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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度这一走,果真有日子再没出现,就连侍剑也消失无踪。
侍剑作为裴玄度的跟班,自是裴玄度在哪儿,侍剑就跟去哪儿。
裴玄度在京里的生意,还是由持盈帮忙打理,有决策不了的,就会来南明世家找持盈,即便下雨天,持盈也会抽空去趟度,将事情处理好,然后忙到晚上再回南明世家。
虽说,持盈得了那纸休书,但她一日未曾公开,她就永远都是度的当家主母。
又连着下了多半月的连阴雨,风眠被拘在闻木樨,每天只能站在阁楼上看鸭子凫水,鹅捕蚯蚓吃,日子过得甚无趣。
明哲自打那日被风眠敲了一颗门牙下来,似乎打定主意跟风眠绝交,再没上过南明世家。
持盈也没时间再去侯府。
风眠超过半月没见到她爹裴玄度,间或问了几次,扇雉说,“老板不在京里,具体去了哪儿,她也不知道,估计是出海去了。”
风眠闷闷不乐。
她就是想她爹了。
白天想,晚上想,吃饭想,睡觉想,做梦也想。
就在一个月后的一天夜里,风眠又一次问起她娘:“娘,爹爹怎么好久都没来看我了?爹爹去了哪里了?”
持盈很想告诉她实情。
可话到嘴边,她就是张不开那口,风眠到底还小,无法理解大人之间的分分合合。
持盈找了别的话题岔开。
可是睡到半夜,风眠哭着醒来又开始找爹,开始闹。
持盈本就心烦,皱了眉头,“小祖宗,三更半夜你到底想怎样?”
“我要爹爹。”风眠尚闭着眼睛,持盈知她做梦了,任她好说歹说,风眠就是不为所动,依然那四个字,我要爹爹。
持盈火了,找准那圆乎乎的屁股不轻不重来了两巴掌。
风眠总算不再找爹,却嚷嚷着要回家去住,持盈说:“南明世家就是你家。”
风眠说:“我家在度,这里才不是我家。”
持盈给她折腾烦了,火气上来了:“那你就去度住,以后别跟着我。”
说完,持盈就后悔了,可她不打算向风眠道歉,她一旦妥协,像这样的事情,还会时常发生。
风眠很委屈。
她就是想她爹了,她娘居然打她。
风眠的哭声,惊动了扇雉。
扇雉抱着风眠哄了哄,说:“郡主最近睡眠不好,工作到很晚才回来呢,你别闹她了,好吗?”
风眠才不管,她就是要她爹。
她每回只要一哭,她爹就第一时间出现了,可是这回怎么就不灵了呢。
扇雉在持盈发飙前,抱着风眠去了她那屋。
持盈终于得了一息安宁,太阳穴一抽一抽的疼。
她昨儿一天就在度,也曾问过管家,管家说,自打那日他们相继离家,老板就没回去过。
没人知道裴玄度去了哪里?
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持盈直到后半夜才迷迷瞪瞪睡着。
早起,扇雉慌慌张张跑来说:“小郡主不见了。”
“这丫头脾气大,鬼点子多,指不定猫那旮沓跟我较劲呢,你让郝仁带人在府里细细的找,一定藏在哪里的。”
扇雉摇头说:“都找遍了,没有,我才敢来报告郡主。”
“这孩子,不在府里,会去哪儿呢?”
扇雉和持盈几乎都想到了一处,这倔脾气的小丫头会不会偷偷跑回度了,持盈让郝仁套车,急火火赶回度,管家说,“小郡主没回来过。”
扇雉急红了眼,说:“小郡主不见了,还不快些帮忙去找。”
管家召集了人分头寻找。
持盈急得来回踱步子,既然风眠没有回来度,风眠会去哪里呢?盛京城里多的是拐子,会不会……
持盈有些后怕。
就在持盈着急上火的时候,门房来报,东昏侯来了。
持盈说:“不见。”
贺楼空见不请自入,“郡主拒不见我,这是何意?”
持盈怒道:“我为什么拒绝见你,至于原因你心里不是很清楚嘛,更何况,我现在也没空见你,东昏侯请便。”
“我来不为别的,早起我刚入城,我的车于途中撞上一小姑娘,经多方打听,得知府上走失了小郡主,但不知,可是你们要找的?”
贺楼空见一语落地,持盈就冲了出去。
大门口,车夫怀里抱着一袭碧绿裙裳的小姑娘,浑身血淋淋的,持盈摇头说:“不是。”
人跟着就瘫在了地上。
风眠跟她一样,钟爱蓝色系,翠绿裙裳压根没有一件,这小姑娘肯定不是。
东昏侯似乎放心了,再不久耽,令人抱了那孩子就要离开,持盈喊:“救人要紧,快找华大夫过来给孩子看看伤得怎样了。”
贺楼空见一揖到底:“郡主高义。”
持盈走丢了风眠,再无心其他,浑浑噩噩的,也不大爱理人。
晋国公府听闻风眠走失,引起高度重视,世子裴玄谟携妹裴如意,二人冒雨来了度。
“大嫂,风眠还是没有下落?”如意着急坏了,风眠那小丫头到底跑哪儿去了?
持盈唯有落泪。
如意持帕子帮她大嫂擦眼泪。
扇雉说:“多谢世子爷和小姐垂询,小郡主还是没有一点消息呢,这不,都一天了,郡主到现在一粒水米未进呢。”
“肯定会找到的,大嫂莫急坏了身子。”如意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了一瞬不瞬盯着她看个没完的贺楼空见。
时隔多年未见,两人都长大了,也都脱了旧时模样,如意没有第一时间认出贺楼空见,只知有个恁没礼貌的愣头青直愣愣盯着自己,那种感觉很不爽。
如意冷瞪回去。
贺楼空见心道:一别五载,如意,你果真认不出我了么?
在她嫌恶的目光瞪视下,贺楼空见别开目光。
“我再加派多多的人手去寻。”裴玄谟来去一阵风,出门时,遇上进门的慎三。
“世子可是为小郡主而来?”
裴玄谟点头:“你也是为此事来的?”
“我来就是知会郡主一声,小郡主和公子在一起,因为小郡主路上淋了雨,突发高热,故而,耽搁了些许时辰。”裴玄谟一把抓了慎三胳臂就给里面走,“大嫂精神都快崩溃了,你到现在才来,快随我去见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