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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新生跟穆雨冉说完了她爹的事情以后,就欲言又止的离开了,等到他走到门外,穆雨冉也没说一句挽留的话。
“小姐!”陆新生转身,本以为穆雨冉会站在门里看着他,没想到他看到的是穆雨冉微笑着关门的情景。
“新生啊,别废话啦,赶紧回去给我爹他们准备饭菜吧,他老人家不经饿,我就不留你吃饭了。还有啊,给你的食盒,你可得送到我爹手上,这可是我的一片孝心。”穆雨冉没给陆新生再开口的机会,她话刚说完,门就阖上了。
陆新生觉得,他又刷新了他对他们家小姐的认识,果然是对吃的执着的可怕,连顿饭也不留他。不对,这是留他吃饭的问题么,他像是那么好吃的人么?明明关键在于,他还没在那个大胡子道长面前展现自我啊!
“搞定!”穆雨冉得了她爹的消息,又解决了陆新生的早餐午餐问题,心情很好地回到正堂,就看到还在那仔细擦拭青偃月弯刀的大胡子。
“大胡子,你这刀可真不错!”穆雨冉不会看刀,但是她觉得这刀的外形不错,在她看来,还有一点美感,就算放在屋里做个挂饰也能让人看的赏心悦目。
“那是,这可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青偃月弯刀,相传打造这把刀的锻造师那可是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大胡子一听穆雨冉夸他这宝贝刀,立马神采飞扬地说道。
穆雨冉有点懵,在林府的时候大胡子并没有带上刀,只是在后来的几次见面里,穆雨冉都看到他背后背着一个包裹,很可能就是这把刀。
“这么厉害?”穆雨冉想到了在现代听说的两把有名的剑“干将”和“莫邪”,起了兴趣问大胡子,“那这把刀叫什么名字?”
大胡子目光闪了闪,珍重地将刀放回了那把朴实无华的刀鞘里,语气平静地说道,“这把刀,就叫‘无名’。”
穆雨冉奇怪地看了一眼这刀,见大胡子没有继续解释下去的心思,便也就不再问了。最主要的是,她对刀不感兴趣。
“咳咳,大胡子,你现在有空了吧?”穆雨冉撑着下巴,灵光一闪,突然想到了隔壁那家人的故事她还不知道,因而看向大胡子的眼神格外炙热。
大胡子被她的目光看的有点不自在,没有立刻想到穆雨冉的用意,于是点了点头。
“你还记得你砍柴的时候,对我说了什么吗?”穆雨冉脸上挂着狡黠的笑,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
大胡子这才反应了过来,看穆雨冉的眼神都带着一点无奈,却也没打算不告诉她。
“隔壁,是赵氏父子。赵父全名赵先长,他的儿子全名赵成才。赵成才一年前中榜,却没在朝中任职,挂着探花的名,却无丝毫官职。他这人,也是个倒霉的。他本人挺有才华,脑袋也清明,但是啊,他偏偏摊上了一个拎不清的父亲。朝廷局势混乱,赵成才本来打算调往小地方发展,却没想到他爹攀上了朝中丞相那一脉的人,想要让他在京城娶亲以稳根基。”
“当时这赵成才说自己已经有了心上人,死活不肯听他爹的话,而且他执意要调往地方坚决不在京城待着。赵先天不同意他儿子的看法,两个人就在家吵了起来,赵先天的妻子赶到劝解,却被他们失手打死。这一下,他们家可就混乱了起来。”
穆雨冉听的眉头都皱了起来,总觉得这事又是一出家庭伦理剧,听了开头,就不想听下去,所以她咳嗽了两声,蔫蔫地看着大胡子。
“大胡子,我们出去摆摊吧,我看那些道士都去摆摊。你这么能吃,是不是也要这样赚点零花啊?”穆雨冉问道。
大胡子额上青筋暴起,要听故事的是她,不想听故事的也是她,比他还想一出是一出。
“丫头,这可是你不要听的,下次可别问我了啊!”大胡子吹胡子瞪眼地说道,对穆雨冉的变脸实在无力,他要是知道现代的流行词语,就知道叫“心累”了。
穆雨冉连连点头,她觉得比起听故事,还是出门去玩更好了!尤其是她还能顺便出去买点吃的,因为刚才听大胡子讲故事,就连她私藏的最后的零嘴都被吃完了。
这真是一个悲伤的事情,听故事没有东西吃,穆雨冉当然没有心情再听故事了。
没一会儿,在穆雨冉好奇的目光下,大胡子穿着那个大众化的道袍,拿着一杆旗子,背着一个大包袱,就出来了。
“大胡子,没想到你真的有摆摊的道具啊,我果然是神算子!”穆雨冉一边说一边绕着大胡子转圈,眼神略带打量与惊奇。
