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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瑶从地上爬起来, 脚下趔趄站不住被人扶着, 眼睛直勾勾空洞的看向门帘的位置,一晃, 里面出来一人,云瑶没有别的反应而是贪婪的看着。
“你看看你都多大了,怎么还摔跟头, 哈哈,这小脸, 脏兮兮的, 娘亲的瑶儿真是乖宝贝。”
耳边, 都是往常秦氏宠溺疼爱的轻柔软语。
“呜呜呜呜。”
云瑶崩溃,看着站在门口与她对视的云战, 没有那个人, 以后再也不会有那个人,哭的肝肠寸断,发紫的唇瓣哆嗦,眼中充满绝望,哭的不能自已,撕心裂肺。
云战藏在身后的手青筋绷起,鲜血淋漓,抿着的嘴角下垂, 在屋子里所有的忍耐看到云瑶的这一刻崩塌, 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哭声断了肝肠, 眼眶一红落了泪。
房间里, 地龙烧的特别暖和,所有人大气都不敢出,地上跪着好几个人,林妈面无人色,九妈失魂落魄,后面还有埋着头的烧火婆子和几名往日伺候在秦梦岚跟前的丫鬟。
青竹最靠前,显然挨了打,身后一片血色。
云瑶瘫软在椅子上,像是没有了灵魂的布娃娃,看着地面一声不响。
云战看了眼移开,当锁定下方一众人咬牙切齿:“不要逼本侯爵施刑,最后再问你们一遍,到底是谁?”
冷冷的质问落地,屋子里的仵作已经出现,跪在了地上:“回禀侯爵,夫人确实中毒身亡,已经死去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那便是半夜就已经死了,可是,满院子的人没有一个知道。
九妈突然嚎啕大哭,跪着向前扑过去:“小姐,小姐老奴对不起你,老奴对不起你呀,老奴眼睁睁看着还能让夫人中毒,小姐,老奴该死,老奴该死,你杀了老奴吧,你杀了老奴吧。”
九妈心里的痛完全不亚于云瑶,脑袋在地上磕的砰砰砰。
云战脸色一沉:“来人,将她拉下去。”
对九妈他是痛恨的,人在她眼皮子底下就被毒死了,活着还有什么用。
云瑶本来木讷的没动,听到这嘶吼一声:“娘亲死了,你还要杀了我的奶娘吗?”
震耳欲聋,飘散在空气中吹得破碎。
云战身子一颤看向云瑶,对方目呲欲裂,喊完这一句就像是被抽干了倒回椅子上:“她是我的奶娘,是我的奶娘,除了娘就是她陪我时间最长,她是我第二个娘,你好狠的心,好狠的心,好狠的心。”
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反反复复,咬牙切齿。
云战倒吸口冷气眼泪决地,一回头,眼中情绪复杂,自责,痛恨,绝望,手指死死抠着身边扶手出现裂缝都不自知。
一字一顿:“将所有人拖到院子,杖打五十,既然没都不愿意承认,那就都去给夫人陪葬。”
外面的侍卫冲进来,见人就拖,很快,屋子里的惨叫哭喊此起彼伏。
九妈埋着头,哭声从嗓子中往外溢。
云瑶斜靠在椅背上瞪圆了眼睛,突然弹起来:“楚秀呢?楚秀呢?”
云战看向身边嘶吼的云瑶半天有点反应不过来,外面已经响起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饶,不明白她为什么要找楚秀。
云瑶一转头:“是她,是她,一定是她,是她害死了娘,是她害死了娘。”
歇斯底里,云瑶不管不顾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往外冲,除了楚秀她不做第二人想。
只是,云战眼中,云瑶不过是被伤心冲昏了头,快速扑上去将人抱住:“乖,瑶儿乖,冷静点,你冷静点,你不要这样,若是你娘看到该有多么伤心,我们瑶儿不是这样的。”
云瑶挣扎嘶吼:“是她,是她,杀了她,杀了她。”
云战紧紧抱着,怀里的人突然一软晕死过去。
“瑶儿。”云战怒吼,抬头看向外面,“请太医,快请太医”
侯爵府发了丧号,当家主母殁了。
宫墙内,东宫大殿。
“什么?”凌君胤犀利的眼扫向下方。
落尘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埋着头跪着:“侯爵府主母,死了。”
“何时?”凌君胤快速起了身绕出桌子,再次询问。
落尘抬了下头,面容也都是沉重:“昨天夜里,中毒身亡。”
“备车。”
凌君胤扔下这两个字人已经消失大殿,速度快的让落尘吃惊。
另一边,凌少恒跟面前人对弈下棋,抬头看向旁边:“消息可准确?”眉头一皱显得很诧异。
凌阮清愣了好一会儿大笑几声:“这是报应吧。”
“闭嘴。”凌少恒放下棋子斥责一句,转头再次看向通报的太监,“太子宫那边可有动静?”
