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无中生有,虚实难辨

林暮烟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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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妙云浑身一抖,不自觉便向秦桑看去,又立即回过神来,走到榻边心不在焉的把帕子搭在了太子妃的腕上,却不再急着离开,而是跪坐在了一旁,竖起耳朵听了起来。

    鲁子远听闻这莫名的一句话,微微愣了愣,而后看到妙云进屋,立刻反应过来,顺势接话问道:“此话怎讲?”秦桑冷哼一声,愤愤说道:“当日上城楼前,已是令他将整个城楼检查了一遍,确认除了连允之外再无任何南渊之人,谁知他却是粗心大意,漏掉了房梁。结果那弓弩手就藏在房梁之上,这才令我中了那毒

    箭,差点丢了性命。”

    妙云的呼吸渐渐急促了起来,她努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却怎么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恐慌。

    鲁子远余光淡淡扫了一眼妙云,见她这般反应,收回目光故作诧异问道:“他竟然如此大意?那你打算将他如何处置?”秦桑还是一副怒气未消的样子,语气冰冷道:“倒也用不着我处置,那日事发后,应公子已是将他关押,前几日我进宫时恰好忘了将此事禀告父皇,否则,就凭玩忽职守这一条罪名,现下他早该人头不保。

    ”

    妙云一听,脑中“嗡嗡”作响,身子一下瘫软了起来,她紧紧扣着自己的手心,勉强支撑着跪坐在原处。秦桑放完了狠话,似是有些解气,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语气一变,戏谑说道:“不过也就是他,若是倪镜犯了这种差错,碍着他与卫大人的关系,我如今既然已无大碍,定是不能将他怎样。可朱奉安

    就不一样了,他在朝中无人撑腰,又没有什么家世背景,谁会替他出言?既然如此,如何将他处置,就全凭我一人做主了。”

    妙云的眉头已是紧紧皱到了一起,她心中乱成一团,却又无法开口为弟弟出言,狠狠咬着嘴唇,心急如焚。

    鲁子远听完了秦桑的话,已是基本明白了她今日所作所为究竟是何用意,倒也不急着看到成效,只继续与他们闲话了片刻,而后让应清为太子妃诊了脉,便送他们出府离去了。

    【南渊宫中宣成殿】

    今日叶阑入宫,本是受齐王传召,来商讨边防之事。

    两人如同往日一般毫不拘束的言谈,正将此事谈完,叶阑欲离开之时,黄门侍郎入内通禀,殿外有人求见。

    来人是叶阑手下的一位身手不凡的护卫,名为穆遥。

    此前叶阑已是令他暗中跟随萧何,他有任何动向,都需即刻回禀。

    这件事,齐王也很清楚,还给了穆遥一块出入宫门的令牌,告诉他即便叶阑身在宫中,也可随时来报。

    可以说,这个穆遥是齐王与叶阑共同的心腹,很多隐秘之事,都是交给他去处理。

    叶阑见来人是他,有些意外。

    穆遥依礼叩拜后,站起身来沉稳道:“启禀陛下,叶大人,方才公子出了府门,去了趟公主府。”

    叶阑与齐王对视一眼,两人皆是有些疑惑。

    “他去那里做什么?”叶阑不解问道。

    穆遥面色未改,低头如实答道:“属下不知,属下无法进入公主府内。”

    齐王听了这话,却是显得有些惊讶,皱眉问道:“他进去了?”

    穆遥点了点头,继续回答道:“进去了。”

    齐王震惊的看向叶阑,只见叶阑也是满脸惊诧。

    “陵阳竟然让他进门了?”齐王不可置信的皱眉笑了起来,仿佛在听一个天大的笑话。

    叶阑此时的心中已是完全没了头绪,首先,他不知道萧何为何要去公主府,其次,依着陵阳的性子,本就不愿与人交涉,更何况是他叶阑的儿子。

    叶阑狐疑的看向穆遥:“你看清楚了?他去的当真是公主府?”

    穆遥依旧没有任何迟疑,点点头道:“看清楚了,公子的确进了公主府。那府中家令前后共开门三次,最后一次才让他进去。”

    叶阑一听,三次,他心中微微推想了一下。

    若是第一次就让他进门,那便是萧何与陵阳早有所约,他到了就直接能进去。若是第二次让他进去,那便可能是家令见到他,先去通传一声后再让他入内。

    可是,三次?那会是什么情形?难道是家令通传后,又发生了什么事,使得家令不得不再次回去通禀?

    想到这里,他看向穆遥继续问道:“公子离家时,可有携带什么东西?”

    穆遥低头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有,公子的穿着与往常无异,手中也未拿任何物件。”

    叶阑疑惑更深,其实他方才这一问也只是揣测,他心中也并不知道,萧何能带什么东西,竟然足以让陵阳放他入府。

    齐王此时的心思却没有过多用来怀疑,面上甚至有一丝欣喜,看向穆遥问道:“他从公主府出来时,面色如何?”

    穆遥眨了眨眼,似是回忆了一下,而后答道:“公子从公主府出来时,心情仿佛极好,在京中闹市逗留了许久,还去谪仙居吃了东西,才回到府中。”

    齐王一听,倒像是极为欣慰,他缓缓点了点头,看向叶阑笑道:“叶阑啊,依寡人看,你也无须太过忧虑了,他们年轻人相互走动走动,不也是件好事?”

    叶阑听齐王这么一说,即刻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但心中却还是有些担忧,抿嘴想了想,摇头叹道:“可老臣不知他与长公主聊了些什么,还是有些不安呐。”

    “哎,”齐王抬手一挥,不以为意的调侃道:“你就是太多心了,他们年轻人之间走动闲聊,难道还要带上你旁听不成?”

    叶阑一听,齐王说的也不无道理,讪讪一笑,无奈摇了摇头,未再多说。

    齐王见他终于不再偏执,又出言宽慰道:“方才穆遥也说了,他从公主府中出来时心情极佳,那便至少说明,两人未曾发生什么龃龉不是?”

    叶阑见齐王对此事仿佛很是满意,倒也不好拂了他的面子,只得笑着点了点头,顺着他的意思附和道:“若是他二人真可相谈甚欢,往后多多往来走动,倒也不失为一件美事。”齐王点了点头,看向远处叹道:“是啊,若是他能令陵阳改了这性子,倒真是了却寡人一桩心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