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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安静说:“政法系这次怎么出来联谊了?他们不是出了名的高冷吗?”
“可能是实在找不到女朋友了。”汪菲菲笑道。
“管理系也来吗?”
“来, 不打着周怀之的名义,哪儿钓的到传媒系的小姑娘过去啊!”
“很有商业头脑。”楚安静比了个大拇指:“我强烈建议政法系打着夏深的旗号出来联谊!”
“我估计他们教室的门槛都会被踏破。”汪菲菲搓了搓胳膊。
萧画说:“有这么夸张嘛?”
楚安静:“难说。”
三人聊着,迎新晚会的节目开始了。
主持人有四个。
两个传媒学院的:唐落英,陈树同
两个外语系的:章蕊, 王岭
双语主持, 听着就高大上。
台上主持, 台下,楚安静也不忘吐槽。
萧画和她当了几个礼拜的同学,深深地了解到了:这女人就是个不吐槽别人能死的性格。
特别是吐槽她看不爽的唐落英, 妙语连珠, 听得萧画都想拿个笔记本认认真真的记下来。
有些词句, 还真不是一般人能说的出的。
楚安静说:“唐落英失策, 精心打扮这么久,和章蕊站在一起, 立刻掉了一个档次。”
萧画努力的看了几眼:“是吗,我怎么觉得还好?”
“那是因为她有仇人滤镜,看唐落英什么都是丑的。”汪菲菲播了一颗花生,顺手抓了把给萧画。
萧画握在手里, 没吃:“我都没恨她呢,怎么安静比我还恨?”
“你恨她干什么?夺夫之仇?你告白成功啦?”汪菲菲惊讶。
“没有。”萧画笑了声:“其他的事情,追人的事情很公平, 谁喜欢谁就去追, 我犯不着因为这个理由不喜欢她。”
“你可真够能忍的。”汪菲菲道。
萧画嘟囔:“追人的时候, 背后搞小动作就很有问题。”
汪菲菲问:“什么?”
“没什么。”萧画关了手机, 上面正是一条短信,一串IP地址。
她道:“看晚会,不看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迎新晚会有了多一个礼拜的准备时间,台上的节目相对精彩了些。
楚安静吐槽到后面,闭了嘴。
结束之后,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半。
萧画心生退缩之意。
“要不我还是不去了吧。”
联谊活动,她兴趣真的不大。
楚安静忙着补妆:“你这个女人怎么说一套做一套的?刚才还答应我了,现在又不同意了!”
萧画说:“少我一个不少,我过去给你们当绿叶吗,你们良心过得去吗?”
楚安静捧着心口,哭诉道:“你怎么能这么想我!”
萧画道:“看的出来你很缺绿叶了。我要提醒你一句,安静,你是一个有男朋友的女人。”
“男朋友怎么了?谁还会嫌追求者多的吗?”楚安静翻上了白眼。
她的白眼,翻得很是有一种讽刺意义。
萧画不由感慨:连个白眼都翻得这么嘲讽,人才!
汪菲菲百忙之中抽空递了一瓶粉底液给萧画:“你要涂涂吗?”
萧画问:“你的粉底液贵吗?”
“贵。”
“心疼吗?”
“心疼。”
萧画淡定道:“那就不要拿给我用了,我一会儿给你用掉半瓶。”
汪菲菲道:“我信你有鬼,哪有这么夸张。你不是还可以吗?别老觉得自己胖。”
萧画道:“你再奉承我两句,我就能插个翅膀飞上天。”
“你尽管飞,一会儿联谊的时候记得飞下来就好。”
萧画盯着二人飞快的补妆,末了,拿着小镜子左照右照,摇着萧画的肩膀。
一个问:“你看我这个眼线画得怎么样?有没有画歪?”
萧画小鸡啄米:“正正正。”
一个问:“我今天的口红和我的衣服衬吗?和我的气质配吗?”
