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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恩威并施
“是谁？”颜玉清轻呼。
“小点声，是我。”轩辕珏从百子千孙玉屏风后猫腰走了出来。
颜玉清看到轩辕珏，讶异问“你不是走了吗？”
“杀了个回马枪。”轩辕珏平静地道：“就想问问你，到底怎么回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吴氏毕竟是襄阳大族，利益牵连甚广。和颜家也有盐矿，铁矿等生意往来。轩辕珏也不好替颜氏和吴家撕破脸，终归还是要问问颜玉清本人比较稳妥。
“我无意间发现了吴氏家族的一个大秘密，他们想将我留下。”颜玉清说的含糊，其实也存了私心。她想用这两种秘术，也替颜氏打造一支无坚不摧的队伍。
这事还是暂时不想让轩辕珏知道算了。
“秘密？”轩辕珏看向颜玉清问“重要吗？”
“决定吴氏家族的生死存亡。”颜玉清平静地说道 。
那两本秘术若是现世，定会引起各方势力的争夺，而拥有他们的吴氏，将会成为他们共同的敌人。所以这事不能外传，只有死人和自己人才是最可靠的。
这就是吴逸群和吴谨松想让颜玉清和吴庆之结婚的原因。
因为颜玉清作为自己人，远比死人要有价值的多。
这是一场，要么合作，要么死亡的角逐。没有第三种可以选择。
“那就杀了吴庆之，然后我再去和吴谨松谈条件。”轩辕珏坐在喜凳上，老神在在的说完后，呷了一口茶。
颜玉清听的虎目圆睁。
“不能抓起来吗？”她不忍的问。
“那你能忘记那个秘密吗？”轩辕珏回问。
颜玉清摇摇头。
轩辕珏正色道：“那就彻底断了吴氏的念想。吴庆之的死，就当给他们吴氏提个醒。”
说罢，轩辕珏朝外面打了暗语，就有十几个部曲纵身去了远处。
差不多一炷香功夫，前厅就传来了惊叫和哭嚎的声音。
颜玉清听着那越来越嘶声力竭的喊声，忍不住问道：“不是只杀吴庆之吗？怎么声音这么惨烈。”
“总有违抗者或追随者，你就再耐心等待一下吧。晚点，吴谨松自会来找我们的。”轩辕珏说完，继续笃定的品茗。
差不多小半个时辰后，前厅的声音越来越弱，吴谨松终于来了。
他一进屋二话不说，躬身作揖道：“还请太子放过吴氏。”
轩辕珏望了眼颜玉清道：“这是你的事，你有什么打算吗？”
颜玉清听闻，点头对轩辕珏道：“你帮我去门外看一下，我想单独和他聊聊。”
轩辕珏也不多言，提剑出去了。
“吴氏秘术关乎国家安危，恕我不能全部相告。”王颜清轻启檀口，直中要害。
听到这话，吴谨松的脸瞬间变得阴沉可怖。
颜玉清看了他一眼，继续道：“要不我们做个交易。我可将制作筩袖铠之术告知于你，或许还能让吴氏成为朝廷的御用官商。但钢刀乃兵之利器，可撼动国本，恕难相告，望谅解。”
颜玉清说的恳切，她双眼直视吴谨松道：“这秘术乃吴氏先祖所创，朝廷绝不会亏待你们。待太子登基，我可许你们吴氏世袭爵位，无上尊荣。”
世袭的爵位，恩泽子孙后代。虽然前头还有弑子之仇，但吴谨松也知道是吴氏有错在先，且制作筩袖铠的秘术颜玉清也承诺会告知。官商这个身份，会让吴氏在襄阳众乡绅官吏中，脱颖而出，成为更加显赫的士族。
颜玉清跟着轩辕珏回到刺史府已是傍晚，杜弦思还特地为她办了场宴会。颜玉清也没心思参加。
在知晓颜典和殷风都没事后，颜玉清就坐在床边，默下了那日在墓穴中见到的文字。
夜深露重，在青竹的一再催促下，颜玉清才掩被入梦。
翌日，用过早膳，颜玉清叫来殷风，嘱咐他把一封信亲手交到了吴谨松手上。
那是封详细记载了冶炼钢材和制作筩袖铠之术的信笺，希望他能见好就收，从此相安无事。
京城中，二皇子轩辕恭拿着一封百里加急的秘信在室内来回踱步，信中提及：颜玉清和太子轩辕珏在襄阳得到了冶炼钢刀和筩袖铠的秘术。这无异于让他的夺嫡之路受到了严重的威胁。
绿松矿早就重新修缮好，雕工师傅们每天都把雕刻好的绿松石运到刺史府后院，由姜女史一一登记造册，再交由颜玉清核查。
登记好的绿松，待颜玉清估价后，就成批运往京城。挑出好的放入柳氏金楼售卖，其余的让金掌柜转卖给京城周边地区的店铺。
颜玉清刚放下手中的算盘准备回屋，就听见殷风进来急急说道：“郡主，允王被二皇子轩辕恭抓起来了。”
轩辕珏蹙眉看了颜玉清一眼，复又狠狠瞪了章达一眼，愠怒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颜宣自有颜氏护着，不必忧心。”
