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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芜闷哼一声,显然被朱碧撞得有些狠了。好在他及时看清了来人,收回手,才没有伤到这个冒冒失失的女神仙。
朱碧坐在梓芜怀里,只觉得颇为尴尬。他们二人离得如此之近,朱碧能闻到梓芜身上淡雅的清香,能看到梓芜的鼻翼轻轻地颤动。她觉得这样太过暧昧,于是拼命想要挣脱出来:“额,花神仙上,小神怕自己有些重,压坏了您……”
梓芜却没有松手的意思。他看了看朱碧瘦削的下巴,感受着她盈盈一握的纤腰,不由得挑起一个魅惑的笑容:“唔,是挺重的。爱神一大早就来本神寝殿投怀送抱,真是让人受宠若惊!”
“诶?”朱碧听了,连连摆手,“仙上误会了,小神怎么敢呢!这不是醒来后听闻此次脱险,全靠仙上出手相救,于是特地来探望仙上,当面感谢您的恩德!”
梓芜问道:“醒来之后,感觉可还好吗?”
朱碧点点头,随即又摇摇头,颇为诚实地说道:“小神也不知道……”
“为何?”梓芜奇怪,“自己好不好还能不知道?”
朱碧扭着手指,纠结道:“小神能脱离那个噩梦,实在是天大的好事,按理说还是很高兴的。可是,经此一劫,小神前些日子跟随仙上修行。好不容易提升的灵力,有全部陪进去了。每每念及此处,又着实觉得不太好……”
梓芜看着她,认真问道:“灵力对你来说,真的这么重要?这次你的一条命,差不多就是捡回来的。灵力折损还可以再修,若是命没了,又该如何?你该知道,神仙没有轮回。若是寂灭了,就会在六界间彻底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小神知道……”朱碧的声音很低。她知道梓芜意有所指,是在责备她自我放弃,差点死在魇境里的事情。
看着梓芜略显沉重的面色,她又道:“小神活了十几万年,年岁甚至比仙上还要大。可仙上早就是上神了,小神却只在三万年前才晋升了神位。小神一心向道,飞升是终极目标,所以一直不敢疏于修行,只想提升神力。小神等了那么久,始终是时机未到。这次在梦魇之中,梦神堪透小神心境,设此噩梦,让小神一次次经历飞升不成的痛苦。自己期待了几万载的事情,一次一次化作泡沫幻影,实在太过残酷!小神最终受不了了,才做了傻事……”
梓芜叹了一口气:“灵力的事,你无需太过在意。这段时间你便留在这里,我会亲手酿些提升修为的花蜜给你,也会督促你修行。”
“真的?”朱碧喜出望外,刚才的阴郁心情一扫而光,“仙上真是个好心的上神!”
梓芜轻轻一笑。这笑容倒是难得的发自内心,如云破日出一般,温暖柔和:“是么,难得你如此抬举我。”
朱碧这才发现,梓芜跟她讲话的时候,不再自称“本神”,而是改称“我”了。
除此之外,还有更让她惊奇的。下一刻,梓芜凝视着她的眼睛,目光温柔得能溺死六界所有异性。他柔声说道:“朱碧,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放弃自己,好吗?”
朱碧觉得他的眼神和声音都有毒,蛊惑着她不由自主地点头:“嗯……”
“无论你遇到什么,我都会帮你、护你。”梓芜靠近了些,伸出手将朱碧散落的一缕头发,掖到耳后。微凉的指尖从朱碧颈后轻轻划过,“你什么都不用想,也不用担心,我都会替你解决。若是我暂时没有出现,你需要做的,就是坚持住等我,等我赶来你身边,知道吗?”
朱碧傻愣愣的,只觉得刚刚被梓芜指尖触到的肌肤,微微发烫。她的视觉、听觉、嗅觉好像都变迟钝了,唯有感觉异常强烈。这真是前所未有的感觉。朱碧心想,大概她在梦魇里受的伤,产生的副作用太大了吧!
好巧不巧,月夏就在这时闯了进来。他一边往里冲,一边喊着“朱儿!师兄的小朱儿呢?”
殿内的两人正在无言凝视,一个脉脉含情,一个面色泛红,气氛十分微妙。被他这么一咋呼,二人如惊弓之鸟,倏地弹开。月夏哪里想到会看到这样一幕,在离他们几步远时,一只脚都迈了出去,却迟迟不敢落下!他下意识地捂住了眼,心虚地说道:“哎呀,近来穿针引线的活计做的太多,眼神愈发不好了,看什么都看不清……”
朱碧咳嗽了两声,道:“师兄,你来了。”
月夏装作刚刚看到朱碧的样子,讶异的表情夸张得很:“哟,我的小师妹,原来你在这里!哦呵呵~”
朱碧觉得他这样子实在有些丢月神府的老脸。但毕竟是自己的师兄,又嫌弃不得,只能暗自叹息!
梓芜倒是一脸的淡然,好像刚刚搞暧昧的不是他一样:“哦,月神来瞧爱神了。”
月夏见梓芜主动转移了话题,不计较他刚刚打扰了两人的“好事”,长长地舒了口气。看看一旁的朱碧,虽说比前些日子清减了些,但面色红润(实为害羞的潮红尚未褪去),精神抖擞,想来并无大碍。
月夏用无比感激的目光,不断地朝梓芜瞄着,说道:“多亏了花神寻着灵玉气息,找到并救出了朱儿。不然,单凭我同风神在不公山死守,怕是后果不堪设想!”
梓芜摇摇头:“月神不必言谢。爱神乃我心爱之人,她出了事,无论如何我都会救她。撇去这一层来说,她多多少少也是因我,才招惹了这一连串的麻烦,我也该替她摆平。”
月夏听了,觉得梓芜真是心善。大费周折地救出了朱碧,还不邀功,十分谦虚。但朱碧闻言,却觉得梓芜后半句话很有道理。要不是因为他花神大人太能散播桃花,就不会有香神请她牵线的事。那么后来这一系列的“小插曲”,也就不会发生了。她朱碧仍是情丝殿无忧无虑、一心清修的见习爱神。得罪不了权贵,日子也顺畅得多!
于是朱碧得出结论:她无需对梓芜的救命之恩感恩戴德,而且可以理直气壮地消受他的关心爱护!因为这一切,都是梓芜对她的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