萧画:“配配配。”
她竖起两个大拇指:“赛过赫本,艳压梦露。”
二女嗔了她一眼。
汪菲菲站起来,拉着萧画:“走吧,我感觉差不多了。”
萧画站起身:“这个联谊要弄到几点啊?”
“十点多吧,两三个小时总要玩儿的。”
“在哪儿联谊?”
“就在101教室,政法系出的地盘,人不多,十来个。”
萧画唏嘘:“十来个人还不多啊。”
“人多没用,质量上去了才是硬道理。”楚安静转了一圈:“我今天的裙子怎么样?”
萧画真情实感的夸赞:“好看的,别转了,转的头都晕了。”
政法系距离会客厅有几百米的距离。
得穿过传媒学院的小桥,从小北河沿河而上,拨云见月,政法系的大楼倏的出现在众人眼里。
萧画道:“政法系……怎么有一股威严的感觉!”
“可能搞法律的都这么威严。”楚安静道:“不苟言笑!”
萧画想起夏深的性格,很赞同:“你说的对,而且像个八十年代穿越过来的古董,说话喜欢咬文嚼字。”
话音刚落,一男声从背后响起。
“哎,同学,你这话说的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啊,我们政法的不背这个锅!”
回头看去,原来是政法系的学生出来接人了。
这是个眉清目秀的青年,鼻梁上架着金丝眼镜,看着很有一副精英派头。
精英自我介绍道:“政法系二班新生,王岭。”
楚安静眼睛一亮:“你是刚才晚会的主持人!”
王岭道:“哎呀,承蒙小姐姐记得我,不胜荣幸啊。往这儿走,我带你们进去。”
楚安静问道:“政法系这次联谊,来了几个人啊?”
王岭眨了下眼睛:“你要是问夏深学长有没有来,那就要让你失望了。学长没来,不过很帅气的学弟来了。”
楚安静笑道:“很帅气的学弟在哪儿啊?”
王岭说:“在一位大美女的眼前。”
楚安静被他逗得脸红。
萧画心道:撩妹高手!
王岭上了台阶,开口:“这边灯有点暗,你们小心台阶。”
萧画不近视,但她这时候到想起夏深来了。
她这位不苟言笑的室友学长,有点儿近视,据她观察所得,可能是看书习惯不好。
总是开着小夜灯看书,还总挑晚上看。
夏深偶尔会戴着眼镜看书,书看完了,就去阳台上浇他的宝贝花。
老头子似的。
萧画想到这里,笑出声。
夏深的爱好十分老年,喜静,哪怕他什么时候出门拎个鸟笼子遛鸟,萧画都不会觉得奇怪。
王岭说:“是吧,你也觉得很搞笑吧!”
他看着萧画。
萧画:“嗯?嗯!嗯嗯嗯,好笑好笑!”
她压根没听王岭在说什么。
王岭说:“到了。”
他推开门,把教室打开。
教室是借的大二的班级。
里面显然是装扮过一番,桌子被连成了一个圈,中间有不少的气球和彩带。
布置的像模像样。
萧画从后门进,就找了个挨着门的凳子,直接坐下。
桌上放了不少小零食,萧画减肥,倒不吃。
汪菲菲和楚安静因坐下,还要略微表示出一点女孩子的矜持,也没动手拆桌上的小零食。
一个小团体活动里面,总有几个领导能力和亲和力特别高的,活跃气氛。
此时,王岭无疑成了这样的角色。
还有一个,就是唐落英。
萧画高中的时候没怎么关注唐落英,还不知道,这个女孩子能这么跳?
难道一上了大学,和她一样准备改变自己么!
萧画心道:改变自己之前,先学会做个人,顺序可不能乱。
她小口的抿了一下水杯,手机来了短信,又一次震动起来。
传媒系来联谊的学生,都坐到了后角落的这一块。
像约定似的。
汪菲菲抛开了刚坐下的不自然,此时已经顺利和其他同学搭上了话。
和她聊天的,正是表演系的罗珍。
汪菲菲道:“你们学费这么贵的吗?”
