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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才只有早上十点。可项灵熙还是想快些走到店里的人说的最佳观景位置,先熟悉一下路, 然后早些回去, 大不了明天再接着来。
在这样一个已经是圣诞节假期的大冬天里,项灵熙走的这一条路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人迹罕至。但是她在来到白森林的这一路上所看到的景象其实都是这般,这也就让她慢慢壮起胆来。那就更不用说,旅店里的人还再三和她表示这条路很安全,大冬天的也没有熊出没, 一路上还有着很明显的标示,她一定不会走错。
旅店里的人是没说错,这一路上有着明显的标示,可是这些标示在冬天却并没有得到很好的维护, 其中有两根摇摇晃晃的,前几天下雪的时候就给压塌了, 埋到了雪堆里!
现在雪停了, 项灵熙根本就没能看到那所谓“明显的标示”, 就在遇到了岔路之后疑惑了一下,而后朝着错误的方向走了下去。
而后, 项灵熙在这条错误的路上走啊走的,在迟钝地走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发现这条路已经越走越陡,并且陡到了她都没法继续往上爬的地步了!这时候她才意识到了不对,想要往回走, 可此时为时已晚, 雪天里的下山路当然会比上山路更难走!
眼见着天又下起雪来, 觉得自己在这一刻突然患上了恐高症的项灵熙简直都要急哭了,然后……她就选择了在夏天的时候可能很管用,在下雪天的时候却是错误得彻底的下山方法——她蹲了下来,并且用戴着手套的手碰着地,两只脚慢慢慢慢地往下挪。
再然后,她就这么“滑”出了走道。
就在项灵熙的脑袋里已经转起了她的十九年人生跑马灯,并且被吓得连尖叫都不会了的时候,她的手被人很用力地抓住了。
在一阵天旋地转后,她一抬头,就看到了那双冰蓝色的眼睛。
它是那么那么的美,让项灵熙甚至连眨眼都要忘了。
然后她就听到了那个人的声音,它比项灵熙想象中的还要温暖,温暖很多很多。
那个穿着雪地军装的小哥哥对项灵熙说:“能把你的另外一只手给我吗?”
项灵熙紧张得连点头都不敢,也不敢出大气,并忙把手给了他,可是在那之后,她还不知道名字的这个年轻士兵却是在把项灵熙拉上来的时候因为脚下的冰雪往外塌陷而和项灵熙一起滚了下去……
* * *
北京,
外交部。
“你好,我是项灵熙,我你们这里的陈烨陈秘书约好了今天下午一点半见面。”
在一位外交部门口的保安的陪同下,项灵熙去到了外交部的前台,向那位柳叶眉大眼睛的前台说明自己的身份和来意。听到那些后,前台小姐甚至不需要查一遍今日的访客安排就很快起身,对项灵熙笑了笑,而后说道:
“下午好,项小姐,能请您出示一下证件吗?”
“当然可以!”
掏出了身份证的项灵熙只是又等了那么一小会儿,前台小姐就已经很快确认了她的身份。而几乎就是在负责前台的这个女孩向项灵熙点头的时候,陪同她一起进来的那位保安向门外的同事挥了挥手,于是先前把项灵熙连人带画一起拦了下来的那名保安就抱着项灵熙的那幅画,走过了安检仪,并跟着领路的前台小姐一起和项灵熙走向电梯。
一星期前,外交部在微博上向全国人民征集一个建议——我们该给下月前来访华的罗科曼尼亚送什么礼物。
依照外交惯例,当一国首脑去到另一国进行国事访问的时候,他所拜访的国家是需要给他本人准备一份礼物的。当然,这份礼物的经济价值不能太高,得象征意义大于实际价值。
从这一点出发的话,网友们所提出的大部分建议就已经都不能被采纳了。
但是由项灵熙的好友安广厦所发出的那条留言却引起了外交部的一名年轻官员的注意。
“陈秘书,项小姐已经来了。”
领路的前台小姐示意项灵熙稍等一会儿,而后就上前一步过去敲门,并说出了这句话语。
那个项灵熙曾在电话里听到过的声音很快就从门里响起。
他说:“好的,麻烦你请她进来。”
随后门很快就被打开,有着亲和笑容的前台小姐把项灵熙请到了陈秘书办工作前的那个位置上,而跟在后面的保安也在这个时候把他小心抱了一路的画给放进了办公室又很快离开。
“请问您想要喝些什么?”