“太子已经出宫前往侯爵府。”太监低着头恭敬道。
凌少恒低声嘟囔:“怎么会这么突然?”
“还能为什么,她云瑶那么嚣张,自以为是,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报复在她最亲人的身上,哼,她的今天都是自作自受。”凌阮清畅快说着刻薄的话。
凌少恒满脸严肃看向她:“死者为大,你说这些话都不怕招来祸事。”
“我怎么了我?”凌阮清受不得被人训斥,起了身,“我说也没错,不然,三哥到是说说,她那个娘虽然以前身子骨不好可是一直都好好的,这她刚被赐婚成了未来太子妃她娘就暴毙,还不都是被她福气克的。”
“行了。”凌少恒不想听她说这些,只觉得她白痴到家,弹了弹衣摆对着地上太监吩咐,“备礼,本王要去侯爵府奔丧。”
“是。”
“三哥,你居然要去?”凌阮清有点不太明白不满道。
凌少恒斜昵一眼她起了身:“侯爵大人为朝廷鞠躬尽瘁,如今死了妻,本王又如何能够不去。”
“反正我不会去。”凌阮清愤愤坐下嘟囔道。
凌少恒不以为意:“你随意。”
凌阮清见凌少恒一点劝她的意思都没有,还想说什么对方已经阔步向外走去,动了动嘴始终没有出声愤愤撇开头。
侯爵府外,白帆扬起,红色灯笼被白色替代,上方黑色的奠字显得很凄凉,大门敞开也被白色绸布笼罩,来来往往的下人全部换上了丧服。
一辆马车停稳,玄色身影下了车,凌君胤面容并不好看,抬头看了眼侯爵府大门挑起衣摆阔步入内。
管家老远就看到了,快速向这边迎过来同时喊道:“太子爷驾到。”
长廊另一头,正是前院大厅,灵堂就设在这里,已经在场的一干人往这边遥望过来,棺木前,铜盆里燃烧着纸钱,跪在跟前的云瑶没有了任何活力,披麻戴孝眼睛红肿,时不时往盆子里扔着纸钱。
“夫人…夫人呐,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奴婢…奴婢这心里…呜呜呜夫人你放心,大小姐奴婢会替您好好伺候着的,您…您一定要走好。”
大厅台阶上,披麻戴孝的楚秀哭的肝肠寸断,说的话更是情深意切。
一旁的云筱雅不停地擦着眼泪,走上前在云瑶身边跪下,拿起黄纸扔进铜盆:“姐姐一定要节哀顺变,夫人也不想看到你为了她…为了她如此颓丧痛苦,你可要保重身体。”
伸手,搭在云瑶胳膊上充满担忧的安抚道。
云瑶身子一僵,盯着胳膊上的那个手咧开嘴,慢慢抬头,一双眼漆黑的好像要将面前人吞噬。
“滚。”冰冷的一个字,抬手一巴掌甩在了云筱雅脸上。
云筱雅捂着脸摔倒出去:“啊。”尖叫一声,缩着身子爬起来哭泣道,“姐姐,我只是担心你而已,为何…你为何…”
周围前来奔丧的人都吃了一惊,这侯爵府嫡小姐这么厉害呢?只不过,这庶女没什么错吧,怎么就说打人就打人,教养如此差强人意。
云瑶面无表情,发白的唇瓣抿着:“你离我远一点,不然,我怕我忍不住杀了你。”
一字一顿的冷冽警告在这大厅毫无征兆响起。
云筱雅倒吸口冷气,不过看在周围投来厌弃的视线心里头还是畅快的,缩着身子似乎很害怕往后退了退。
“对…对不起…对不起姐姐。”眼泪挂在睫毛上,随着哽咽一颤落下。
玄色身影闯入众人视线,目不斜视阔步而来,上了台阶没有任何停顿。
云战快速上前:“太子。”
凌君胤并不曾理会,转眼到了云瑶身后慢慢蹲下,伸手,圈住对方肩膀:“瑶儿。”
云瑶盯着火盆没有动,只是身子明显抖了下。
凌君胤心里拧巴的疼,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有这种奇怪的滋味,深吸口气将人从地上拖起来:“乖,起来坐一会儿,地上很凉。”
“呜呜呜呜。”一整天云瑶都是不哭不闹更是不说话,凌君胤突然到来,云瑶就像是一个受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那个给她撑腰的家长,放声大哭。
凌君胤手臂一颤,拖着人就从地上起来,将她放到了一边的蒲团上,单膝跪在她面前给她整理身上的衣服,任由她放声痛哭。
哭出了就好了,过了好一会儿凌君胤才松了口气抬头:“有没有舒服一点?”掏出袖子里的帕子问道。
动作宠溺而温柔,替她擦拭着脸上狼狈。
云瑶眼里没有过去的神采,空洞的让人心疼,抬手抓住面前人的手:“君胤,娘不甘心,娘不甘心。”
干裂的唇瓣不断动着,说出风一吹就散的话。
云战老泪纵横,心爱的女人就这么死了,这个孩子更是与他离了心,宁可与凌君胤哭诉都不肯看他一眼。
凌君胤反握住她的手:“我知道,绝对不会让侯爵夫人死的不明不白。”