罗珍小声抱怨:“还要买化妆品呢,刚来就把钱丢了。”
汪菲菲说:“怎么这么不小心啦,你的钱不要随便放在宿舍,要锁起来的呀。”
“谁知道放宿舍里面也能丢啊!”罗珍叹了口气:“不说了,出来大家开心,我自认倒霉吧!”
萧画插了一句嘴:“你们寝室是混寝吗?”
“是啊。”罗珍答。
萧画:“哦,那你注意一点。”
罗珍挥挥手,拆了一包薯片分给众人:“好啦,吃点儿薯片,你吃吗?”
萧画摇头:“不用了,我减肥。”
罗珍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说道:“好吧,换成是我,我就今朝有酒今朝醉。”
汪菲菲调侃道:“有心上人的和我们就是不一样,减肥都比我们持之以恒一些。”
萧画被她们拎出来打趣,脸一热。
“不要说我啦!”
罗珍起哄:“什么什么?我闻到了八卦的味道!”
汪菲菲欲言又止,看了眼萧画。
萧画心想:我喜欢学长那点儿陈芝麻烂谷子的破事迟早要被所有人知道。
罗珍立刻抓住重点,挤到了萧画身边,挽着她的手:“和我说说嘛,我超无聊的!”
“我没什么好说的呀!”萧画欲哭无泪。
罗珍高深莫测道:“我知道了。”
萧画警惕:“你知道什么?”
“你是不是喜欢周怀之?”她小声问道。
萧画险些惊的跳起,她想:她喜欢周怀之,现在明显的已经到了随便一个路人都看的出来的水准吗!那她不要面子的吗!
罗珍嘿嘿一笑:“你不要紧张,今天来参加联谊的有一半的女的都奔着周怀之来的,我随口一猜啦,不是吧,我猜中啦?”
萧画这么大的反应,怎么可能是猜不中的样子。
她自暴自弃:“好吧,那我压力很大。”
罗珍说:“不要气馁,周怀之一天没谈恋爱,你就一天有机会。告诉你一个好的消息,你想听吗?”
萧画说:“你说吧。”
“我不喜欢周怀之!”她哈哈大笑。
萧画说:“谢谢你为了我自动铲除一个情敌。”
罗珍说:“他有什么好的,这种中央空调,谁喜欢他,谁才叫倒了血霉呢!”
倒了血霉的萧画无力的反驳:“有这么严重吗。”
“比这个可严重多了。不过你放心,虽然这里有一半冲着周怀之来的,也有一半……”
汪菲菲问道:“也有一半什么?”
“冲着夏深来的哈哈哈哈哈!”罗珍道。
“夏深今天会来?”楚安静吃着东西,耳朵立刻竖起来,光速转身。
“我算了一卦,明天是世界末日。”
“你扯淡呢!”
“是啊,你也扯淡啊!彼此彼此!”
楚安静:……
“白高兴一场。”
萧画撑着下巴:“你就这么想见校草?”
“当然,前两届学姐把他吹的神乎其乎,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寻的,我当然想见!”楚安静理直气壮。
王岭道:“大家都同意了吧!”
聊的开心的萧画几人:同意什么了?
楚安静:“国王游戏。”
萧画这个很少参加大型活动的土著,很是傻缺的问道:“国王游戏是什么过家家游戏吗?”
罗珍说:“大学生可不玩过家家游戏。”
她手机网页一开,把国王游戏的规则百度给萧画看。
萧画头一次接触国王游戏,她感慨道:“当国王不是很爽!”
