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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七，娘说的话，你都记下了？”卢氏再三叮嘱。
“记下了。”封七开门出来。
持盈托着茶盘，俏生生立在阶下，远山眉拧成了麻花状。
封七倾身过去，将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挺腰，收腹，负手于背，难得的一本正经，最后却得出这么一句结论：“黑眼圈很重。”
持盈卯足劲儿打算晾封七一晾。
封七四两拨千斤，淡淡一句话，持盈破功了。
噗……
终于笑了呵。
封七嘴角微微上扬。
持盈收笑，绷了一张俏脸，开始碎碎念叨：“也不看看什么时辰了？可真能侃，你还要不要凹凸有致的身材？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要能嫁得出去，母猪都能上树。”封七自嘲。
“呸呸呸，说什么昏话。”持盈以为，封七定是因为自己胸小，才会产生自卑心理，正因自身条件不好，所以才要创造条件。
看来明儿还得去趟缶庐催催彭老头，别光说不练，当她好糊弄是吧？
冷风刮得持盈头上珠翠颤巍巍晃动，持盈吸了吸冻得发红的鼻头，心里有了成算。
封七看着持盈一会儿舒眉，一会儿展颜，笑道：“你皱眉的样子真丑。”
“嫌我碍眼就别看。”大家好歹都是一起玩到大的发小，不带这么毒舌的。
“我偏要看。”
持盈别过脸，冷哼。
封七压下眸中笑意，轻责：“不是叫你早早歇了，不听话，女孩子熬夜对身体不好，以后不许再像今儿这样。”
“原来你还记得自己是女孩子呀，我当你忘了呢。”持盈白了封七一眼。
封七摸了摸下巴，没说话。
屋里传来卢氏一声重重的清咳，算是给予他们警告。
距离天亮不到两个时辰，卢氏因为患了“失语症”，夜里挪动不大妥当，封淮算是默许了她暂居缘缘堂，毕竟，卢氏曾是王氏的贴身婢女，权当旧地重游。
缘缘堂空置十余年，但是并不曾荒废，一直由专人负责洒扫。
王氏的卧榻，卢氏自是不敢肖想。
卢氏晚上就歇在自己以前住的夹壁。
缘缘堂气派不假，可适合主子住的统共也就三间上房，其他夹壁都是给下人住的，而且很久没住过人了。
封淮自打嫡妻王氏过身，以免睹物思人，就鲜少踏入缘缘堂，他甚至让嫡女封柔移居清逸园，就是怕看见女儿触景伤情。
居家期间，封淮偶尔也会去三位夫人房中轮流过夜，但大多时候，他都是宿在铁砚山房，也乐得耳根清净。
卢氏念书不多，但是她心里清楚，她不能在王氏的地盘承欢，这是对王氏的大不敬，也是对封淮的不尊重，这也是她晚上拒见封淮的原因之一。
卢氏心绪翻腾，刚在夹壁歇下，外面传来两个小年轻的笑闹声，卢氏出声斥责：“还不去歇了，杵在院里招风呀！”
“走了。”持盈吐了吐舌头，招手示意封七回屋。
“我晚上不住这里。”封七于门边，阻住要进东屋的持盈。
见她貌似没明白，封七说：“二姐在里面，她腿又那样，我不方便与她同榻。”
持盈：“……”
“晚上我去你那挤一宿。”封七不请自入，已然进了持盈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