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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牡丹仙子’之美誉的冠云姑娘显见是风月场上老手,一路行来还不忘向在座的几位男士频频送上秋波,只除了那位捉弄她的封小公子盯着她眨个不停的眼睛看个没完,再就都忙着对付满桌子菜肴。封小公子有样学样,也冲着她眨眨眼睛,先眨眨左边,再眨眨右边,最后,索性左右两只眼睛一起眨,眨就眨巴,他使那么大力,然后,眼睛就狠狠闭上,不睁开了,嘴巴裂得有猩猩那么大,那样子真滑
稽。
‘牡丹仙子’转过头来,走向那个让她不爽,喜穿蓝衣裳的贱丫头。
丫鬟难道不该都是站着的?
这是‘牡丹仙子’见过顶大胆,顶无耻的丫鬟,居然坐着,想她春泽楼头牌尚没有位置,她一贱丫头,凭什么坐着?
‘牡丹仙子’越想越有气,越想越不甘心。
今儿,她一定要这贱丫头好看。
心里这么想,脸上就露出不怀好意的淫笑,姑娘我让你再也笑不出来。
一杯酒自面前一甩而过,‘牡丹仙子’下意识后退,在她正前方,立见一条风水岭,成功阻了她步子。
“怎不接着给前走了?”封小公子在啃鸽子蛋,嘴巴鼓囊囊的,就见封栖大袖震了一下,好奇偏头去看,被他娘一瞪,封小公子悻悻坐好。
不看就不看,做什么总瞪我,娘,瞪眼瞪多了,容易害斗鸡眼,这样,一点都不好,你这习惯,得改。
‘牡丹仙子’瞅瞅脚下,只当巧合,高抬腿,提脚,准备跨过去,然后,一根筷子好巧不巧飞了过来,照准‘牡丹仙子’一击,‘牡丹仙子’身子僵住,动不了了,‘牡丹仙子’完美呈现金鸡独立姿态。
“谁……”
‘牡丹仙子’刚张嘴准备问谁偷袭她,一块猪脚飞进她口中,堵了她的嘴,严丝合缝。
不让说话就不说呗,做什么拿猪脚丢她?
丢只鸡爪子,鸭脖子,再不济,鸽子蛋也行啊,这些,是她喜欢吃的。‘牡丹仙子’嘴里叼着猪脚,然后,她不淡定了,她嘴张了半天,口腔里唾液分泌过剩,已经沿着猪脚溢了出来,顺着下巴,滑动脖子去了,湿漉漉,黏腻腻,恶心倒是其次,那是她自己的口水,顶多就是难
受。
嘴巴里似乎有源源不断的口水流下来,‘牡丹仙子’此刻的样子真心没法看。
好在席上,也没人看她,估计怕影响食欲。
席上宾主尽欢,有说有笑,该吃吃,该喝喝,从头至尾没人问中间发生了什么,也没人关心‘牡丹仙子’怎么突然变独立的金鸡?‘牡丹仙子’觉得她现在的造型与‘度’门口那只特立独行的金鸡很像,只不过,‘度’门口那只是纯金打造的金鸡,招揽生意用的,而她,是货真价实被人拔了毛的裸鸡,被人当活摆件供在此处,于被人扒光衣裳
无异。
可这一切是谁造成的呢?
自然是她自己,谁叫她目中无人,不懂见好就收呢。
是她自己作死,想给那贱丫头难堪,结果,连那贱丫头身都没近得半分,自己就被人当活摆件给塑这儿了。
‘牡丹仙子’全程都对那位令她恨得牙痒痒的贱丫头行注目礼。
临淄伯对那贱丫头堪为礼遇,一口一个蒋小姐,生怕怠慢了她。
就连临淄伯夫人也对贱丫头极为亲厚,亲切的唤她,持盈,并且拿了公筷夹菜给那叫持盈的贱丫头。
‘牡丹仙子’突然意识到她犯了一个低级错误,她在没搞清楚状况前,就想拿这贱丫头泄愤,殊不知,这贱丫头不是个寻常的丫头。
她到此刻才发现,贱丫头坐的是右首最尊贵的贵宾首席。
临淄伯话语间或提到魏其候,原来,贱丫头代表的是魏其候。
乖乖隆嘀咚,她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招惹了魏其候的心腹丫鬟!
她分明就是在作死!
‘牡丹仙子’现在一点也不怨恨那位将她制成活体摆件的风雅公子,只因了伯夫人两个字:小七。
叫小七的风雅公子对她身边叫持盈的蓝裳丫鬟,照顾的颇周到,帮她夹菜也就罢了,为她剔鱼骨,更甚帮她剥虾,挖蟹黄,完事了,还不忘亲喂她喝口汤润润喉。
看得坐他对面的尚书大人嘴巴抿了两抿,“给姐夫也剔个鱼,剥个虾呗。”
“尚书大人若不想变长短腿,这些鱼啊,虾啊的,就别肖想了,管了喝你的燕窝。”
尚书大人很有些不甘心的样子:“封栖,姐夫一直很看好你,你不能厚此薄彼。”
坐于尚书大人身边,那位被尚书大人亲昵唤作柔儿的千金小姐,对尚书大人说话很不客气:“你家大舅子估计还在你丈母娘肚子呢,想占我弟口头便宜,门儿没有,窗户更没有。”
原来叫柔儿的千金小姐,就是尚书大人的前未婚妻,魏其候嫡女封柔,那叫小七的公子,是封柔胞弟,唤作封栖!
坊间近日盛传魏其候爷家那位死而复生,藏了多年的嫡子!就是他呀!
貌似就是因了他,贺楼小皇帝被魏其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拉下马,贺楼小皇叔被魏其候推上皇帝宝座,成了现在的恭帝。
魏其候能量究竟有多大,看看近来皇位更迭就跟换衣裳般,足以看得出,魏其候有多本事。
封栖作为魏其候唯一的嫡子,受宠的程度不言而喻,今日由他手下牵着招摇过市的那匹黄金马,足以闪瞎众人眼目。
鸨母常教导她,做人不能只看眼前,目光得放长远,他日得见封栖公子,千万别放过,哪怕他是一只尚未长成的雏凤,你也得扑上去,给我撸根凤毛下来。
封栖现在看似不曾受爵,要不了多久,他就会是封世子,再不久,封世子有可能是魏其候……倘若有人问老魏其候去哪儿?
睁大你的狗眼给上看,万人之上那位子坐的是谁!
啊啊啊,那么封栖公子不久将来,不就是……
‘牡丹仙子’不敢给下想了,她只觉心潮澎湃到翻起了惊涛骇浪,她觉得她就是为封栖公子而生,她今日就是为封栖公子而来。
‘牡丹仙子’的口水流的更猛烈了。
到底有人受不了了,向外吆喝了一嗓子:“好好的用餐氛围让一只下作鸡,破坏殆尽,来人,将她有多远,丢多远。”下令的正是许久不曾做声的朱栩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