楚安静挑眉。
萧画说:“我可不可以命令周怀之立刻喜欢我。”
楚安静憋笑:“可以,游戏结束你的恋情也就结束了。”
萧画遗憾道:“这世界上果然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
她往周怀之的方向看去,周怀之正和朋友聊什么,察觉到了萧画的目光,转过头,对她微微一笑。
萧画红着脸,连忙转头。
目睹了一切的罗珍说:“你看,这就是我不喜欢中央空调的原因,他对谁都好,我要是和他谈恋爱,我非得气死。”
楚安静说:“万一中央空调有一天为你变成高岭之花了呢?”
罗珍说:“没可能的,有这种好事,我干嘛不直接去喜欢高岭之花?”
几人正说着,王岭已经开始洗牌了。
中间一片空地,作为惩罚的场所。
扑克牌从左边第一个人传下来,萧画伸长了脖子看了眼。
轮到她,萧画抽了一张牌,连忙问楚安静:“安静,你是几号牌啊?”
楚安静遮着自己号码牌不给她看:“这游戏是不能互相看牌号的,我劝你做个人。”
萧画狗腿道:“我就看一眼,看过我就忘了的。”
“我信你的鬼话。去去去,别往我这儿黏,我告诉你啊萧画你给我老实点儿!”楚安静推着她的脸。
萧画好奇心向来跟猫儿似的,比别人强十倍。
她看不着楚安静的扑克牌号,抓心挠肺,又只好看自己的:6
萧画心想:六六大顺,应该是一张好牌。
唐落英说:“大家都拿到牌了吗?”
牌发了一圈,基本发完。
唐落英说:“国王亮牌,谁是国王?”
一名有些瘦小的男同学亮牌:鬼牌。
王岭说:“现在,国王开始发布命令……对了,默认游戏尺度啊,不准玩的太过了!”
萧画小声问道:“什么叫默认游戏尺度啊?”
很快,就有人替她发问了。
一男生起哄,举手问道:“能接吻吗!”
王岭笑骂:“想得美!这儿这么多美女呢,你问问她们愿不愿意!”
男生答:“报告!请问各位美女能接受接吻吗!”
胆子大一点的回答:“舌吻不行!”
一片哄笑:“那就是可以亲嘴唇啦!”
此话一出,女生娇羞的笑到一块儿。
“我觉得这样的话,怀之很亏啊!”王岭夸张的大喊:“在座的有没有想知道你们怀之学长号码的,我支付宝的二维码就发在群里了,你们看着打钱吧。”
萧画打开群,没有二维码,可见王岭是说笑的。
周怀之习惯众人拿他开玩笑惯了,笑一笑:“我手里是六号牌。”
萧画脑袋嗡了一声。
王岭说:“真的假的,你会这么老实告诉我们?我不信!”
周怀之无奈:“是真的。”
拿到国王牌的男生说:“那我可就随意点了!”
萧画紧张的手心冒汗。
结果一轮下来,没点到六号。
那男生点来点去,就是不点这个数字。
她松了口气,牌放在桌上,仿佛不是一张纸牌,而是一把沉重的钥匙。
这滋味儿不好受,直到收牌,发第二轮,萧画这才放轻松。
她心道:游戏而已,又不是真的会喜欢我。
二轮,三轮下来,都没叫到萧画。
渐渐地,萧画便觉得这游戏没有可担忧的地方,不叫自己,还能看别人乐子,天大的好处。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面,人人都能无师自通。
萧画就这么看了两三轮,天道轮回,第五轮的时候,叫到她了。
她手里的牌拿的正是三号牌。
国王的命令,是要求七号牌去亲一下三号牌。
七好牌是王岭,众人正在寻找三号牌是男是女的时候,就见萧画脸色惨白,翻开了自己的号码牌:三号。
一时间,教室里诡异的沉默了两秒,顿时,一人憋不出,露出了一个气音。
每一轮游戏的时候,众人都会起哄,都会笑,但这一轮,怎么看,都是在为王岭感到惋惜。
那声音,充满了讽刺。
唐落英带着头,笑的更大声。
王岭说:“哇,萧画和我一样,是首轮中奖吧!”
