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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就剩下他们两个,还有那只叫墨的小黑豹子。
她看着他,说了五个字:“瘦了,也黑了。”真是个没娘的小可怜,亦如小时候,黑黑瘦瘦,就跟没吃饱饭似的。
“我爹黑。”他伸手摸摸脸,他像他爹,没有错。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近期瘦了,我好心疼你。”非要她说得如此露骨才行?
不管了,露骨话都说了,也不在乎做点露骨的事儿。
她向他靠近。
他惊得后退,她胆子好大,她是女孩子,女孩子怎么能像她这个样子呢。
“你别过来,我喊人了。”
“喊吧,你就是叫破喉咙也没人理你的。”
“你你你……”太过分了!
然后,他就感觉到了那副温软身子贴向他怀中,她的脸就那样贴在他胸口蹭啊蹭,跟那小黑豹子一样,都喜欢蹭他,小黑豹子喜欢蹭他腿,她喜欢蹭他胸,果然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豹子。
“我爹知道会骂我。”他将她推了出去。
“你以前天天占我便宜,你爹也没骂过你。”她现在主动靠近,他反而将她推开,看来是真的烧坏了脑子,变笨了。
她有些恼他。
反正这里没外人,她胆子肥的很。
身子又一次贴过去,两只手臂紧紧箍着他腰,开始碎碎念,跟他打商量:“我就知道我走了,你不会照顾自个儿,要不,我把画水留下,别人我也不放心。”
“我有慎三。”封栖眉头皱得越发深了。
“慎三毕竟是男子,难免粗心,照顾不周到,画水就不一样了。”画水留下和慎三一块儿,也全了画水的那点小心思,她乐得做这个顺水人情。
“不要。”他就要跟燕堂散人去别有洞天了,要丫鬟多余。
“你要实在不要别个伺候,那我……我再搬回来就是,只要你点头,我就留下不走了,我们天天在一处,就跟以前一样,好不好?”
这些日子她想了很多,想的最多的人就是他。
“小七,你说句话好不好?”
双臂缠绕上他后颈,她嘟嘴看他,一双眼睛水汪汪的。
封栖盯着她嘟起的红唇看了看,吞了口口水,她的嘴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可他就是不敢下嘴,就那么盯着那诱人的红唇向自己一点点靠近。
封栖被她逼退到了圈椅内,一屁股跌坐进椅子里,她顺势坐在他腿上,“说话啊,到底愿不愿意我留下?”
换作以前她说这话,还不美死他,可是,他现在脑子不好使,她都提示他到这份上了,他居然不为所动?
那就别怪她用强了。
拉低他后颈,红唇就贴了上去,封栖蓦然睁大眼,他被轻薄了。
她娇声说:“小七,抱紧我。”
封栖坐着没动,她索性抓了他手放在她后腰,以前,他就是这么抱她的,那时候,她嫌他太色,太坏,可是现在,她想他坏坏的,他却愣头愣脑,不懂把握机会。
还说了句大煞风景的话:“郡主请自重。”
推开她,留下一人一豹,独自走了。
持盈是哭着离开候府的。
任她爹怎么问,持盈就是不说。
封栖也好不到哪儿去,被他爹给骂了,当夜就去找燕堂,问他:“我们什么时候动身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自然是越快越好。”
“明天?”
“明天不行,我还有事没办完,办完这事,我们就走,可好?”
