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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重天烧菜的手艺那不是吹，一盘清蒸五彩蝴蝶鱼上桌，持盈尚未有所动作，封栖一双丹凤眼登时大放异彩，筷子来得那叫一个欢。
不过，封栖不是夹给自己吃，他剔了鱼骨，喂他娘子。
“爹亲下厨给你烧菜，快尝尝看。”
持盈砸吧砸吧嘴，封栖盯着她的嘴在动，重重吞咽了一口口水，持盈说：“再来一口。”
封栖就又夹了鱼喂她，“尝出味儿没有？”
“好吃。”持盈点头。
“再尝尝这道。”封栖夹了酱鸭脯，持盈偏头，捂嘴，“我不要吃那个。”闻着鸭脯的味儿，持盈就有点反胃。
封栖让郝仁将鸭脯撤了，免得持盈看见难受。
“还要不要吃鱼？”
这道清蒸五彩蝴蝶鱼烧得确实不错，一点都尝不出腥味。
持盈一双美眸却是锁定在刚刚上桌的那盘醋溜狸子肉上，舌尖扫过唇角，眉梢眼角俱是笑痕。
“这盘菜色香味俱全，卖相不错，就是不知道口感如何？”
“眼光还不错，这可是爹今儿的压轴硬菜，叫醋溜果子狸，包你吃了还想吃。”他故意把这道菜最后上，放在距离她较远的地方，到底还是勾起了她的食欲。
持盈自打进来就嗅到狸子肉的香味，一直隐忍到现在，封栖还在故意吊她胃口，持盈索性拿了筷子自己夹。
封栖呆然望她，这得馋到什么程度？
侯府的饭菜就那么不对她胃口，嫁过去没多少日子，下巴尖了许多，回到南明世家，即便心情再差，胃口尚可，能吃能睡。
看来回去后，得好好整顿下后厨了。
封栖只顾想着换厨子一事儿，持盈筷子一转，伸到他面前，转而喂他，“相公也吃啊，别老看着我吃。”
好吃！
封栖尝了一口，就忍不住想尝第二口。
滑而不腻，口感鲜爽，封栖不得不承认，丈人爹烧菜比之侯府的厨子确实有水平。
丈人爹手艺尚且如此，南明世家的厨子自是不消说。
“怪道慎三前阵子，天天念叨南明世家菜如何如何好吃。”一则因为扇雉的关系，二则，确实比侯府饭好吃，封栖也是第一回吃，对此赞不绝口。
知女莫若父，持盈觉得她爹烧得这盘醋溜果子狸，特别对她口味，甚得意：“那是当然，我爹烧的菜，哪能差了。”
说到她爹，持盈貌似自打来了膳堂，就没见过她爹面。
“爹呢，怎么还不来？”哪有丈人爹没上桌，女儿女婿就先行开吃的道理。
郝仁吩咐下人将灶上温着的瑶柱汤端进来，帮他们每人盛了一碗汤，说：“公爷烧了菜，就上朝去了，叫世子和世子妃不用等他。”
“爹没吃早饭就走了？”“公爷说，这是专门烧给世子和世子妃的，时间紧迫，他去御膳兼吃大锅饭也是一样。”自打公爷执掌朝政大权以来，文武百官的福利不错，早起不用饿着肚子上朝，御膳兼现在不仅对宫里皇帝娘娘，每天
早上也会对文武百官开放，提供早点。
“诶，还能这样子，以前可没用这等好事呢。”
“侯爷对公爷的这项改进，也很满意，不但侯爷满意，满朝文武大臣早起有现成饭吃，都很开心。”
“爹这头起的好。”
封栖招呼郝仁，“郝管家也一起坐下吃点儿，这么多菜，就我们俩也吃不完，人多，热闹。”主要吃着香。
郝仁受宠若惊，嘿嘿一乐：“谢谢世子爷，公爷给我单独留了狸子头呢。”郝仁还就喜欢那些个兔子头啊，狸子头什么的。
“世子和世子妃慢用，需要什么喊一声，我们就不打扰二位用餐了。”郝仁领着婢女退了出去。
“你眼光不错。”
知道他指的是郝仁。
持盈说：“哪里是我眼光好，那可都是慎三和扇雉的功劳。”
提到扇雉，持盈就跟掉了块肉般，心里很不舒服。
封栖知道持盈定是又想起扇雉，就说：“待回去，我给你再找一个称心如意的。”
“再好也不是扇雉。”
“那我们就打造一个新的扇雉。”
“又不是捏泥坯子，你倒说得轻松。”持盈笑了。
见她终于展颜，封栖说：“趁热再吃几口，爹大半夜起来忙活，烧这些菜不容易。”反正他是做不来的。
两人头碰头每每的吃了起来。
“爹这手艺，简直赶上宫里的御厨了，就是不知道这醋溜果子狸的烹制法门，待回去也好让厨子给你做。”封栖对这盘醋溜果子狸赞不绝口。
持盈吃的可口，说：“这个不难学，我也会。”
“诶？没见你做过这道菜呢？”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没有正宗的狸子肉，一切都是白搭。”
“好，你既爱吃，改天我去南山猎几只回来给你开胃。”
持盈觉得什么东西还是头一回吃着香，待第二回吃，就没有了第一回吃时的美妙滋味。
“我想听听这狸子肉具体怎么做。”
持盈喝了口汤，拿帕子沾了沾唇，说：“我可是要收费的？”而且收费很贵。
“我是我爹唯一的儿子，我也很金贵，我把自己押给娘子，可好？”
持盈笑道：“好啊，一门手艺换回一个俊相公，我赚了呢。”
“又多俊？”封栖听他娘子夸他俊，喜滋滋探头过来叨了持盈嘴一口。
持盈左右四顾，“别闹，眠儿快醒了，当心她进来撞见，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不是没来嘛。”封栖高挑了眉毛，乖乖坐了回去。
持盈清清嗓子说：“果子狸的皮毛实用性很高，剥的时候一定小心，皮子不能有损伤。”
“嗯，爹也是这般说的。”“还有，剥皮后，一定要冷水清洗干净，不能带一星儿血丝，更不能用热水焯，失了口感，狸子肉片成薄片，盛盘，用蛋液腌制少顷，然后佐以蜜，裹之，静置半个时辰，待锅里热油七成热，将腌制好的狸
子肉入锅，滚一滚，再喷些酒去腥，最后淋上酱醋，慢火煨，熟了即起锅。”
“你怎么会的？”
“不告诉你。”她偷看赵大厨做过一回，然后就记住了。封栖由衷叹道：“这烧菜也是一门学问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