖下爬出来。不过就是为了和他再续前缘。可如今……一切都如此现实。
他变了,变得好可怕。居然会打她,居然还会拿剑指着他。
“北冥萧夜,既然如此。你便杀了我啊。”
夜宁儿从地上站起来,一点点的向她的剑靠近。似乎在拿命去赌,见心脏的位置对准他的剑,朝尖峰出猛地撞去。
北冥萧夜显然没想到,这个女人会这样。他惊讶,措手不及。任凭剑穿破胸膛,鲜血顺着剑流出来。
夜清儿咬着唇瓣,眼泪莫名其妙的被这个女人虐出来,“来人,去请……”她沉思片刻,又改成,“去找血止血草过来,快。”
她命人将夜宁儿抱回房间,旋即,又命人去拿草药过来。一点点的将剑拔出来,然后用止血草一点点的给她包扎。
身为一个大夫,有时候连她自己都觉得善良得可怕。她居然会救这个女人!
“贱人……谁……谁要你……救。”
夜清儿气得差点没一巴掌扇在脸上,但最后还是忍住了。冷笑道,“让你就这样死了多没意思,痛死你。”
夜宁儿气得从床上挣扎着,但几番挣扎,刚刚包好的伤口又再一次大出血。夜清儿暗自扶额,随手排出银针。用银针点了她的穴位,这才安静下来。
“夜宁儿你听着,要死可以。死远一些,别死在北冥萧夜的剑下。”她提醒道。
这一次,她想反驳。但最后却只能用眼睛瞪着她。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年头为了爱情做傻事的女人,夜清儿第一次觉得恶心,反感。可这个人……可笑的是居然是跟她有着血缘关系的妹妹。这又让她如何接受。
可就是看着她这容貌,脑海中忽然出现很多幻觉。碎片性的记忆,迅速的从脑海深处涌现出来。夜清儿走出房间回到自己的住所。那些她自认为陌生的记忆,一点点的往外涌出来。
她施针有效果了?这么快?
夜清儿忽然有些诧异,速度很迅速。但是无数记忆涌现的同时,因为信息量太大。她脑海像是要爆炸似的。她忍不住扶额,大颗汗水从额头上涌出来。
她像是进入了一个梦,梦中,她三岁就被毒后发现学疗毒的天赋。自小便天生认识很多毒理和药理,好像还读过很多书。
一个三岁的孩子,竟比那些学了一辈子都没有什么成就的大夫知道的还多。
她记得自己虽然从小在宫中长大,但时不时的,有一个师父将她接出宫去。教她各种毒的用法,但最主要的是教她各种毒的解法。
各种各样的毒都教,上到百花百草,下到蛇虫蚂蚁各种有毒物质的毒性她都教她。
夜清儿天生很有实力,回到宫中因为自己身份尊贵乃嫡公主。没有人敢靠近她。
只有宁儿跟她玩,所以对待这个妹妹,夜清儿呵护备至。因为这是她唯一的玩伴。当然在师父那里她还有一个师兄,很疼她。
在她十四岁以下所有的记忆中,真正出现过的只有这两个人。
曾经她跟着两个人过得相安无事,一个疼她,一个她疼的。
十三岁那年,夜清儿因为听说笄礼之后要远嫁她国心情并不是很好。年幼无知的她只希望一辈子都这样,相安无事的过日子。有妹妹陪着她便好。
但夜宁儿似乎对于她有夫君,羡慕得紧。毕竟,她跟夜宁儿一样大。
她记得曾经那段对话刻骨铭心。
“姐姐你又要出宫,母后都不让我出去。”
“宁儿乖,在宫中姐姐去几日便回。到时候给你带礼物。”
“你要给我带什么礼物?”
“宁儿喜欢什么?”
“宁儿喜欢夫君!”
夜清儿当时愣住了,年幼无知的她随口答道,“好啊,那便给你带个夫君回来。”
她认识北冥萧夜的时候,据说是被别人暗算之后。中毒躺在郊外。夜清儿习惯性的出手救人,但就是这一救,夜清儿的容貌落入他的眼帘之中。
“姑娘叫什么名字?”