萧画只说过自己一次名字,王岭就记住了,可见他和房间里其他嘲讽萧画的男人,有本质的区别。
至少:他不会因为体型去嘲讽任何一个人。
萧画脸色不太好,白生生的,显然是被吓到了。
她从小乖到大,就算偶尔有点天然黑,但和陌生人亲吻这种出格的事情,她是从来不曾做过的。
况且,她心里还有一束白月光呢!
此时,这位白月光先生,正坐在不远处,脸上带着笑意,也不知是在乎,还是不在乎——他就像他平时做的那样,淡淡的观望着这一切,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和他无关。
白月光先生就是这样的人,越温柔,越显得残忍。
王岭见萧画这模样,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他道:“算了算了,我认罚,我认罚。”
唐落英突然开口:“怎么?为什么不亲啊,别人都亲的,又没关系。”
王岭笑道:“女孩子不愿意啊,我人格魅力不够。”
和唐落英一起的,还有两个。
一个说:“大家都按照游戏规则来的呀,这样不是太扫兴了,亲一下又不会怎么样。”
一个说:“就是,反正算下来,还是她占便宜些。”
可不是吗,王岭长得模样俊秀,拎出来大小也是个帅哥,这个萧画圆不隆冬的,和帅哥亲,人帅哥没什么反应,她到先不乐意起来了!
众人心道:不识抬举。
萧画道:“我……我也认罚。”
唐落英道:“这就没意思了,要都像你这样,干脆别玩儿了。”
楚安静提高声音:“你几个意思啊?前面也有不玩认罚的,你光盯着萧画?”
二人脾气都有些冲,再加上一直互看不爽,两句话你来我往,火气就上来了。
好好地一个游戏,顿时僵住。
王岭打圆场:“哎,别吵架啊!大家出来玩就是图个开心嘛,要不,萧画,我亲下你的脸可以吗?”
萧画也没想到楚安静站起来帮她出头了。
往年这个角色都是林苗在扮演,又因为林苗和她关系好,萧画总是和她说:忍一忍就好了,能省不少麻烦。
这样缩头乌龟的思维,潜移默化的影响了林苗十几年,所以林苗还没有哪一次,像楚安静一样,直接开口和萧画不对付的人杠上的。
她大有一副‘老娘就是不给面子’的架势,摆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模样,一点儿气势也没输。
萧画心道:我是不是搞砸联谊了?
她向来不是个给众人添麻烦的人物,这烂摊子一出来,萧画本能的感到一丝愧疚。
王岭道:“或者亲一下手背也可以,国王只说了亲吻,没说亲哪儿吧?这样,我亲完了,我再给大家表演个绕口令,要不唱首歌怎么样?”
他四两拨千斤的把僵持的气氛给打散。
政法系的最先给面子,喊道:“王岭,英雄救美啊!给你个面子了。”
王岭道:“哎哟,我这面子可太大了,那我只能厚着脸皮去求一求萧画同学,看她能不能也给我个面子。”
王岭都说到这份上,萧画不得不给面子。
她脸上的白色跟刷墙一样,又刷上了一层。
白的跟纸糊娃娃似的。
楚安静小声说:“你要是不愿意直接拒绝,我替你挡着。”
萧画说:“没事的,亲一下脸而已,没关系。”
楚安静:……
“真的吗,你现在看起来就像马上要上断头台。”
萧画嘴唇嗫嚅了一下:“我……没有被人亲过。”
她心里一阵泛堵的难受。
其一:她生平头一次在现实生活中被推上风口浪尖的起哄。
其二:周怀之看着呢。
萧画——尽管她心里门清,周怀之不喜欢她,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但当着喜欢的人面被亲,她始终的是难受的。
萧画和所有少女的心思一样敏感,她虽然脂肪多了些,但心却更小。
小的只装得下一个人,这个人现在没有任何表示。
这是事实,事实却让她鼻尖发酸。
接受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那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
王岭走过来,他说:“可以吗?萧画?”
