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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陈璞站在一棵桃树旁,还是那一身灰白的儒衫,不是他买不起奢华的,只是他喜欢以如此寒酸的样子挽起美人的手,让芸芸猪哥捶胸顿足。
“好诗!绝世好句!”小猴子韩平安阿谀的称赞道。
“诶!”陈璞一把手摆,“不要这么浮夸!由内而外的拿出你的真诚,眼神要痴迷,要饱含热诚!”
韩平安瞪着小猴眼,一副便秘的样子,赞道:“公子,绝世好句!妙哉妙哉!”
“好!非常好!腰挺直了!屁股别撅!笑一下!妥了!”陈璞细心的指点着。
“公子,这样小玉就会答应跟我一起去游园会吗?”韩平安有些心里没底,又补充道:“不会被苏岭那小子抢了先?”
陈璞说道,“还要勤加练习,不要懈怠。丁小玉那黄毛丫头哪里见过这等高贵气质,定然一举拿下。”大手一挥。
“藏锋,过来吃甜橙,小猴子再怎么也是个猴子,被你再这么逗弄下去,早晚变成傻猴子。”张念云在远处哭笑不得的道。
藏锋便是陈璞的表字,三日前,京城来信,董明楼董大祭酒亲笔书信,“吾徒大才!对你的拖字诀,为师和你段师兄皆认为是目前最佳之策,前几日为师私下面见圣上,面陈此策,皇上抚掌称善,甚是开怀!当下便决定以此策应对突戎,问及何人献策,为师怕有变数未曾言明是你献策,若此策建功,他日你金榜题名之时,便是为师觐见圣上为你请功之日。而今,你已十之有七,当取表字,本打算待你进京会试之时赠予,怎料圣上命为师出使突戎,恐怕错过会试之期,现便赠表字予你,璞乃未雕琢玉石之意,为师便赠你表字藏锋,望你这块美玉在大放异彩之时,懂得收敛锋芒。为师在茫茫草原遥祝你连中三元。师董明楼书。”
陈璞看韩平安被说的有些气馁,“女人的话怎么能信,她还不是被本公子收服?你信谁的,自己看着办。”悠然去走向张念云,吃甜橙去也。
韩平安深以为然,继续练习。
“你收服了谁?我没听清。”张念云轻声道。
“你听错了,我说的是,你收服了我,我还不够服帖?”陈璞拉起张念云的手。
张府的一处凉亭中,陈母、桑柔、茶娜、张念云的母亲张王氏围坐桌前,赏桃花,吃甜橙,其乐融融。
陈璞到来,更是逗弄的大家甚是开怀。
“璞儿,明日便是乡试了,可准备妥当?”陈母问道。
“给我一支笔一方砚台,随时可以考试,现在都可以,您说妥当不妥当?”陈璞一边剥着甜橙,一边回母亲的话。
距上次收服五十名商学学员,大肆为为善旅行社造势已经过去二十天,在这和二十天中陈璞去了宁安一次,回来时,带回了老吕头一村人,却把浓眉大眼的苏岭扔在了宁安。云阳的为善拍卖行也已经运作起来,开张那日,冬锐达亲临捧场,自然轰动了整个云阳。
有了那五十名张氏商学学员的加入,无论是拍卖行运作,还是旅行社的筹备,都忙而不乱,成绩斐然。
因此,陈璞才有了用功的时间。说是用功其实也就是翻看翻看典籍罢了,他如今的属性值已经是,体质11,智力14。过目不忘只是小意思,目力所及,事无巨细皆了然于胸,身体强化的更是夸张,划上一刀,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不出十息便完好如初。
