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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柔番外六
上官柔头脑轰然,心里一阵恐慌,还来不及道歉就被几名内侍挤到了一旁,一个趔趄还没站稳就被几个侍卫架住。
一名内侍恶狠狠的看向她,手指直直的指着上官柔,带着哭腔的声音中带着愤恨。
“就是她骑马撞到了轿子!抓住她。”
上官柔只觉此刻所有的解释都是苍白无力的,微微动了动,冲身旁架着她两只手臂的侍卫尴尬的笑笑,讨好着:“那个,放我下来呗?我可以自己走的,我保证不跑!更何况你们这样架着我也不方便不是?”
侍卫却面无表情的冷着一张脸,丝毫不理会她。
上官柔被这样驾着实在不舒服,刚扭动了两下身子,纳兰容及时赶了过来。
见那内侍还狠狠瞪着她,纳兰容看着地上那摊血,眉头顿然一蹙,冲那些内侍骂着。“还愣着做什么!快送回宫啊!”
那些被吓得呆愣的内侍这才恍然,急急忙忙唤轿夫抬轿。这些轿夫也是怕牵连到自己,双腿皆带着风,急急朝皇宫奔去。
纳兰容见上官柔一脸的不自在,走上前,将她从侍卫手里抢下来。
“本王和她一同进宫,你们不必架着她。”
侍卫却为难的面面相觑,终究还是碍于纳兰容的威严,拱手听令:“是,奴才遵命。王爷请。”
失了束缚的上官柔还来不及活动下手臂,就被一个侍卫推搡着向前。顿时回过头瞪了那个侍卫一眼,乖乖跟在纳兰容后面。
她深知自己此次闯了大祸,还是安安分分的,该忍则忍吧!
一路上她每每听到那轿中人痛苦的呻吟,心里都会狠狠的揪上一下。
虽然她不是故意的,但是不管怎么说,那人也确实无辜。一想起轿中人那苍白痛苦的面色,上官柔心里一阵愧疚。
她紧跑几步跟上纳兰容的步子,挤到身边,悄悄拉了下他的袖子,小心翼翼的试探着。
“王爷,那个……这个女人是谁啊?”
纳兰容此刻也是冷汗涔涔,望着仍是一脸茫然的上官柔,无可奈何的叹息着。
“柔儿,这次你可是闯了大祸了。”看着纳兰容那不亚于自己的惨白脸色,连王爷都胆战心惊,看来自己当真闯了大祸。
上官柔紧张的吞咽着口水,听着纳兰容徐徐解释着。
“轿子里那个是当今皇上最宠爱的灵妃,眼看着不日就会生产,却偏偏被你这么一撞……唉,只怕是会提前了。”
纳兰容边说着边叹息着摇头,一想到太医说灵妃腹中极有可能是个皇子,心里更加恐慌。这若是皇上的皇子有任何差池,那这上官柔怕是难逃一死。
上官柔这才恍然,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不会刚开始自己报复的计划就要因此而被皇上一怒之下给问斩了吧?
一想到这里,上官柔不觉得摸上自己的脖子。她可不想再死一次了。
内心哀嚎着,双腿却不受控制,不知不觉间已经跟着队伍走进了这高墙大院,就算她插翅也难飞了。
一回到灵妃的寝宫,几名内侍急急忙忙的将轿中的灵妃抬进去,上官柔本想跟进去看看,还没等她靠近,就被侍卫用刀拦下。
目光扫过那锋利的刀刃,上官柔尴尬的笑笑,乖乖后退到纳兰容的身边。
此刻灵妃的庭院里已然被笼罩在压抑的气氛下,满是惶恐与不安。所有人的面色
都如纸一般苍白,眉毛紧锁着。每个人都提心吊胆,担心着自己小命不保。
内侍大声嚷着,安排着侍女做着做那,侍女则将一盆盆血水从房间里端出来,又将一盆盆干净的热水端进去。一个不措竟跟内侍撞了个满怀。
顷刻间,灵妃的痛苦呻吟声,内侍的斥骂声,铜盆掉落在地上发出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杂乱无序,人心惶惶。
上官柔只觉头脑轰然,耳边阵阵嗡鸣,每每听到灵妃痛苦的叫嚷心都会不由一颤。
好在产婆终于被几名侍卫给“拖”了进来,直接“扔”进了灵妃的房间里。
为首的一名内侍还不忘狠狠的威胁着:“告诉你,娘娘和皇子但凡有一丁点儿的闪失你我的脑袋都得搬家!”
