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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九死了!
这绝对是个晴天霹雳,不过我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初九既然死了为什么又要出现?我开始仔细的回忆每一个细节。
从相见,到分别,初九都没有任何异样,也没有对我怎么样,所以说初九并无恶意?可初九既然是已死之人,为何还要回到云涧观??
不对!
我忽然想到了那一日初九并非全无异样,不过是我没放在心上罢了!初九从始至终便没有说过几句话,而且连他是玄叶道长的弟子都没有说,不像是有意隐瞒,而是根本就不知道的样子,哪怕她无意中提到了玄叶道长,初九都是一派淡然,完全是没有感情。
我不仅有些怀疑,我看见的初九,真的就是初九吗??
如果不是初九,那为何要以初九的身份接近了我却什么都没做?
如果是是鬼接近我,估计也是为了我这个纯阴命和至阴体的缘故。而当时我对初九完全没有防备,他若是想杀我简直易如反掌。
想来想去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我的心中忽然又冒出来了一个疑问。我为什么能看得见初九??人鬼殊途,人是看不见鬼的,我能看得见连笙是因为我们俩冥婚的原因,而初九呢?他是鬼为什么我也能看得见??
难道说……初九不是鬼??
或者说,初九根本就没死??
那小道士刚才也说了初九死的面目全非,都看不出本来模样了,所以说死的有没有可能是别人呢??
那也说不通呀,三年过去了,初九怎么还是那个样子,没有长大??
我感觉我已经越理越乱了,脚步也越发加快,想要去找玄叶来问问清楚,可走着走着身后却忽然传来了一声轻声:“然师姐,你这么着急,是要去哪儿啊?”
我下意识的回了一句:“找玄叶啊!”
说完以后我整个人就僵在了原地,那个声音……那个声音……
我僵硬的转过了身子,果真见那一身道袍的初九就站在我身后,笑盈盈的看着我,就好像初见时的笑容似的,可我却莫名的感觉汗毛倒竖起来!
或许是因为体质更加敏感了,我只感觉初九身上是扑面而来的阴气,并非凉气,而是阴邪之气,让我难受的紧却不敢轻举妄动,只能与他对视着。
初九见我不说话,好似是熟络的很一般的笑说:“然师姐今日这是怎么了?这么冷淡,这些天初九没有得空,才没来找师姐,今日空闲便来找师姐了,师姐是生气了吗?”
我僵硬的扯了扯嘴角,勉强的笑了笑说道:“没……没有,初九啊,你师父,是谁啊?”
虽然初九表现的很正常,可我就是觉得他怪怪的,特别是那语气中竟然含着似乎是宠溺的感觉,让我很是惊恐啊。不过这种宠溺的语气似乎曾经也有人用过,那个妖孽一般的男人在我耳边性感而又轻佻的叫我‘女人’的时候,也曾含着淡淡的宠溺。然而那不一样啊!连笙虽说是个鬼,但是也是个成年并且帅气而且还是我老公的鬼啊!这个人不人过不贵的小家伙那就不一样了,总之我很别扭就对了。
不过听到我提起‘师父’这两个字,初九愣了愣,垂下头皱着眉似乎是在努力的想,可半晌后含笑抬头道:“初九没有师父呀。”
这一句话让我猛地瞪大眼,他明明就是玄叶的徒弟,为何说自己没有师父??
我盯着他的眼睛一瞬不顺的看着,可他双眼清清澈澈,什么都没有。再看下去,真的就好像是见底的深潭一般,不见丝毫欲望与杂念。这真的是人拥有的眼睛吗??
不,应该说这真的是活人拥有的眼睛吗??
这简直就是空洞!
这家伙到底谁啊!我向后退了几步,笑呵呵的说道:“这样啊,那行吧,我去找我师父了。”
初九似乎是看出了我的意图,轻轻地摇了摇头说道:“然师姐的师父是谁呀?我带你去找他吧,你一个人走不出这里的。”
走不出这里??开什么玩笑??云涧观我早就混熟了好吗??不过听了初九的话以后我下意识的看了眼周围,蓦然发现这周围竟冷冷清清的,或者说是死气沉沉,没有半分生气!而且周围的亭台楼阁也是我从未见过的,云涧观里什么时候有这种地方了??
我心底凉了半截,但是也不敢惹恼了初九,勉强自己如同往常一样说道:“啊?这样啊,我路痴不认识路,初九你带我走吧!”
初九点了点头说道:“好,然师姐跟我来。”
我握了握拳,打消了心底的犹豫,反正初九看起来似乎并没有恶意,在这个鬼地方不由得会遇见什么呢,还是先走为妙!再说就算是不跟着初九我也出不去,左右都是被困着,且信他一次吧!
走着走着,我却发现初九似乎是带着我绕弯子一样,同时一股怪味儿涌入了我的感官内。味道越来越大,是一种让人作呕的恶臭!就像……腐烂尸体的味道!
我一惊,这味儿哪儿来的??
我一边儿跟在初九身后,一边儿四处瞄,想看一看哪儿传来的这种恶心的味道。虽然我不确定这是哪里,但我一定还在云涧观内!而这味道明显就是什么东西腐败了,搞不好说不定是个人呢??
我忍着恶臭仔细寻找来源之时却愕然的将目光锁定在了在我身前的初九身上,腐败的恶臭,是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
在我目光看向初九的那一刻,初九灰色的道袍内竟隐隐的渗出了黑色的血,好像是从腐败尸体身上流出的血液,混合着体液。在那黑色的液体出现后,恶臭猛然增加,熏得我差点晕过去!
被逼无奈我只能强忍着惊恐捂住了口鼻,死死地盯着前方的初九,而初九好像还没有丝毫感觉似的,自顾自的走着。
似乎是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初九忽然回过了头。
他这一回头,我顿觉自己要晕了,那张脸已经面目全非,挂着腐肉,两个眼珠干干瘪瘪的在眼眶的腐肉中贴着,已经分辨不出五官,整张脸就是一坨烂肉,颧骨的地方已经看见了骨头!
已经和烂肉融为一体的嘴唇轻轻蠕动了几下:“然师姐,你看什么呢?怎么不走?”
那声音就跟用刀在割玻璃一样,简直辣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