“好吧。”
“是因为南平郡主?”燕堂觉得十分遗憾。
“她很色。”反正他不想待在侯府,南平郡主特别难缠,跟侯府关系又走得近,难免不来缠他。
燕堂清咳一声,“她那是喜欢你。”
“可我……”不喜欢三字竟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心里就跟吞了苍蝇似的,他不讨厌她,但是她的行径,让他很反感,闺阁女子怎能像她那个孟浪样子。
“小七,以你现在的智商……算了,你现在也听不懂,不会明白。”
燕堂出了侯府,就去了后记棺材铺。
先不说后老板对于不请自来的这位燕堂散人如何看待,反正大胆知道燕堂是有真本事的,他早就领教过了。
燕堂开门见山也不兜圈子,说:“我与后少爷有师徒之缘,我来……”
后老板尚没说话,后夫人跑出来打断燕堂,“我就这一个儿子,凭什么把儿子交给你。”
燕堂阔步而出,扬长而去。
留下后老板夫妇僵在当场。
大胆急得抓耳挠腮。
“魏其候公子封栖日前遭歹人暗算,性命垂危,正是散人救他还阳,散人已经收封栖公子为徒,坊间都在传散人是活神仙呢,能得散人看重,那是少爷的福气。”
“为何不早说?”
“我以为老爷知道。”
“还不快去将散人追回来。”
后夫人喝道:“不许去。”
“糊涂,散人能亲上门来,说明少铭将有麻烦上身,都赖你这无知妇人将散人给气走了。”
“哪能真就那么准。”
大胆说:“真的蛮准的,我那日得遇散人,他说我有血光之灾,我那日就真的见血了。”
“快去将散人追回来。”
燕堂这人就这尿性,话不投机者,他一个字都懒得说。
大胆追出门,哪里还有燕堂的影子。
后老板始终不放心,生怕儿子遭逢不测,将儿子交由大胆带去别苑暂住。
就在当天夜里,后记棺材铺突然离奇起火,尚在熟睡中的后老板夫妇不幸罹难,后少爷因为不在府中,躲过一劫。
游历数月的燕堂散人终于回了玄天门,他还带来一大一小两个徒儿,一个是前不久私自下山的封栖,另一个便是后少铭。
玄明尊者对于燕堂收封栖为徒,并无异议。
燕堂在众弟子的注目礼下,堂而皇之领着二个徒儿回了‘别有洞天’。
“散人,这里很漂亮,我很喜欢。”后少铭欢喜坏了,完全沉浸在美景中。
封栖说:“好多燕子。”
燕堂对二个徒弟说:“你们俩现在该唤我声师傅了。”
封栖理由很充分:“你比我大不了多少,我想叫你燕子。”潜意识,他就是觉得自己有师傅,所以,师傅这个称呼只能有一个,至于那人是谁,他没印象了。
后少铭更干脆:“你根本不像师傅好吧,师傅有胡子,你没有。”
“我不介意你们叫我爹。”燕堂郁闷的很,燕子?还不如叫爹呢!
后少铭白他一眼,“那也得有人愿意给你生儿子。”
封栖更绝:“我有爹。”
“我困了,你们自己找地方住。”
其实,封栖更想叫燕堂懒人。
回妙峰山这一路上,燕堂没少使唤封栖和后少铭,还不准慎三和大胆插手。
燕堂一会儿闻到了满山遍野的桃花香,叫封栖去给他折桃花来;一会儿又嚷嚷口渴,让后少铭去给他打泉水止渴。
有这样的散人师傅,简直是封栖和后少铭的不幸。
他们二个不愿喊燕堂为师傅,燕堂也不拘泥形式,称呼无非一个代号,叫不叫师傅不打紧,只要不叫他混蛋就行。
燕堂白日睡觉,晚上睡觉,似乎总有睡不完的觉,他将那二个徒儿带回来,给‘别有洞天’一扔,就再没管过,任他们自生自灭。
封栖和后少铭师兄弟二个倒也处得融洽,整日无所事事,就在‘别有洞天’闲逛,逮蛐蛐,打鸟雀,窜瀑布,入泥潭,上蹦下蹿,总之,‘别有洞天’能给他们玩的,都给他们玩遍了。
封栖心里总觉空落落的,他那天把南平郡主给惹哭了,他真的就被他爹给骂了,他爹说:“男子汉得有风度。”
他觉得自己风度一直都在,是南平郡主没风度,她对他耍流氓,她轻薄了他,说出来也没人信,他索性不解释。女人就是矫情,吃亏的明明是他,她倒委屈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