“咳咳!这只是我的副业,算卦说风水还是略会一点皮毛的。”他还真说错,就只会一点皮毛,连入门都没有,他摆摊都是坑蒙拐骗,算不得真本事。
所以大胡子眼里有点心虚,眼神乱飘。
“哇!大胡子,你还真是多才多艺呢。”穆雨冉赞叹地说道,戴上大胡子给的珠串,便脚落到了实地,身影也显现人前了。
集市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三三两两的摆摊的人时不时叫卖个两句,此起彼伏的声音买人群中回荡。
大胡子的地盘正好在两个酒家的中间,旁边是一棵巨大的榕树,榕树下有一张干净的桌子,还有两三个凳子。
“大胡子,那边的桌子凳子是你的?”穆雨冉指着榕树下的东西,问大胡子。
“都是街坊邻居提供的,平常我也会帮他们看看面相。”大胡子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很平稳了。
脸皮厚是他们这行的要领,说谎话不眨眼是他们必备的技能,可是这些,他一点也不想让穆雨冉知道,这关乎面子问题。
小丫头崇拜的眼神多好,他可不想看到穆雨冉鄙视地看着自己。
“大胡子,看来以前都是我看错你了,以为你只会打嘴炮,没想到你还是有点实力的,加油干,我看好你哦!”穆雨冉灵动的眼环顾了四周,又故作姿态地在大胡子肩膀上拍了拍,鼓足了劲给他打气。
大胡子笑了笑,将道具放好,坐在榕树下就开始工作了。这门工作很轻松,总结来说只有一个字,那就是“装”。
没多久,就有第一个顾客上门,是个熟人。
“道长,好久不见,这是您新招的人手?”一个长相平平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目光在穆雨冉的脸上流连了片刻。
“我看你最近印堂发黑,是不是一直走霉运啊。”大胡子看到他一直盯着穆雨冉看,心里有些担心穆雨冉会生气,余光看了一眼穆雨冉,叫她毫无反应,心里倒有些诧异了。
中年男子立马做了下来,噼里啪啦地跟大胡子倒起了苦水,说这个不顺心那个不顺心,半天说的没停。
穆雨冉看了一会,就没劲了。给大胡子一个眼神,自己就离开摊子,走远了。
没想到看相还会遇到这种事,这不就是充当情感垃圾桶么,到了最后给一个平安符,这都是满满的套路啊!
穆雨冉刚走出没多远,就见前面一阵混乱,她赶紧飞奔了过去,灵巧地在人群的缝隙中挤过。
只见眼前一个飞扬跋扈的少年穿着富贵,趾高气昂地指挥着三个家丁暴打着穿着朴素的年轻人,穆雨冉还有点摸不着头脑,便小声地询问起一旁的知情人。
“这位大哥,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啊?”那位大哥一见到穆雨冉的模样,便十分热情洋溢地跟她说了起来。
“哎呦姑娘你可算问对人了,我呀,恰好是从头看到尾的人。而且,这事的前因后果,我还略有耳闻。”大哥面上得瑟地笑着,穆雨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十分矜持地笑着等待他回答。
“这少年就是丞相府最受宠的小少爷柳如钰,那个被打的年轻人是前几日进京赶考的书生。这书生刚进京城盘缠就用尽了,便在街边摆了个地摊,卖卖字画以此度日。可是昨天恰好遇上了这柳小少爷,他看上的东西还从未给过银两。这书生也是个脾气倔的,非嚷着让他给钱,柳小少爷是谁,那可是京城街头的霸王啊,怎么肯给,直接差人把那书生暴打了一顿,直接去了半条命,并且放话,见一次打一次。这书生也是可怜,今天就是出门买个伤药,第二次遇见了,这不,又被揍了一顿,也不知道这次还能不能留下命来……”大哥唏嘘地说着,一边轻轻地摇头。
穆雨冉听着心里就起了怒火,这特么跟强盗有什么区别?没想到这丞相的儿子都嚣张到这个地步了,也没个人来管管!还真是熊孩子一出门,只会闹事!
穆雨冉收敛了眼中怒火,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一幕,右手转着左手的珠串,一道鬼气窜了出来,一分为四,悄无声息地进了柳如钰和他那三个家丁的身体里。
只是片刻,三个家丁都捂着肚子,斗大的冷汗冒了出来,两条腿直接酸软地走不动路,瘫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