掌心飞匕也可以完美的用出,只是不知道威力如何。在混沌空间里,已经炼化的签鞘化为实质,再不是飘忽的影子,而插在签鞘中的如意签也是实质,具如意说,要把如意签祭炼到无形才算大功告成,那时他便可以使用属性武力签。至于如何祭炼如意签,如意说要用他化身眉心处的灵气滋养,至于多久可以祭炼完毕,如意也不知道。
值得一提的是,丁炳泰那老小子疯了。那日陈璞和张念云离开丁府以后,丁府便出了事。丁炳泰唯一的儿子丁廉,在街头闲逛,被两伙斗殴的人误伤,只是伤了点皮肉本不算什么事,最多算是倒霉。丁炳泰得知后不依不饶,带领家丁护院,找到两伙人的领头人,扬言要么赔一万两白银,要么就打断他们一条腿。两人谎称答应赔钱,夜晚联合起来在丁府纵火,然后逃之夭夭。这一夜丁家烧红了宁安的半边天,神奇的是,所有的下人都没有死伤,丁家上下除了丁炳泰悉数被烧死。
丁炳泰自此便疯了,逢人便说,妖魔害他。由于所有的字据账目悉数被烧光,丁家的话事人又疯了。丁家巧取豪夺来的桑田和桑农悉数收归官府,由官府变卖,提早有所准备的张家三盟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全部认购,宁安首富丁家烟消云散。
张念云得知此事之后,还问过陈璞,是不是他所为,陈璞悠然一笑道:“与我何干?丁廉只是皮肉伤而已,就算要赔偿,要个汤药费也就行了,要人家一万两要么打断腿,这不是逼着别人报复吗?与人为善,与己心安。与人为恶,与己遭难。怪得谁来?”
张念云自是不信的,可也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作罢。
陈璞剥出甜橙自己吃了一小瓣,其余的都分与大家,正在这时,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来,气喘吁吁的道:“老爷,老爷他,老爷他要不行了。”
张王氏手中的甜橙啪的掉落地上,张念云扶助母亲,慌慌张张的就往后院跑去。
缠绵病榻半年张逢年,陈璞去看望过一次,面若枯槁,绝大多数的时间是昏迷的,已不能言。
自从陈璞要用功读书,他们一家加上桑柔和茶娜便搬回到家中,今日是张王氏张罗的,希望在陈璞乡试以前,来家里坐坐,算是为准女婿鼓劲儿,哪知偏在此时张逢年那里传来噩耗。
陈璞众人也紧随张念云母女身后,赶到张家的后院,离得老远就闻到刺鼻的药味,这半年张逢年吃的药足矣成山。张家母女进去片刻,便听到张王氏的哭泣声。
陈璞心有戚戚然却无能为力,这个时候桑柔拉了拉陈璞的儒衫,小声说道:“我想进去看看,我闻到奇怪的味道。”
“我只能闻到药味啊,哪有奇怪的味道?”陈璞嗅了嗅问道。
桑柔从怀中抽出面纱,戴到脸上,拉着陈璞的手,急道:“快!不然恐怕来不及了!”
陈璞看桑柔甚是焦急,不似玩笑,便拉着桑柔冲了进去。进去以后陈璞只觉得药味又浓重了十倍,要把自己熏晕了。
桑柔两步窜到榻前,拨开张念云母女,来不及解释,翻了一下张逢年的眼皮,又扒开张逢年的衣衫,口中说道:“果然!”
紧接着,桑柔解下要上的软剑剑鞘,在剑鞘里侧的暗袋中抽出一把银针,接着一把掀开张逢年的杯子,把所有银针快速的刺入张逢年的周身穴位。
直到最后一根银针刺进张逢年的头顶,桑柔才吐出一口气。她的面纱已经湿透,糊在脸上,额头也满是汗珠。
缓了一会儿,桑柔面容严峻的道:“张伯伯不是病,是中毒。”
此言一出,张念云母女顿时傻眼,张念云急道:“怎么会?我请了江南路所有的名医,都说爹爹得了不治之症,无人说是中毒啊。柔姐姐,你是不是看错了?”
