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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叶梅心头一紧,以为蔡富贵知道昨夜老东西玩调虎离山的事了,面上却很镇静,问他:“你什么意思?”
“人作孽,不可活!”
“你倒是说呀,是不是看到了啥了?”
“操,老东西,不但借酒占了你的便宜,还他妈的连自己的亲侄媳妇都不肯放过,简直禽兽不如!”
“你是说他跟郑月娥也有一腿?”柳叶梅瞪大了眼睛,满满都是好奇。
蔡富贵用眼角斜她一眼,“什么叫也有一腿呀?这么说,你也跟他有一腿了?”
“滚,别跟我抠字眼,有话说话,老东西真的跟郑月娥有一腿?”
这时候蔡富贵清醒过来,想到那些敏感的话题还是不告诉她好,女人家嘴长,说不定一会儿就跑到大街上“小广播”了,便说:“我只是怀疑罢了,看到他们在一起的时候眼神不对劲儿。”
“这样的事情可不好瞎猜疑,万一传到尤一手耳朵里面去,他不毁了你才怪呢。”
“我也是昨夜里值班,闲着没事瞎捉摸呗。”
“行了……行了……别说没影的事了,就是亲眼看到了,也不能说出去,有话放在肚子里,化掉了,变成屎,脸面上要会装,装成孙子样,保你不吃亏,知道了不?”柳叶梅显得语重心长。
“这不也就跟你说说嘛。”
“知道了,赶紧起来去村委会吧,说不定有啥好事呢。”
蔡富贵不再说啥,穿好衣服,饭也不吃,就直接出了门。
到了村委会后,见村长尤一手正坐在院子的石阶上抽烟,一脸凝重,与平日里那个耀武扬威的村长简直判若两人。
“叔,你喊我?”蔡富贵站在门外问一声。
“是啊,这不喊过了,才想起你昨夜里值班了,正在睡觉呢,可又不好再喊不让你来了。”
“有事吗?”
“进屋……进屋说话。”
蔡富贵走进来,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
尤一手看他一眼,问他:“昨夜里值班,没发现啥情况吧?”
“没有。”
“没听到啥动静?”
“没有。”
“那就好,睡得怎么样?”
蔡富贵挠了挠头,说:“这地方怎么睡呀?只是躺着迷糊一下罢了,这时候头还大着呢。”
“操,不搂着女人睡不着是不是?”尤一手猥琐一笑。
草你二大爷!
你以为都像你那么下流啊,天天惦记着腰下那点破事儿,老子可没你那么垃圾。
蔡富贵心里骂着,刚想回一句,不痛不痒戳一下他的软肋,耳边突然就响起了柳叶梅嘱咐自己的话。
是啊,人家是村长,大权在握,何必跟人家过不去呢?
老话说得好,顺者昌、逆者亡,图一时之快,伤了人家,吃亏的终归还是自己,不值,太他妈不值了!
想到这些,蔡富贵憨憨一笑,说:“叔啊,你别逗了,我可是个根红苗正的好孩纸。”
“好个屁!”尤一手点燃了第二支烟,吸一口,突然问蔡富贵:“你还记得那辆摩托车不?”
“摩托车?”
“是啊,就是前些日子扔在咱村的那辆。”
“记得,咋了?”
“那人你认识不?”
“咋了?”
“我问你认识丢摩托车的人不?”
蔡富贵摇摇头,说不认识。
“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这还用得着撒谎了。”蔡富贵信誓旦旦地说着,反问村长,“咋了?那摩托车不是被王兴骑走了吗?”
村长说:“是啊,可又被抢回去了。”
“抢回去了?”
“是啊,还把王兴给打伤了。”
“卧槽,谁干的?”
“还能是谁,估计就是丢摩托车的人吧,该着王兴那小子倒霉,骑着摩托车去赶集,路上就出事了。”
“伤得严重吗?”
“锁骨折了,半边脸上扒了皮。”
“报案了吗?”
尤一手吐一口唾沫,骂道:“报你妈个比啊!那摩托车本来就来历不明,说不定还会被反抓一耙。”
“那王兴咋办?”
“活该!谁让狗曰的贪小便宜了。”尤一手咳一声,接着说,“还以为你知道内情呢,想着让你带人去讹回来,至少要点医药费回来。”
“叔,我真的不认识那人,骗你是小狗!”
“操,你小子没正型,说话就像刮臭风。”尤一手站了起来,说,“今天没事吧?陪老叔出去转转。”
“去哪儿?”
尤一手诡异一笑,说:“找个地儿,继续考察去。”
“不行……不行……”蔡富贵装出为难的样子,连连摇摇,说,“叔,我今天有事儿,要帮着派出所写东西呢。”
“咦,你小子真行啊,看来高明堂还真拿你当人物了。那好吧,正事要紧,你去写吧,我找陶元宝去。”尤一手说着,大步走出了村委会大院。
考察你姥姥个头啊!
