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凄冷的篱笆院,有冷风袭来,穆雨冉的叫喊声零乱在风声里,没有回应。
君子远只觉眼前一黑一亮,整个人骤然从失重的坠落感里脱离出来,心脏不由得紧缩起来,警惕与防备大大提升。
睁开眼的他面前的景象让他大吃一惊:五彩斑斓生机盎然的小小花园,与花园相对的是一片葱郁的竹林,好几条条蜿蜒曲折的鹅卵石铺就的小道。
最显眼的是竹林前的石桌旁坐着的一个背影袅娜的女子,可是君子远却知道这东西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道长,不过来坐坐么?”犹如黄莺的悦耳之音能够轻易地拨动着听者的心弦,可惜站在这的是不解风情的君子远。
他的脸上丝毫不为所动,站在院门的门口,脚步甚至一步也没有挪动。
“阁下请我过来,有何贵干?”君子远没有盲目地过去喊打喊杀,这女子的实力他琢磨不透,身上虽然有着淡淡的死气却对他没有恶意。
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即使眼前的女子对他没有恶意,他也不可能就这么轻易地踏进这女子的天地。
“难道道长以为,不进门,便能不入局么?”女子没有转身,依然背对着君子远,声音里带了几分调笑,手里却拿着玉白的棋子,漫不经心地在石桌上的棋盘落下。
听了女子的话,君子远反而松了一口气。从她的一句话里,他已然明白自己这是进入了地缚灵①的“迷雾重镜”②。
君子远步伐平稳地走进了明显是备受打理过焕然一新的南院,这就是情景再现了。眼前的一切都是南院被封前的景象,也是女子心里对南院印象里最美的时候。
“在下君子远,一介云游道士。不知阁下是?”君子远一步一步走近,恰好停在离女子不远不近的距离那处,朝着女子有礼地问候。
“咯咯咯……道长真是有趣,可比外面那小姑娘有见识多了。”女子的方向陡然变幻,由背对着君子远变成正面相迎。
君子远内心一紧,脸上有一瞬间变了颜色。
“原来是道长的心上人,这可真是天下奇闻,竟有道士喜欢上了鬼修?!”女子捻着手帕,捂着嘴轻笑,眼里却是毫无波动的。
君子远面色不变,就算是被人戳穿了自己内心所想,他也没有露出破绽,只是一开始的担忧早已泄露了他的弱点。
“不知姑娘找我,有何指教?”君子远也不害怕,他已看出这女子找他是有所求,并且不是林府的祸乱之源。
“道长倒是执着……小女子本是这林家大爷供奉的土地神,名唤司清。”女子脸色肃穆,不再左言右他,向他介绍起自己。
“林府大爷虽说人是个混不吝的,却也是个痴情男子。他于我有恩,我却因为那玄明的法力压制,不得不袖手旁观。如今请你来……”司清没有说的太明白,但剩下的话君子远也清楚,无非就是让他为林府大爷送往轮回往生。
“那水井里现在剩下的冲天怨气就是他?”君子远有些疑惑,随即问道。
“正是林府大爷以及一干直系血亲。”司清脸上有些感慨,似乎对林府大爷颇有同情。
①地缚灵:民间有人信奉土地神,会在自己家中摆一牌位供养,其实地缚灵是死在那处的灵魂恰巧得到这份信仰,才凝结法身,作为比地仙要低许多的存在。
②迷雾重镜:地缚灵所自带的幻境,它们没有实体,只能活在别人的想象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