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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玉看穿了她这点小心思,也不点破,“那明天你可不能再摆你的公主架子,不然就不让你来了,万一你公主身份一吆喝,吓得无人敢来,那我不就亏大了。”
“这你放心吧,我知道,我还不想随时被人前呼后拥呢。”玉瑶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
陈雪玉好脾气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自觉无趣的玉瑶只好在二楼到处乱转,“这几个小动物挺可爱的嘛,就是料子太差了,哎呀这么多,莫非是十二属相?”
“喂,陈雪玉,本公主属龙的,怎么没有龙的绣图啊?”
“本公主问你话呢,你说话啊你。”
“回公主,龙是天子象征,寻常人别人买了,就是拿出来卖也是不许的。”李慕枫醇和如微风的声音突然响在玉瑶耳边,玉瑶的耳根腾地红了,不是羞的,是吓的,连手里大眼猴子的丝帕都落了地。
李慕枫俯身拾起,递到玉瑶手边,修长的手指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拂过玉瑶葱白的小手,有些戏谑地道:“公主怎知臣属相是这个?”
玉瑶像触电一般把手缩了回去,盯着李慕枫像迷雾一样的眼睛,你你你了半天也没说出别的什么话,扭头就冲进了试衣间,临关门时泄愤似得用力把丝帕扔了出去,李慕枫长臂一伸就把帕子接了过来,轻笑着把帕子放进了怀里。
陈雪玉不动声色地看着两人的互动,看来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对李慕枫不小啊,昨天还一副谦谦君子谨守臣下之礼的李慕枫竟然主动出击了,不知玉瑶公主可招架得住?
李慕枫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转身看到陈雪玉似笑非笑的打量目光,略有些不自在地朝陈雪玉拱了拱手,就下楼找等待多时的张劲远了,毕竟第一次主动,就被人全程看在眼里,李慕枫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丝羞窘的。
站在楼梯口的张劲远自然也看到了那一幕,颇为欣慰地道:“想开了?不打算再憋在心里了?”
“嗯,因为我几乎可以肯定,玉瑶对你不是男女之间的爱,只是多年时间积累下来的信任和依赖,我不想她回去再做皇宫里那无趣的雕像了,像这样活生生的玉瑶才是最真实的玉瑶,我想让她一直这样快乐下去。”
张劲远拍了拍这个小师弟的肩,感慨地道:“想通了就去做。”皇帝的态度意味不明,此事宜早不宜迟。
李慕枫下楼后,陈雪玉闪身进了玉瑶在的试衣间。
“你进来干什么?”正沉浸在自己莫名情绪里的玉瑶公主突然被人打扰很不高兴。
陈雪玉也不恼,笑眯眯地看着耳间红晕未退的玉瑶道:“我来看看咱们玉瑶公主消气了没?”
陈雪玉调笑的语调让玉瑶又羞又恼,恶声恶气地道:“关你什么事,想看我笑话门都没有。”
“是是是,公主说的对,不但门都没有,连窗户都没有行了吧。”
看着陈雪玉笑眯眯的样子,玉瑶气得指着陈雪玉“你你”半天也没说出别的什么话,干脆扭头不理她了。
陈雪玉挪了挪凳子对着这个闷头生气的公主道:“我看你对张劲远好像不是男女之间的情爱,更多的像是依赖……”
话还没说完,就被玉瑶大声的打断了“你胡说,我就要嫁给劲远哥哥,我回京就让哥哥下旨让劲远哥哥休了你。”
陈雪玉轻拍着玉瑶的肩安抚道“你别激动,听我把话说完,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再说。”
玉瑶一把挥开她的手,不满地横了她一眼,我又不是小孩子了,谁要你拍啊。
见玉瑶没再反对,陈雪玉平缓地说:“我听张劲远说以前他和李慕枫一同在玄空子门下学艺,你出事的消息传到山上,张劲远正好学成要下山,听到消息的李慕枫便托张劲远照顾你,那时李慕枫年纪尚小,消息闭塞也不知道你在宫里处境到底如何,只是每日心焦地担心你,每三个月一次的书信,有大半都是在问关于你的事,他对你的心思,恐怕不是单纯的保护公主那么简单吧。”
“你是说……你的意思是说劲远哥哥是受李慕枫之托才救我的对吗?”一直以为救自己的人是张劲远,没想到他只是受李慕枫之托才屡屡帮她和哥哥的,玉瑶一时间震惊的有些不知所措。
陈雪玉看着这样的玉瑶心下也是不忍,虽然她来意不善,但不知为什么以她两世加起来三十多岁的年纪,总觉得她像个站在门口讨要糖果的小小孩童,怎么也讨厌不起来,但有些话还是不得不说,这样于己于人都好。
“对,李慕枫十多年前还没上山学艺的时候,便随他母亲进宫见过你,估计就是那时对你上了心。”
十多年前, 随母亲进宫,小男孩……陈雪玉沉静平缓的声音缓缓劈开玉瑶尘封多年的记忆,模模糊糊地想起自己三四岁的时候,有个极为好看的小男孩跟在自己后面一下午,自己早就忘了这点小事,现在被人猛然提起才发现,原来那个男孩就是李慕枫。
李慕枫,李慕枫……玉瑶反复地念着这个名字,再抬头时,屋里哪里还有陈雪玉的影子。
同样想去悦来客栈的林婉婉却没那么幸运了,昨夜一场战况激烈的翻雨覆雨之后,又淋了一场雨,身体一向不错的林婉婉一大早就发起了高烧,王氏急忙去请了大夫,喝了药,林婉婉挣扎着要起来去客栈等着,却被王氏给拦了下来,“闺女啊,咱不差这一天半日的,要是那人走了,咱们再等别人就是,这西良镇又不是没有其他往来的客人,身子要紧啊。”
身子?没有好前程自己还要这身子干什么,好容易走到镜前看着自己烧得通红的脸,长叹了一声也不再坚持着非要去客栈了,自己这副样子就算去了,恐怕也难入那人的眼。
中午吃过饭,陈雪玉便让张大富雇了几个他相熟的半大小伙子,加上大安,周小远,一共八个人站在各个街口、镇上有钱人家的门口附近卖力地吆喝。“明日天衣绣坊开张大吉,所有样式新颖精美的成衣、布料、香囊,丝帕绸帕锦帕通通打八折。”
虽然这活累嗓子,但一下午就有五十文,又不用卖力气,那些半大的小伙子喊得很是起劲,不出半天的功夫,镇上的人几乎都知道了明天有家绣坊要开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