萧画心道:我这时候说不可以还有什么用?
她又想:早死早超生,亲完了赶紧滚回家。
众人起哄着,看着王岭坐在萧画边上。
一半的人看好戏,一半的人看笑话。
萧画眼睛瞪得大大的,王岭道:“那我来了。”
他越靠越近,呼吸都快喷到萧画脸上。
蓦的,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捂住了萧画的额头。
王岭一时没刹住车,在这双寒气森森的手上亲了一下。
这双‘寒气森森’的手的主人,此时也寒气森森的。
萧画闻到一股熟悉的暗香,不知怎么的,所有的委屈一股脑的翻上来,眼睛一眨,两颗滚烫的眼泪落了下来,砸在了地板上。
吧嗒一声。
教室这一瞬间,安静的能听清楚两滴眼泪,哪一滴先落到地上的。
王岭瞳孔微缩,失声道:“夏深学长!”
夏深轻轻皱起眉头:“你打她了?”
听到他的声音,萧画眼泪落了两滴,后来就成了穿成线的珠子,一串一串的掉。
小哭包似的。
王岭张了张嘴:“……没有,你怎么在这里?”
夏深说:“没有她为什么哭?”
王岭只能干巴巴的解释:“在玩游戏……”
“玩游戏?”夏深说这话的时候,气压极低。
他本来就是个气势冷冽的人,看着不好相与,同届的都不敢和他大声说话。
何况此时,这教室里一大半的都是新生。
一部分被他的气势惊到,以为是哪个老师来了。
一部分政法系的认出他的脸,更惊诧!
夏深在政法系,是‘别人家的学生’,但凡老师讲特例,总要给新生把夏深的事迹拿出来说一说。
他拿过的奖,发过的论文,被弄成一份文档,在政法系的新生群里面广泛流传——几乎成了传说级的前辈。
虽然这个传说级的前辈,也只比他们大一年。
这也是最恐怖的地方,人家只大一年,实力却碾压他们十年。
“我不知道什么游戏能把人玩哭。”
王岭道:“呃,就是……萧画她可能,不太喜欢。”
夏深面色阴沉:“不喜欢你还拉着她玩?”
王岭摸了把后脑勺:“我不知道她和学长——”
他说到一半,话卡住了。
……啥关系啊?
众人和王岭一样,内心发出了如此感慨。
他们的感情更充沛一点,用的不是问号,是感叹号:啥关系啊啊!!!!
一干人纷纷石化,离得近一点的楚安静——整个人吹口气,她好似就能飞升。
夏深把周围一圈的人都看了一个遍,冷淡的目光扫过去,最后和周怀之对视。
他看到周怀之在这里,心中了然。
萧画哭哭啼啼的,脸也不要了,像个小孩儿似的,两只手可怜兮兮的抓着夏深衣角,抱着他的腰,头埋在人衣服里,哭的很伤情。
夏深身体一僵,拍了拍她的脑袋。
“你哭什么。”
王岭登时反应过来,问道:“学长,你来教室什么事儿啊?”