在项灵熙显得十分拘谨地坐下来之后,接待她的前台小姐又十分贴心地询问她想要喝些什么。
“水就可以了。”这样说了之后,项灵熙又很快补充道:“温水。”
听到了项灵熙的回答后,对方很快给项灵熙带来了一杯温水,而后就关上了门,把时间全都交给了项灵熙和这间办公室的主人,陈烨秘书。
直到这个时候,项灵熙才能真正地把注意力放到坐在她面前的这名外交部官员的身上。而她脸上的惊讶则是显而易见的。
“你好,项小姐,我是之前和你电话联系过的陈秘书。”
先前在对方和自己电话联系的时候,项灵熙就已经听出那应该还是一名很年轻的外交部官员,可当她真正见到对方的时候,她却还是会很吃惊。
不知道是不是该说外交部果然是一个和别的政府部门都很不同的存在,这名在外交部有着一定权利的官员不仅看起来才不到三十岁的样子,就连长相都很博人好感。
他的五官很立体,也很深邃,却被一副黑框眼镜给压住了过分帅气和时尚的感觉。
从项灵熙进来到现在才不过短短一分钟,他的举手投足和说话时的语调神态就已经能够给人留下很好很好的印象。
并且,更难能可贵的一点,是他给人一种想要亲近他的感觉,可又不敢真的和他那么亲近。
“在电话里的时候,我只是听你说了个大概,请问你是不是可以和我更详细地说一说当时的情况?”陈秘书向项灵熙这样问道。
只是在他们抵达城市机场的时候,项灵熙却是十分反常地联系不上了。由于事态真的非常紧急,陈秘书在通过项灵熙的微博最新状态确认了她两个小时以前还正在家看书画画之后,直接带着卢卡茨坐着直升飞机去了项灵熙的家。
可是项灵熙却也不在那里。
由于这并不是外交部的职能范围,因此陈秘书在耗费了一些时间之后才知道,项灵熙已经在早些时候被国安局的人带走了!
那现在陈秘书该怎么办?当然是尽可能快地带着这位罗科曼尼亚的总统阁下秘密前往他们不算太秘密的国安局!坐直升飞机去!
但这可真是陈秘书还从来没有遇到过,也从没设想过自己可能会遇到的情形。
那甚至让陈秘书在焦急等待直升飞机降落的时候终于憋不住了的说道:“总统阁下,能不能允许我以私人的身份问您几句话?”
卢卡茨动作十分潇洒地向作出了一个“请说”的手势。
在得到了允许后,脑袋里已经被这个问题绕了很久的陈烨几乎脱口而出:“你想要让我国公民项灵熙小姐去做什么?”
卢卡茨:“我想要请求项小姐为我出庭作证,证明我在十年前的12月20号在白森林。”
陈烨有些迟疑地问道:“出庭?”
卢卡茨:“这件事说起来会让我感到有些惭愧,但是刚刚合并的国家总是会有一些这样那样的小问题。但你们应该也很快就能收到消息了,更倾向于和美国加深合作的社民党趁着我出国访问给我准备了一件小礼物。”
此时直升飞机已经稳稳地降落在大楼顶楼的停机坪上,卢卡茨摘下了用来降噪的耳机,并解开了他的安全带,却是十分有礼地示意陈秘书先下飞机。
在走下飞机后,得到了对方允许的陈秘书又接着问道:“请原谅,总统阁下,您是想让项小姐为您做伪证吗?”
“不,我只是想要让她在法庭上说出真相。”
面对这才恍然大悟并面露尬色的陈秘书,卢卡茨并没有再次给出肯定的回答,而是说道:“在结束这次私人性质的谈话之前,我可以和您分享我的一个经验之谈——在一件事上,如果一个局外的普通人和一个政客给出了截然相反的两种说法——千万别信那个政客说的。”
* * *
“项小姐,你现在还有最后一次选择的机会。你可以好好想一想,是坚称自己有病让我们送你进医院,还是和我们合作,坦白从宽。”
审问室里的灯光因为黑夜的到来而变得惨白惨白的。对于自己到底能不能看到别人灵魂的颜色,入戏已经很深的项灵熙似乎不是那么能够确定了。但有一点是她可以肯定的——无论她选哪个,留给她的颜色都一定会是惨白的了。
见项灵熙还在犹豫,却似乎一副还在努力判断自己到底有没有病的样子,已经赶走了心理评估师,也和前去把项灵熙带回来的同事对话过了的审讯专员简直忍无可忍。只见他拿出一个平板电脑,调出了同事先前发送给他的图片,并起身把平板电脑放到了项灵熙的面前。
于是项灵熙现在就能看到了,对方想要让她看的,是她的那本《10天看会常见的20种精神疾病》!
项灵熙:“你们搜查我的家!?”
审讯专员:“我的同事只是在你进卧室换衣服的时候在立柜底下看到了这本书的一角。他也没有违反规定。”
审讯专员收回平板电脑,并坐回自己的位置,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你为什么要去看这本书。”
毫不夸张地说一句,项灵熙的抉择时刻已经到来。
并且这也是考验她的品格是否高尚,又是否真的重视承诺的时刻。
老实说,她其实犹豫了一下。一想到她可能在如此美好的年华被关进精神病院里,她就犹豫。随即她开始了激烈的思想挣扎。可就是在审讯员收起火气,并开始等待她的答案时,审问室的那面大玻璃墙外的帘子被人一下拉了起来!