桑柔此时丝毫看不出平时的娇憨和迟钝,非常肯定的道:“中毒无疑,只是我的内力不足,无法祛毒,快去请马教头和王爷爷来。”
张王氏已经呆呆的不知如何是好,还好张念云还清醒,想要叫下人进来。陈璞一把拉住她道:“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张伯伯是中毒,张伯伯在家中中毒,这事并不简单。”
张念云醒悟,“我亲自去。”说着就跑了出去。
“马教头,王爷爷,你们一人抓住张伯伯的一只脚,等下我说催动内力,你们便往张伯伯的涌泉穴输入内力,输入的内力不能急,要时刻保持稳定。中间不能中断。”桑柔直接对码洋和王忠说道。
马、王两人表示知道,好在张逢年的卧榻宽大,两人上去之后半跪着握住张逢年的脚掌,桑柔在瞬间扒掉张逢年百会穴上的银针,同时喊道:“输入内力。”
马、王两人运功于手掌开始输入内力,桑柔紧接着来到张逢年的腿部,有节奏的按下十几处穴位上的银针,直到最后按下张逢年胸口上的一枚银针,桑柔迅速的抄起她刚刚掀翻的被子,罩向张逢年的头部,就在被子刚罩住头部的同时,张逢年突然坐了起来,不停的咳嗽和呕血,足有半柱香的时间后又趟了下去,在躺下的瞬间桑柔一手托住张逢年的脖颈,一手把被子取下,待张逢年躺好以后,迅速的把被子裹紧。
然后,说道:“王爷爷,您运起轻功,把这床被子拿到城外无人的地方,烧掉,烧完掩埋,越快越好。记得烧的时候,屏住呼吸。”
王忠知道事情紧急,便没说话,拎起被子一阵风一样闪了出去。
张王氏、张念云母女想要靠近,被桑柔拦住,桑柔说道:“张伯伯目前是安全的,你们不能靠近,不然容易沾染上毒血,给我准备笔墨纸,还有热水和毛巾。所有人都出去,让茶娜妹妹进来帮我。”
现在众人看桑柔就像看神仙,桑柔说什么自然言听计从,所有人都迅速的撤出,并很快的让茶娜把桑柔要的笔墨纸和毛巾热水送进去。
大概一盏茶的时间,茶娜手中托着一张纸从房中出来,说道:“按这个方子抓药,兑五大碗水,武火烧开,文火煎制半个时辰。”
马炎和张逢年亲如兄弟,如今得知张逢年是中毒,自然很是焦急。这抓药的事情不能让下人去,他便挺身而出道:“我去,给别让容易出走露消息。”说着接过药方,奔了出去。
又等了片刻,茶娜端着水盆和毛巾出来,桑柔也跟在后面出来,让茶娜把这盆水连同水盆和毛巾一同埋在一棵桃树下,茶娜照办而去。
桑柔摘下湿透的面纱,半边正常的脸,脸色色苍白,身体晃了晃,就要摔倒,陈璞眼疾手快的一把抱住她,急道:“念云,你的闺房在哪?带我去。”说着抱起桑柔。
在张念云的带领下,来到她的闺房,陈璞心急如焚,把桑柔放到床上后,紧紧的抱着她,柔声的叫道:“小柔,小柔,你别吓唬我啊!”
桑柔缓缓的睁开眼,勉强的道:“等下药熬好就给张伯伯喝下就没事了,我好累,你别吵我,让我睡一会儿就好了。”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陈璞轻轻把桑柔放平,帮她脱了鞋,解下腰上的软剑,盖好被子。拉着默默流泪的张念云,小心翼翼的走出去。
然后就在张念云的闺房门前台阶上坐下,拍了拍张念云的手道:“你快去照看你爹,我守着她。哭什么?小柔这么拼命救你爹,是让你高兴的。”
张念云捂着嘴,使劲的点点头,却不肯走,呜呜的道:“柔姐姐,不会有事吧?”
“我估计就是耗费太大精力了,没事儿。”说着陈璞帮着张念云抹干净眼泪,“快去吧,这儿有我。”
张念云点点头,跑出了自己的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