“拿资料。”夏深简练的回答。
他下午给萧画送了饭,递了台阶,叫两个人的关系缓和了些。
这场莫名其妙开始的——甚至算不上冷战的冷落,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结束了。
下午回家,夏深给自己的花浇了两下,又找出了最胖的一盆芦荟,特别关照了会儿。
浇完花之后,心中依旧特别开心,好像把前几年没有的开心全都灌倒了胸口。
莫名其妙的,他就是静不下来。
一会儿在客厅里走了两圈,一会儿把阳台上的花换了个位置摆。
无所事事了半天,最后想起自己还有一份资料落在班级,于是戴上帽子,起身往学校走。
这一来,才到门口,发现班里灯火辉煌。
他推开门,继而见到王岭往萧画脸上凑。
萧画浑身发抖,眼眶红着,一副赴刑场的模样。
夏深便伸了手,挡在二人之间,心里积郁了一股无名火。
萧画哭了会儿,哭够了,顿觉尴尬。
她一边心里感动的眼泪直流,认为室友学长真是她遇到过最好的好人,一边不知道怎么善后。
周怀之站起来:“好了,今天到这里吧,时间差不多,可以散了。”
他甫一说话,石化的众人渐渐站起来,打量的目光放在萧画和夏深的身上,一时半会儿,挪不开。
楚安静摸了摸头发,想了想,她还是开口:“萧画,我们先走了……那个,明天上课的时候见。”
她走的时候,猛地趁夏深没注意,往他脸上狠狠地盯了几眼,好似要仔细辨认一下,这到底是不是那个校草夏深。
片刻后,班里的闲杂人等走了个干净。
在场的只有周怀之留下了。
他的朋友走前问他:“一块儿吗?”
周怀之:“你们先走,我还有事。”
朋友心道:又有事?
他们看了眼萧画——萧画的体型让人很容易记得住,于是这帮朋友想起来了,纳闷道:怎么又是因为这个胖子?
周怀之说:“萧画,对不起。”
萧画听到他的声音,抬头看他。
周怀之道:“我不知道你这么不愿意。”
萧画心想:你什么也不知道我的。
她心里想一套,嘴上说一套:“没关系,我打扰了大家的兴致。”
萧画补充:“也和学长没关系,是我自己抽中了卡,又自己不玩游戏的,我的问题。”
周怀之看了她很久,突然笑出声:“那,我找个时间和你微信聊吧。”
周怀之不提,萧画已经忘记自己还有他的微信。
“好的……”
周怀之说:“走吧,我送你回去。”
萧画说:“好……晚了就不用了吧!”
她拐了个大弯。
周怀之和她说话,她从来都是:好好好,可以可以可以。
这个习惯从高中延续到了大学。
周怀之说什么,她先不过脑子,先说:好。
这回不过脑子,出现了点儿麻烦。
好在萧画随机应变能力达到了登峰造极之程度,硬生生的给它掰过来了。
周怀之说:“怎么?听朋友说,你住在外面?”
夏深:“她……”
萧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夏深看着她,萧画干笑:“哈哈哈哈!”
周怀之见二人气氛流动诡异,问道:“萧画?”
萧画说:“学长,太晚了,你先回去吧,我走夜路不怕的,身强体壮!”
上回还是怀之哥,这回就成了学长。
萧画虽然有时候脑子笨,但抓的住重点。
她揣摩了几天,觉得她和夏深的冷战问题很可能出现在‘怀之哥’这三个字上头。
至于为什么夏深会因为‘怀之哥’这三字和她冷战,理由:萧画不敢细想。
周怀之说:“看来你也有点事情。”
他看着夏深。
夏深目光与他对视,周怀之道:“那我先走了,回家路上小心。”
他走出门时,在萧画头上,轻轻拍了两下。
这两下,把萧画刚才的郁卒全都给拍没了。
周怀之刚消失在门口,萧画睁着星星眼,一双小眼睛里都叫她蹦出了十几个小白光点。
夏深猛地在她头上一阵乱搓。
搓汤圆似的,萧画惨叫:“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深松手。
萧画梳的整齐的长发,现在乱糟糟,像个鸡窝。
萧画两眼冒泪光:“学长,你干什么啊?”
夏深说:“你不是很喜欢摸头吗。”
萧画说:“你这那里是摸头啊,你这是谋杀!”
她用手指整理了一下头发。
夏深说:“消毒。”
萧画:“啊?”
夏深说:“你喜欢那个周怀之?”
萧画脸一热,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没有啦……”
还挺矜持。
夏深心里冷笑一声。
他道:“……我想你可能不认识我,我是高三一班的萧画,风萧萧兮易水寒的萧,画画的画……学长,我想告诉你,你就是我的心、是我的肝、是我生命中的四分之三……”
萧画:“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深捂着耳朵:“你鬼叫什么?”
