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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司檀依旧不死心,连着两夜迫持盈前往后记。
后少铭本不予搭理蒋司檀,念她是个可怜人,偶尔也能与她说上两句话,大多时候,后少铭基本都是在和持盈说话。
持盈对于后少铭动辄喝得酩酊大醉这事儿颇有微词。
“曾曾曾……呃,后少爷,你小小年纪酒瘾不小嘛,而且喝得还都是烧刀子!”后老板难道都不管一管?
“就因我是南明皇投胎转世,故而总招邪祟,一口烧刀子下肚,那些玩意儿就对我退避三舍,久而久之,就有了酒瘾,你要不要也来点儿。”
“不了,谢谢。”
持盈象征性举杯,她还是比较喜欢喝茶。
“老祖宗,你有没好的法子帮帮他。”持盈求助的目光望向臭着脸的蒋司檀。
备受冷落的蒋司檀黑口黑面,说:“没有。”这会儿想起我了,早先干嘛去了,找你的抚弦帮你去。
蒋司檀拒绝帮忙,后少铭也不见得会领情。
“你别求她,我就是死也不会求她帮忙。”
“我的改之,才不会像你这般没良心,他才不会这么对我。”后少铭越是对她冷落,越是对她无情,蒋司檀对改之的思念就增加一分,也就心痛一分。
“说了我叫后少铭,不是你的改之,你这女人听不懂人话是不是?”
“念你年幼无知,我不与你这黄口小儿计较。”
两人又开始大眼瞪小眼。
持盈叫苦不迭。
这两祖宗真真要命了,他们再不和好,遭罪的可就是她了。
持盈现在昼伏夜出,接二连三被她老祖宗强行鬼上身,整宿整宿不得安眠,后记那种地方又易招邪祟,持盈身体损耗很大。
天亮时分,持盈催着老祖宗赶紧离开,蒋司檀磨磨蹭蹭,就是赖着不走,最后还是后少铭说了狠话,蒋司檀才上了持盈身,带着她飞回南明世家,回了闻木樨。
濯缨池,持盈靠坐在池壁,看着她老祖宗,叹气。
蒋司檀犹在生闷气,“你还向着那小子说话,你到底是哪边的?”
“我叫你声老祖宗,你觉得我该站哪边?”持盈觉得老祖宗有点孩子气。
“他好赖也是你曾曾曾祖父转世,你肯定向着他,你骗不了我,你们聊得那么投机,你当我眼瞎啊!”
“老祖宗,我给你提个建议,下回呢,你别脾气那么冲,动辄教训人,后少爷到底还是个孩子,是要哄的,你想想,你当年做帝师的时候,和我曾曾曾祖父是怎么相处的?”
持盈的话给蒋司檀倒是提了醒。
见老祖宗陷入沉思,持盈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说:“老祖宗慢慢琢磨,我去睡会儿。”安抚了她老祖宗,持盈披衣回了闻木樨。
墨就守在门口,见了持盈,亲昵的跑过来,蓬松尾轻轻蹭持盈腿,嘴里呜咽,拿脑袋抵持盈胳臂,欢喜的直撒欢。
持盈摸摸墨的丑脑袋,说:“可是想小七了?”
她要懂兽语就好了,可惜了,她听不懂墨在说什么。
“我也想。”持盈丢下三个字,回了寝殿,墨很想跟着,想起扇雉说的,还是留在了殿外守着。
持盈已经困到眼皮打架,再无心思其他,一头扎进紫檀雕花大床,头刚挨上枕头,眼睛闭上了。
早膳的时候,扇雉和画水轮番进来,也没能将持盈唤醒。
“你觉不觉得,郡主近来特别嗜睡。”扇雉觉得奇怪。
画水说:“春困秋乏,就让郡主多睡会儿,反正也没什么事儿。”
扇雉微微皱了眉头,什么也没说,算是默认了画水的说辞。
已经日上高杆,持盈还在睡。
蒋重天散朝回来,如往常般,来了闻木樨。
“郡主还未醒。”扇雉都不好意思开口,她最近说的最多的就是这句话。
“盈儿像这个样子多久了?”蒋重天觉得事有蹊跷,持盈以前不这样的,最近是怎么了?
扇雉说:“自打搬来南明世家,郡主就比较嗜睡,怎么叫都不醒。”
“之前在缘缘堂也是这般?”
画水摇头说:“不是的,以前,郡主每每都是第一个起来的,就是近来,有些反常。”
蒋重天本在殿外,听扇雉画水如是说,决定亲往探看一番。
“盈儿,爹来了,你打算避爹到几时?”
她不愿意的事,他这做爹的自然不会勉强她,这点认知他还是有的,只因他太了解她,只有她无法决策的事情,她才会将难题丢给他,谁叫他是她爹呢?
裴玄度找他提亲,他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了。
重振南明世家,的确需要一笔不菲的财力支援,可他还没穷到靠出卖女儿来实现他的宏愿。
持盈的心思,他最明白,他就是不想自己女儿太过委屈,还是那句话,宁为穷人妻,不为富人妾。
持盈这一生,不可能成为谁的侍妾。
封栖压根不在他的考虑范畴。
裴玄度倒是一心求娶持盈,并且发誓一生只得持盈一个妻,可那又如何?男人的保证,真的不值得他拿自己女儿毕生幸福去下注,说直白点,蒋重天就是不信裴玄度。
蒋重天最近一直忙于公务,以致忽略了他的宝贝女儿,今日难得闲暇,想和女儿共聚天伦,不曾想,他的小宝贝儿依旧拥被好眠。
真是个小懒猫。
一回两回如是,三回四回巧合,可是这都是第十天了,她怎么还以睡觉为借口,回避他。
蒋重天在床沿坐下,看着持盈睡姿,笑了,见她肩头露在外面,伸手帮她将被子给上提了提,手不经意触到持盈脸腮,入手冰凉,蒋重天一骇。
虽则到了春天,寝殿内的地龙依旧不曾停暖,她怎冷成这样子?
蒋重天探手触摸持盈额头,触手冰凉,又探探持盈腕脉,脉象虚浮无力,蒋重天一惊:“盈儿!”
“快去请太医。”
宫喜就在殿内候着,只问:“公爷,郡主她……”
“还不快去。”蒋重天声色俱厉。
宫喜急匆匆离开。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华太医探脉后,又翻看了持盈眼皮,本想说准备后事吧,蒋重天一脸担忧:“到底是何症状?”
“华某行医多年,从未见过此等病症,实在束手无策,公爷还是另请高明吧。”华太医说完,不再停留,背着药箱走了。
蒋重天吸气。
华太医算得上大邺宫有名的医坛圣手,他都看不了的病,可见十分凶险。“扇雉,你亲自去趟房府,务必请彭爷来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