从重庆一路匆匆赶去项灵熙的家,又乘坐直升飞机从项灵熙的家赶来了这里的陈烨秘书出现在了玻璃墙的外面!
在此时此刻看到陈秘书就好像看到了亲人一般的项灵熙险些因为委屈、无助和感动而落下泪来!但是下一秒,她又看到了在陈秘书之后也走近了那面玻璃外墙的卢卡茨。而后,所有柔软的感性就都被收起。
再次转过头去的项灵熙对审问员露出了英勇就义前的那种表情。
“我看那本书,是因为外交部的陈秘书说卡拉乔尔杰总统十年前根本就没有去过白森林。我不信,我去跟我的朋友们说了这件事。结果她们说,我肯定是得病了,心理疾病。所以我想买本书回来对照着看看。”
项灵熙的声音通过装在这间房间里的喇叭传到了陈秘书和卢卡茨这里,让原本因为看到了完完好好的项灵熙而高兴起来的陈秘书脸上笑意慢慢消失。并且,这同样也让卢卡茨变得迟疑起来。
屋子里的审问员仿佛都气得要笑了,并学着先前那名心理评估师的语气和语调说道说道:“哦,然后呢?你发现了什么?”
项灵熙一本正经且语调诚恳地回答道:“当然是我没病了。书上说,有妄想症的人把根本不存在的事想成真的。可是我十年前在白森林遇到的卢卡,他灵魂的样子真的和卡拉乔尔杰总统一样,是莫奈的睡莲啊。所以我才那么肯定这两个卢卡就是一个人啊。”
眼见着如此关键又重要的人现在居然已经成了这样,根本想不到项灵熙真的能把妄想症患者演成这样的陈烨着急得忙要去开门,却发现通往审问室的门他根本就打不开。于是他很快就向带着他们过来这里的那名国安局同志怒问。
陈烨:“你们是不是打她了?”
国安局同志:“没有。”
陈烨:“电击呢!”
“也没有。”在这样回答了之后,国安局同志的面色古怪起来:“不是你们外交部的线索提供人说的吗,这个人不具有危险性和攻击性。我们做事不是这么粗鲁的。”
“我就是那名外交部的线索提供人,王部长的秘书,陈烨!我现在告诉你,是我们搞错了!项灵熙小姐没说谎,她的确是在十年前的白森林见过卡拉乔尔杰总统。”
陈秘书虽然已经十分着急了,可他的职业习惯到底还是让他按捺着那种急切,尽可能以最简短的话向对方快速解释清这件事。
但是不等那名国安局的同志说出些什么,项灵熙的声音就又再次传来:
“我都已经和你们说得这么清楚了,你怎么还是不信我呢?难道你在审问室里用这种目光看人的时候,其实是看不到别人灵魂的样子的吗?来,我告诉你,像我呢,我灵魂的样子就是梵高的《盛开的杏花》。这也是我最喜欢的蓝色。”
随着国安局同志怀疑的目光在项灵熙和陈秘书,以及明显认同他说法的总统阁下之间来回挪动。一时间,现场的气氛变得极为尴尬。
突然意识到了这一点的项灵熙感觉自己连心跳都乱了,并在很用力地稳了稳心神之后狠狠地想了想两人上一次见面时的情形后才说道:“但你不觉得他们不该这样对你吗?”
很认真地看着项灵熙眼睛的卢卡茨似乎有些疑惑,不明白他的那些政敌为什么不能这么做。于是项灵熙试着接着说道:“毕竟……毕竟你为这个国家做了这么多。而且,你对这个国家也那么重要!”
在看了项灵熙好一会儿之后,卢卡茨转回头去,并且终于没能忍住地笑了起来。那让项灵熙感到既尴尬又羞恼。
可没等项灵熙红着耳朵开口把话题引回到正轨上,相隔十年再次相见时总是在项灵熙面前表现得好像陌生人一样的卢卡茨说道:“那么多年不见,你看起来好像变了很多,但在很多地方又能给人熟悉的感觉。”
“那么多年都不见,你还能记得这些,也真是难为你了。”
项灵熙其实不想把话说得这么冲,却是一出口就是这样的一句。那让她懊恼极了,可才想和对方解释一下,就听到卢卡茨并不在意地笑着对她说:
“不客气,我的记性很好。”
或许从十年前起,卢卡茨在项灵熙的面前就一直是这样——顶着让人不由心生好感的帅气外表,却总是说出气人的话。但他又会在很多不经意的瞬间不自觉地说出打动人的话语,让人为他怦然心动又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