萧画涨的满脸通红:“你你你你你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夏深揉着耳朵:“你自己把情书丢在我这里。”
萧画那封写给周怀之的情书,确实叫她搞丢了,但是她只当自己丢在房间什么角落了,哪里知道丢在夏深那儿了啊!
夏深说:“白痴。”
他上讲台上拿个文件,从前门走。
萧画道:“等一下我!”
她追上去,跟在夏深后面。
夏深走了会儿,突然问道:“你今天,为什么哭?”
萧画说:“我不喜欢玩这个游戏。”
夏深又问:“还有呢?”
萧画这时,已经把夏深当做自己的‘好姐妹’了。
她知无不言:“唐落英在论坛上开了很多帖子黑我,她喜欢周怀之,我没有意见,但是她不应该这么不择手段。”
夏深诧异:“什么?”
一看,他就是不刷论坛的学生。
萧画说:“她这个人,品行不端正,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是也没有到要她付出什么代价为止。”
她低头踢着小石头:“不过我既然知道她黑我,我总要给她一点苦头吃。”
夏深挑眉:“你还知道给人苦头吃?”
“我多的是你不知道的。”萧画顿时顺杆子上了,洋洋得意。
夏深板起脸:“你还没说你哭什么。”
萧画说:“我天生泪腺发达!”
持续骄傲。
夏深:“你把我的衣服哭脏了。”
萧画嘟囔:“哪有嘛,我回去帮你洗一洗好了。”
她心想,反正都要和夏深做‘姐妹’了,帮他洗一洗衣服没什么大不了的,她也经常帮林苗洗洗衣服,这都是正常的。
但夏深看来,就很不正常。
萧画说要帮他洗衣服,他脚步一顿,心道:这不是妻子才做的事情吗。
他看了眼萧画,憋屈的想道:这个朝三暮四的大脸企鹅妹。
刚才还说喜欢周怀之,现在又要帮他洗衣服了。
这女人!
萧画浑然不觉,踢小石头踢得不亦乐乎,说道:“其实我今天好像,也没有那么喜欢他了。”
夏深喉咙微动,发出了一声不明所以的:“嗯?”
萧画道:“对了,为什么他们那么怕你啊?”
夏深:……
萧画的话题跳跃能力很强。
夏深敷衍道:“我不知道。”
他进来的时候,萧画的精神正在崩溃边缘,后续就哭哭啼啼的,教室里乱哄哄,她压根没听到王岭喊得一声:夏深。
萧画说:“是因为你是学长吗?我觉得是你长得太凶了,你不要老是不笑,笑一个多好看呀!”
萧画做了个标准露齿笑。
夏深腹诽:“你的眼睛快没了。”
萧画说:“我是在教你笑哦,学长,你太过分了。”
她气鼓鼓的样子,也怪可爱的。
夏深左手握成空心拳,在夜空下,咳嗽一声,提了一个弧度的笑容。
“这样吗。”
萧画严肃的思考:“角度再大一点。”
“不要得寸进尺。”他板回脸。
“我想吃关东煮!”萧画举手。
夏深笑道:“不减肥了?”
“我跑着吃,一边散发热量一边吃,这样功过抵消!算了,其实我骗你的,我才不会吃,我要变瘦!”她握拳。
“变瘦干什么,这样也……还可以。”
“因为我要谈恋爱,所以要变瘦。”萧画老老实实回答。
夏深说:“礼拜六的电影,记得。”
萧画说:“我去买两盆花,你在左边养花,我在右边养花。”
她说:“我跟你说一件事情。”
夏深说:“嗯。”
“我本来很难过,但是看到你来了,我就很开心。”
萧画的声音,和多年前陪伴夏深走过母亲过世那一段深夜电台的声音几乎重合在了一起,他眼底暗了暗。
萧画说:“我是真心想和你交朋友的,学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