那时夜宁儿并不想接触她,只是见他容貌不错。随口答道,“我叫夜宁儿。”
“这块玉佩赠给姑娘,待在下将手里的事处理完之后。再当面感谢姑娘救命之恩。
夜清儿随后的几次与北冥萧夜接触,在认为他人不错的情况下。直到回宫将那块玉佩亲手交给了夜宁儿。就连北冥萧夜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他们如何相处的,都清清楚楚的告诉夜宁儿。并且问她,“姐姐给你找的夫君,喜欢么?”
至此,夜清儿常常代替夜宁儿在宫中。而放任夜宁儿出去约会,只希望她的妹妹能够开心。
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夜清儿开始察觉到感情这种东西不能随便送给别人。她试图去找夜宁儿交谈,但最后都无果。
夜宁儿甚至是最后因为心中不安,用夜清儿曾经随口教给她的蛊术,以欺骗的形式让北冥萧夜发誓这辈子只能爱他。
夜清儿发现了这个问题之后,无数次的找她理论。认为她的行为卑劣。可夜宁儿并不知悔改,甚至是几番在北冥萧夜面前陷害夜清儿。说她因为感情争夺对她下毒手。其实不过是她自己主动惹祸,而夜清儿每次都恰好反击而已。
本来他似乎察觉到哪里不对,但每一次都见到夜清儿在对她下手。开始对夜清儿表示反感。
而就在那一次,父皇带着两个女儿出去围猎。路遇大雨,她甚至是给夜清儿下毒。欲亲手将她推到万丈深渊。那一次是师兄救了她,而夜宁儿自己不小心掉下悬崖。夜清儿试图去拉,但最后因为手滑没拉住。
北冥萧夜赶过来救人的时候,就正好早不来晚不来就看到夜宁儿掉崖的那一刻。夜清儿百口莫辩,也只有认栽。自持以后,他对她恨之入骨。而夜清儿对于这个男人的心瞎表示愤怒。
大婚之夜,北冥萧夜当众羞辱她。而她,连一个衣角都没有让他沾到。两人就这样闹了将近半年,直到夜清儿忘记那段记忆,才有了后面的故事。
漫长的记忆河海,夜清儿像是做了个很长的梦。梦醒之后已经是将近天亮。北冥萧夜和上官枫月守在她身边,见她醒来,这才放心。
“清儿,你终于醒了。”
北冥萧夜柔声说道。她能从他眼神中看到心疼,“乖,不生气。等她好了便叫人送她回婉月国。”
或许以前她会觉得很开心,但当恢复记忆之后。对于这个男人的有眼无珠,她真的很生气。她有些难以接受,北冥萧夜无数次的误会。对于他的心瞎表示愤怒。
不过……恢复记忆之后,她发现什么撞到后脑都是扯淡。夜清儿之所以失忆完全是她一手造成的。不过是希望在王府能够过得好一些,能够保护自己身边的人。所以选择忘记曾经那段记忆,让自己重新开始。然后试着看两人没有了夜宁儿这个隔阂会不会活得顺利一些。
这半年来,夜清儿能够看出北冥萧夜一点点的改变。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也感受到了曾经自己好像真的心瞎了。所以,在一次次的世间之中他的心得到了考量。知道了或许自己曾经的做法真的在某种程度上。存在很多问题。
他们的隔阂永远在于夜宁儿,曾经是她反感那个女人。
可现在是北冥萧夜反感,或许他找不出为什么反感那个女人,但是,他心里明白自己错了。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一直对夜宁儿一忍再忍。
这事她忽然之间不知道谁对谁错,或许两人都有错。她错在一开始就用一个假身份去跟她接触,完了还把她硬塞给自己的妹妹。而他错在,千回路转,无数次的误会竟都没认出她便是那个曾经他一眼万年的女子。
“北冥萧夜!”
夜清儿抬眸,似乎又一次重新认识他。许久没有叫他的原名了。喊着忽然有些不适应。
当然他也有些不适应夜清儿这样叫他。
“枫月你先出去。”夜清儿抬眸,下意识的用命令的口气。
虽然上官枫月不满意,但最后还是决定再给这两人最后一次单独说话的机会。
“我记忆恢复了。”
夜清儿很直白的,就这样告诉他这件事,“想起了曾经和你的很多过往。”
北冥萧夜握着她的手顿时一松,许久没有回过神来。一切都来得太突然了。他不会忘记夜清儿曾经对他的那种态度,如此冷淡。从开始的惋惜到最后变成痛恨。起初他不明白为什么,甚至是很反感那种行为。但后来他明白了,她恨他不了解她的本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