一定是又想打野食了,老流氓,就不怕把自己淹死在女人堆里。
蔡富贵一路暗骂着回了家,见柳叶梅不在家,就找了点可吃的东西对付了一下。
突然想起昨天没有留意范佳爱的行踪,就扔下手中的馒头走了出去,见她家大门敞开了,直接走了进去。
透过窗玻璃,见范佳爱安然无恙,正躺在床上酣睡,看上去很安静,不像是有故事发生过的样子,就悄悄退了回来。
一个上午,他都呆在西屋里写东西,直到柳叶梅回了家,才喊他出来,让他帮着烧火做饭。
饭刚刚做好,儿子小宝放学回来了,进屋后,就凑到了妈妈跟前,说:“妈,今天又有一辆警车来我们学校了,警灯一闪一闪的,还来了好几个警察呢,真威风!”
柳叶梅心里凛然一动,立马想到昨夜里尤一手说的那些话,脸上却装出一副漠然的神情说:“小宝好好学习,长大了咱也当警察,专抓坏人,不抓好人,好不好呀?”
儿子嗯一声,乖乖答应着。
柳叶梅掀开锅盖,边盛饭边问儿子:“警察又到你们学校干啥了?”
“不知道干啥。”儿子起身坐到饭桌边,接着补充道,“肯定是抓坏人呗,警察不抓坏人还能干啥?”
没错,一定是校长又把李朝阳给告了,告他把自己塞在了粪坑里,是蓄意谋杀,是想要了他的老命。
想到这些,柳叶梅呆不住了,招呼他们爷俩坐下来吃饭,自己就急急火火地走出了家门。
蔡富贵问她干什么去。
柳叶梅边走边说:“我把一件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在大街上遇到李大嘴,说杨絮儿好像是病了,过去看一眼。”
蔡富贵又说了些啥,她也没听到耳朵里面去,直接奔了杨絮儿家,想从她嘴里探听点小道消息。
杨絮儿家的院门关得严严的,猛劲推了几把,才听见里面有了应声,“谁呀?谁在外面?”
“是我!”
杨絮儿开了门,摇摇晃晃走出来,打着哈欠问:“浪货,大中午不好好呆在家里,蹿啥呀?是腚里蹿火了吧?”
“谁像你啊,大白天家就抱窝。怎么喊了半天都不开门?是不是屋里藏着野男人?没搅了你们的好事了吧?”柳叶梅半真半假地嬉闹道。
杨絮儿一笑,说:“谁能看上我呀,人老珠黄的,连点水汽都没有了,没人稀罕的了。再说了,还是本本分分的好呀,别再招惹那些狗曰的男人了,可不是好玩的!”
“那你白天关门干嘛了?让我进去看看,看看是不是真的藏了野汉子。”柳叶梅说着,抬脚就往屋里闯。
杨絮儿伸手拦住她,说:“你不知道我打小就胆小啊,这一阵子村里老出事,一个人在家,还是少惹是非好。”
柳叶梅傻愣愣问道:“又出啥事了?”
杨絮儿问:“你不知道?”
“知道啥?”
“全村都传得沸沸扬扬的了,你耳朵里长驴毛塞了呀!”杨絮儿说着,转身从院子里提出了两只马扎,递给柳叶梅一只,两个人面对面坐下来。
“你倒是快说呀。”
杨絮儿打一个哈欠,问柳叶梅,“你这个死赖娘们,是不是装傻呀,那么大的事能不知道?”
“死逼,我哪像你呀,天天装傻闷骚,到底出啥事了吗?你快说呀,卖啥关子啊。”
杨絮儿伸长脖子,朝着胡同口张望了一阵子,才低声说:“是孙大刚的老婆,这不头夜里又出事了,差点都被折腾死了呢。”
柳叶梅一惊,赶忙问:“出啥事了?”
“被人糟蹋了,糟蹋的可厉害了,比上次岳老太都严重!”
“你是说被男人糟蹋了?”
“是。”
“怎么个厉害法?成啥样了?”
“瞧把你给急的,我也是头午在老碾台那儿,听一帮子老娘们说的,说是孙大刚的老婆被弄得可惨了,嘴被胶带封了,封得严严的,身子都被撕烂了,上面一对的饭都肿了,听人家说是被坏人给咬的,上面还带着很深的牙印子呢。你说那人怎么就那么凶残呢?”
看来杨絮儿真的被吓得不轻,边说着,身子边不住地打着哆嗦。
“听上去不像人干的,是野兽吧?咋就会那么厉害呢?杨絮儿,你说的是真事?”
“谁说不是来,听人家说老虎厉害,我估摸着那个坏人比老虎更要厉害三分。”
“没来人查吗?”
“来了一大帮子警察,把村里在家的所有男人都过了一遍筛,都喊过去问话了。”
说到这儿,杨絮儿望一眼柳叶梅,正色道,“对了,听说已经有了还几个怀疑对象,估计十有八九逃不了。”
柳叶梅一听急了,问:“是谁?是谁被怀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