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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八位idol学生表现得非常惊讶、痛苦和抗拒,他们既然选择了这个节目, 不可能对考试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说不定来之前还收集教材翻开书本, 临时抱佛脚。不过在郑智雍难度不高但涵盖的知识点非常全面的题目面前,这样的垂死挣扎没有多大用处,基础不错的郑在玹和在学校待的时间稍微久一点的孙周延和郑宇硕还能连蒙带猜勉强做下去, 其他人几乎全程一脸懵逼。
郑智雍说他是为了考察对知识的掌握程度,在出卷子——或者说拼卷子方面也贯彻了他的想法, 全部是基于历年经典题目变形而成的填空和简答, 半道选择题都没有。
但与此同时, 郑智雍把计算难度安排得很低,并且声明时间有限, 不会的话就空着,会且做不完的话可以写思路,虽然考试期间节目组的VJ们一拥而上, 用手提的小型摄像机拍完了人拍卷子拍了卷子又拍人,PD示意之后才一哄而散,让摄影棚里的其他摄像机可以拍全景,但是后面他们肯定会好好剪辑的。
又不是以撕逼为卖点, 为什么要得罪人呢?
因为是第一期节目, 郑智雍把考卷收上去以后, 节目组还采访了一下固定嘉宾们的感受。怎么看待学校生活还有为什么要来这个节目之类的问题他们来这里之前节目组就已经问过了, 这次问的主要是怎么看待老师郑智雍, 以及怎么看待郑智雍弄出来的入学考试。
根据对象不同, 评价两极分化。郑智雍本人颇受好评,田柾国的“比想象中更加专业,同时也很有趣”在第一期节目播出以后,想必能代表相当一部分观众的感受,今年确定要参加高考的孙周延和郑宇硕感情表现得更加热烈直白,“老师你开补习班吗?”这样的话虽然更像是出自迷弟迷妹之口,但对象如果是郑智雍的话,倒不会显得谄媚。想去上郑智雍开的补习班的人一定不在少数,前提是郑智雍愿意开课。
至于郑智雍鼓捣出来的入学考试……无论年龄大小,成绩好坏,幸运的人有着各自的幸运,不幸的人有着相同的“不幸”。
看到卷子以后发现自己有如此多不知道的东西,任谁都会觉得前途无亮。
第一次的录制暂时到此为止,郑智雍批卷并进行点评和简单讲解,是后面的工作。现在固定嘉宾与工作人员们收拾东西,互道辛苦,然后各奔东西去忙接下来的事情。
等郑智雍回家的时候,有关《idol补习班》的新闻被传到了网上。
娱乐圈中很难有永远的秘密,一个节目从前期筹备到正式拍摄再到最终播出,牵动的环节数不胜数,要封锁消息更不可能。在多数情况下,被报道的人或者组织会与媒体达成默契,商定一个合适的时间。比如《idol补习班》不需要太久的前期炒作,就选择在第一次拍摄结束、已经没法再瞒住的时候公开相关信息。
此时《花美男bromance》还在播,但丝毫无损众人对新综艺的关注。
粉丝们的主页自然欢腾一片。“看完thinker和SHINee家泰民小哥的浪漫意大利游,接着就可以看郑智雍老师授课,美好的暑假!”是最常出现的话。郑智雍虽然深居简出,存在感却实在不算低,一年前的那个无比辉煌也无比事多的夏天过去以后,郑智雍去《unpretty rapstar》助阵,年初跑到《偶像运动会》和《二重唱歌谣祭》,平时间歇性地有形式各异的VAPP直播,《故事》闹得太大需要消停一段时间,他就跑到中国录综艺,回来以后还是接了粉丝们喜闻乐见的综艺节目。
作为一名非偶像歌手,郑智雍在粉丝福利这方面已经做得非常够意思了——虽然他自己不说。目前他的粉丝还没有出现贪心不足的情况,美滋滋地回味着郑智雍在刚刚播出的一期《花美男bromance》的自弹自唱,感叹着《黎明降临》的知名度和这期节目结尾时郑智雍与李泰民的深深对视和终于被提到的“跳舞”,比较猛一点的还会花痴一下:
“郑智雍老师,我想上你——的课。”
其他家的粉丝也挺高兴,除了相亲节目,偶像们聚在一起录的综艺一直都很招饭圈的好感,谁不愿意在电视上看见自家的小哥哥小姐姐,谁又不愿意自家idol有曝光率呢?
这里面防弹少年团和seventeen的粉丝占了绝大多数,他们的台词几乎都是一样的:“感动/(ㄒoㄒ)/~~终于有综艺资源了,和thinker老师好好做节目吧。”
idol普遍不是很受综艺节目PD待见,bighit和pledis又不是什么能轻松弄到资源的公司,粉丝数目和她们能吃到的精神食粮不成正比,就会有类似的呼声与感动。
也有一些声音说“好好学习吧最后考不好恐怕会被diss”,各家粉丝的欢乐大同小异,担忧也大同小异,除了之前算优等生,因为在S.M.太忙才暂停学业的郑在玹,其他各家的粉丝都很担心自家idol的成绩,严重一点的甚至跑到郑智雍的INS下面拜托老师多加关照。
刷INS的郑智雍:怎么这么像一群家长拜托老师好好教他们的孩子?