这话轩辕珏虽是对着刚刚进来的章达说的，但实际上是安慰颜玉清言的。
只见颜玉清手握成拳，身体绷的笔直，矗在原地，一动不动。
轩辕珏看的难受，正挖空心思想着怎么去安慰她，就见颜玉清抬眼看他，目光深邃的问道：“请你直言相告，那两千部曲，是不是我们颜氏大部分的人？”
轩辕珏听了，沉默的颔首。
颜玉清见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眼中噙泪道：“我一定要救出我父亲。”
说罢，和姜女史耳语几句，朝前厅走去。
这是颜玉清第一次正式集体召见这两千部曲。
她命姜女史留下绿松矿的雕工师傅和一百名运货师傅，其余均到前厅集合。
乌压压的人占满了整个前厅，还有很多站不下的，汇集到了前厅门口。
人数虽多，却站的井然有序。
颜玉清环顾四周，悲戚难掩道：“二皇子轩辕恭趁太子离京，把我父亲抓走了。”
颜玉清语毕，底下的部曲就开始纷纷议论。他们都是颜氏的部曲，一直跟着颜宣颜典俩父子行事，感情自不必说。
待颜玉清看到，部曲中大部分人已脸呈悲愤时，续言:“我想选出一百人，今晚连夜骑马赶回京城。”
一百匹马！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从哪弄来？大家面面相视。
颜玉清命殷风挑出一百武功尚可，骑射/精准，且出手狠辣的部曲原地待命。
剩余部曲将随颜玉清和轩辕珏等人一同回襄阳。
章达奉轩辕珏之命，前来回颜玉清道：“姑娘果然神机妙算，我们太子几句话，就把吴谨松私养马匹的事，给套了出来。”
“吴谨松那厮，在城郊的庄子里养了几百匹战马，毛色极好。我们太子亲自压了一百五十匹战马正赶回来。”那章达说的眉飞色舞，眼中充满了对颜玉清和轩辕珏的崇敬。
又多了五十匹，那正好可以让允王府祖宅更安全一些。
等轩辕珏回来时，已是深夜。
轩辕珏对颜玉清道：“这次去营救颜宣的部曲，一定要少且精，对郑府的环境最好熟悉。我思来想去，颜氏这些部曲若惊动了郑家，你父亲可能会很危险。”
颜玉清有些焦急的对轩辕珏道：“若我许你钢刀三百，你可愿意助我一臂之力？”
轩辕珏笑道：“东西还没做出来，你一开口就许三百把，这是空手套白狼吗？”
颜玉清听了，窘迫不已，红着脸，眼睛不知看向何处才好。
轩辕珏发觉，这样的颜玉清，像一个稚子，更加能撩动他的心弦。他的一整颗心，已经开始不争气的飘到了她的身上。
轩辕珏双眼痴缠的盯着颜玉清，嘴上却顺着她的话问:“这刀当真比剑好？”
颜玉清一听轩辕珏对钢刀感兴趣，双目褶褶点头道：“这是当然。就连最好的剑，都难以望其项背。”
轩辕珏听着，但笑不语。
颜玉清真的有些着急了，先前的气势完全败落下来，只小声问道：“那你想怎样？”
你想怎样，这几个字，如泉水滴入了轩辕珏的心田，掀起了层层涟漪。
他不疾不徐的呷了口茶，像一个猎手，在静静的等待着猎物的靠近。
就在颜玉清绷着的弦快要断掉时，轩辕珏才缓缓开口道：“三百钢刀，若为嫁仪，我可欣然接受。”
颜玉清听闻，心中激起层层涟漪，脸上飞红暗道：这是求亲吗?随即又赶紧摇摇脑袋，都什么时候了，别胡思乱想。
一百五十名暗卫早已侯在刺史府外，轩辕珏和他们交代了几句后，侧首看向颜玉清。
颜玉清感激的看了眼轩辕珏，回首对一百五十名部曲道：“此次就拜托尔等了。待事情结束，我承诺，送你们人手一把削铁如泥的乌兹钢刀，作为奖赏。”
那一百五十名部曲虽没见过这种刀，但听说此刀可以削铁如泥，心下大喜，齐声道：“多谢姑娘。”
一行人身着黑衣，骑马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中。
颜玉清刚刚把殷风叫道一边，和他说了那个计划时，他眼中写满了的惊讶。
这一百五十人明着是回去保护允王府，实则选出几十人，暗中去救颜宣。
颜宣被郑坚关在了郑府的私牢里，也不知道有没有受刑。
颜玉清最后嘱咐殷风，救出颜宣后，一定要把郑坚杀了。
这些都要在轩辕珏和颜玉清回襄阳之前办好，且要做的滴水不漏。
反正都要变天了，不如让他们两家，也早些醒醒神吧。
允王，这帮宵小也敢妄动？那是要付出代价的！
在启程后的第三天，颜玉清收到了来自京城的密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