这话将产婆吓得频频点头,瞬间面色如纸,连连应着:“是是是,老奴知道了。”
“还不快去!磨蹭什么!”内侍厉声斥着,那凶狠的目光恨不得将产婆踹到灵妃的榻前。
纳兰容看着如此慌乱的局面,也只是默默的叹了一声,只能在心中祈祷灵妃母子平安。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房间里断断续续传来产婆的呼喊和灵妃痛苦的叫嚷。那不断端出来的一盆盆血水刺痛了上官柔的双眼。
她只能一遍遍的在心里同灵妃道着歉,却于事无补。
纳兰容听着灵妃的哀嚎,心里也是阵阵抽动着。女人生产本身就犹如过鬼门关,
眼下灵妃还被月光白不知轻重的冲撞而提前生产,想必更是危险更甚,这让他不由捏了把汗。
然而更加让人感觉到惶恐的是皇上的驾临。
一听闻灵妃提前生产,皇上便疾步赶来,刚一踏进灵妃的寝宫,满院子的人都齐齐跪伏于地上。
“参见皇上。”上官柔本是一愣,若不是纳兰容及时扯着她跪下,怕她还是怔然如木头般立在那里。
纳兰容恭敬的跪拜在地,由于紧张,声音带着些微颤抖:“臣弟参见皇兄。”
“都起来吧!灵妃如何了?”皇上广袖一挥免了所有人的礼,心里念着灵妃母子的安危,神色担忧的朝里面张望着。
为首的内侍慌忙跪了下去,额上已然不满了冷汗,战战兢兢的答着:“回皇上,娘娘她被突然闯出的马匹冲撞,现下提前生产,产婆已经在里面忙着了。只是还没动静。”
一听到灵妃被马匹冲撞,皇上顿时龙颜大怒。
“你们就是这么保护娘娘的吗!就你们这群废物,都该通通拉出去斩了!”
皇上话一出口,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瞬间跪伏于地,满心的畏惧惶恐,连声喊着:“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啊!”
这些奴才们的命在皇上眼里并不值钱,他冷哼一声,甩袖背过手去。眉头紧紧拧着,龙颜不悦的厉声问着:“朕问你,长街上怎么会突然出现马匹?你们这群人怎么就任由马匹冲撞了灵妃而不做以保护吗?”
被这突然一喝,为首的内侍心上一颤,看了一眼身旁一心想护上官柔的纳兰容,略有为难的禀着:“回皇上,那马似是受惊了一般突然闯过来,奴才们根本来不及护驾……”
“一群废物!”皇上怒然斥骂着,看着脚边那些畏畏缩缩的内侍侍女,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那驾马之人是何人?闯了如此大祸竟是不见踪影?”
皇上冷声问着,那语气中所带的森然让在场之人无不不寒而栗。
“这……”内侍面色为难的看向纳兰容,口上虽没回答皇上的问话,行动上却做出了暗示。
皇上对内侍的吞吞吐吐很是不悦,直到见他的目光隐约瞥向纳兰容那边,心不由一沉,这才想起问道:“皇弟为何在此?”
纳兰容被皇上这突然一问,身子不由打了个寒颤,迅速拉着上官柔跪下,吞吞吐吐回答着:“禀皇兄,是臣弟……是臣弟不小心惊了马才撞到娘娘的。”
上官柔一惊,诧异的看向身旁将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的纳兰容,心里划过一丝暖意,眼里满是感激。只是她不喜欢让别人替她背锅。
岂料还不等她开口,便有人抢了先。
见皇上脸色微变,内侍赶忙抢话替纳兰容辩驳着。“皇上,奴才斗胆,冲撞娘娘的不是王爷,是王爷身边那位。”
皇上本正要发作,却听到内侍的反驳,复又重新将目光投向纳兰容,见他神色慌张,带着明显的心虚,心下当时便有了答案。
皇上将目光移向纳兰容身边的上官柔,看到上官柔的一刹那,皇上的脸色顿时变得阴郁可怖。
只见他慢慢踱到上官柔面前,看着她跪伏于自己脚下,却是冷哼一声。“是你驾马冲撞了灵妃?”
皇上的声音肃然而威严,让上官柔心下一阵惶恐。察觉到一旁的纳兰容作势要替她回答,不愿再连累他,上官柔赶忙开口。“回皇上。是民女。”
“那么也就是说容王在撒谎了?皇弟!你可知你犯了欺君之罪!”突然的一声厉斥让在场的所有人都颤了一颤,皆大气不敢出。
纳兰容自知自己犯了欺君之罪,知错的低下头,刚准备认错,却被一旁的上官柔抢了先,“皇上,恕民女大胆。王爷只是心善,不忍民女一个弱女子被责罚,才会出此下策替民女揽下罪名。现如今民女已经认罪,还请皇上饶恕王爷。”
见上官柔明明自身难保还替纳兰容求情,心里暗暗觉察到两人关系的不一般。眯起双眸,轻蔑的冷哼一声。
“你当朕的话是儿戏吗!你说饶恕就能饶恕?你是什么东西!配给王爷求情?”
皇上的话一出口,让那些伏于地的内侍侍女皆是一颤,气氛压抑的可怖。纳兰容也替上官柔捏了把汗,慌忙提醒着:“皇兄,这位上江湖上鼎鼎有名的神医上官家的千金......”
上官柔忍下皇上那些不堪的谩骂,并没有打算作任何解释。听到纳兰容替她报出家门,心里一沉。
听闻这女人是上官家的千金,皇上的脸色微变了一变。眼里的惑然一闪即逝,甩袖冷斥:“我不管你是谁,若是灵妃和皇子有任何闪失,我定让你身首异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