与饭圈粉丝们的欢呼雀跃不同,路人的态度有一点微妙,他们对郑智雍的搞事程度不大适应,又难以单就这件事对他加以指责,最终形成了一种非常复杂的心态。
——“thinker又去做综艺了……”的无力指责,和“综艺节目里当老师教学生是不是有点儿戏?“的怀疑。
这些对郑智雍来说无关紧要,他在INS更新时延续自己一贯以来温柔坦诚又精准犀利的风格,来一句“我觉得一边上通告一边补习文化课是很有趣的一种形式“,剩下的就交给时间吧。虽说观众们的眼睛不一定时时刻刻都是雪亮的,他有没有用心地做综艺,看出来倒不是很难,就像马上要迎来最后一次的录制的《作战吧偶像》,虽然热度就是那么回事,用心程度格外突出的郑智雍和姜胜允仍然通过这个节目拉到了不少好感,能转化成多少钱不知道,但有总比没有强。
郑智雍表面惆怅不舍、实则心情平静地迎接《作战吧偶像》的完结。这不算一个好节目,但也没有坑到哪里去,郑智雍不认为自己应该时时刻刻被命运眷顾,《作战吧偶像》至少让他在比较宽松的氛围里实现了作为综艺节目主持人的处|女秀,郑智雍总体上还是满意的。
接下来是什么呢?《idol补习班》,还有《hit the stage》……
郑智雍扫了一眼面前的卷子,他没有直接上手批改,而是在一旁的草稿纸上记下要点,再进行整理,从中寻求可以做出综艺效果的部分。《idol补习班》又不是直播节目,他没有必要真的一边改一边评价,想好该说什么再拍效率反而要高些。
今天的thinker,也在努力地工作。
但有人提出了不满,来找他的人是结束了《show me the money》以后进入休养状态的西出口:“你有多久没说rap了?还是因为verbal jint的事?”
郑智雍推了一下他的蓝牙耳机:“现在没人问了?”
“现在他们想说的是你上了很多综艺。”西出口说。
郑智雍“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手还在平稳地记着笔记:“我最近没什么想说的啊,就算有,也要留给专辑。”
西出口再度感受到了郑智雍那种与自己截然相反的、对完整成品的执念:“那我请你出来见面,行不行?不是每一个人都想着靠diss你出名的,要是有人那样做了,我去解决他。”
“我知道,除了最近在那方面不在状态,我也顾忌一些事”,郑智雍说,“你说吧,什么时候?哦,对了,还有,我能带人去吗?”
“就是聚会,你说能不能?”西出口说。
和谁一起去这个问题根本不需要犹豫,当然是对hip-hop一片丹心的张贤胜同学,不过要说被“带”也不尽然,张贤胜公演没少看,认识的人也不少,只是他不是以rapper身份活动,作风又低调,所以不显山不露水而已。
郑智雍一算时间,那时cube应该能腾出手把《hit the stage》的事定下来,他找张贤胜商量一下背景音乐,再顺便去看地下公演。
完美。
郑智雍又花了一段时间把把面前的卷子梳理完,打电话与PD约了拍摄他个人镜头的时间地点,然后将卷子放在他工作室里的书架上,熟稔地打开了各种设备。
想寄给安希妍听的下一首歌的编曲工作,郑智雍已经完成了,趁着今天工作顺利匀出了一点空余时间,郑智雍打算简单地录一个demo。
他过去作为新人作曲家投递自己的作品的时候,录过不少这种东西,大部分是在AOMG录的,后来因为有龙俊亨的帮忙,郑智雍在cube也录过一些,相关的操作对他没有丝毫难度。
“奥地利十八世纪,萨尔茨堡小巷里,天才殒落或者悄然无声息……”
对外郑智雍最近是没什么想说的,也可以说,他没有什么想在最近说的。想法是有的,不过对历史上一位“可能”被扼杀的天才的惋惜之情,难道是能在hip-hop公演里唱出来的东西吗?
郑智雍的尖锐并非是对大众的反抗和叛逆,除非是特别重要的、不可退让的问题,他通常会衡量情况,合理地进行挑战。
像这种放到地下百分之九十九又是冷场的歌,他做成音源就好了。
还有发给安希妍,让她第一个听。
开嗓练声的郑智雍捂着胸口,悄悄地荡漾了一下。
作为一个追求精神共鸣的性冷淡,郑智雍已经在“浪漫”上面尽力了。
“多少稀世珍宝光彩夺目埋藏在海底,多少才华横溢书写历史却不曾执笔——咳咳”
荡漾得稍微有点过头,郑智雍在高音处唱破了。他暗下暂停,反思了两秒自己的态度,又花半分多钟进入了歌曲中的感情,又重新开始练习。
练习的时候走神倒不是什么大罪过,不过作为歌手,尽己所能地表达歌曲中的感情是应有之义,何况这首歌是自己写的。短暂的走神之后,郑智雍很快严肃了起来。
“未及绽放枯萎在废弃的牢房里,花蕾的芬芳埋没于腐烂的空气。你被锁进名为家的监狱,名为世俗的法律……”
郑智雍用歌声里的浓浓惋惜来发出他的疑问。虽然暂定的歌名是《致娜奈尔》,但所唱的古人已经湮没于历史,留下的只有一个名字和几句似是而非的传闻,郑智雍不是历史学家,无意于发掘细节探求真相,他根据自己所知道的事想象、创作,是写给今天的人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