云瑶唇瓣颤抖不能自已的落泪,死死抓着凌君胤的手,自己的指甲都快要刺破面前人的皮肤。
周围宾客大气都不敢喘,看着凌君胤对待云瑶的态度每个人眼里都是震惊,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太子吗?什么时候,对这位侯爵府小姐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太傅府老太君到。”
“太傅府秦老爷到,秦夫人到。”
“吏部尚书秦大人到。”
一连几声通报,厅外众人也都纷纷转头看过去。
云瑶这才像是找回了主心骨,从地上挣扎着要站起来。
凌君胤满目心疼,挽着她胳膊将她扶起来,小小的人在这种时候更加单薄,好似风一吹就能吹倒,双目红肿期盼的看向外面,直到那些人都变得清晰。
一片黑色,为首的正是戚氏,手中龙头拐杖杵在地上来势汹汹,多年不见依旧老当益壮不减当年,阔步跨入大厅,无视周围所有人,抬头,目光如炬盯着那大大的黑色奠字,与下方正对的棺木。
以为还有很多时间,以为她们总能再见,没想到再见,却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云战。”怒喝响起。
云战袖子下的手握了握,低着头上前。
戚氏凝眸看去,面前的男人站得笔直与她对视,目光不闪可难掩愧疚。
“当年,你执意要娶岚儿入府,你向老身保证,一辈子只她一人,一辈子替她遮风挡雨,若有违此言,天打五雷轰。”戚氏嘴巴一开一合说的冷沉,一顿,又接着再次道:“老身说的可对?”
云战扯了扯嘴角:“对。”
“那么现在,老身不需要你遵守任何承诺,你只需要将岚儿还给老身,你没有办法做到对她好,不能做到保护好她,老身带她回府,老身自己的女儿,老身自己疼。”最后几个字变成了嘶吼,手里的龙头拐杖砸了出去。
云战皱眉一动不动,龙头拐杖狠狠砸在了云战身上。
“啊。”云瑶拽住凌君胤闭上眼睛,哭喊一声。
秦章和秦广快速上前,一边一人将戚氏阻拦下:“娘,你息怒,你打死他也没有办法挽回岚儿。”
“祖母。”秦章沉声道,幽深的眼痛惜看向云瑶的位置,“瑶儿还在呢,她没有了娘,只有爹了。”
“你…你居然让她就这般去了,你居然…居然让她就这么去了。”戚氏收回拐杖向后退了两步,目呲欲裂瞪向云战怒吼,抬手指向楚秀,“这么一个贱人,你居然能容忍她在侯爵府十年,你是真当老身的岚儿心里糊涂吗?我告诉你云战,你们云家恬不知耻做下的事情,休想瞒天过海,岚儿的死,你们云家要负全责。”
“天大的笑话。”
厅外,一声冷笑,李氏被人扶着匆匆而来,上了台阶站定,与戚氏四目相对,继而似笑非笑:“亲家这话说的未免太过偏颇,岚儿死了,我们每一个人都很伤心,找出凶手那是势在必得,可是,又跟我们云家有什么关系?这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难不成就因为一个楚秀,我们云家就活该替你女儿的死负责?这不是笑话是什么?”
“你少给老身在这里废话,你李氏心里想什么不要以为别人都不知道,这里是侯爵府,你云家老夫人在这里还想只手遮天?老身的女儿都死了,你还以为老身会让着你,怕你不成。”戚氏手中拐杖对着地面磕了一下,气势凌人。
李氏是发憷的,戚氏有多不好惹她是见识过的,也不想在这种场面与之纠缠。
一回头:“战儿,这件事还需要你跟你岳母大人说清楚,一码归一码。”说完又看向靠在凌君胤怀里的云瑶,皱了皱眉,“瑶儿,你这虽然与太子有婚约在身,可至少要懂得避嫌,更何况还是在你母亲灵堂之上,成何体统。”
凌君胤冷冽的抬头看过去,李氏接触到就哆嗦了一下。
云瑶嗤嗤冷笑,拽着凌君胤的胳膊将自己往对方怀里埋的更深:“祖母做尽了无良之事,却在这里跟瑶儿谈羞耻心?你也知道这里是娘亲的灵堂,想必,娘亲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
“放肆。”李氏呵斥。
戚氏同时喝道:“你喊什么?瑶儿说的有错吗?你做过什么难不成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呵,李氏,念在你一把年纪老身给你留一点脸面,不要以为岚儿死了你们就能为所欲为,这里是侯爵府,不是你们云府,你们应该分清楚一点。”
周围宾客也都已经傻了眼,从一开始看热闹的姿态到现在恨不得能躲就躲,以前就知道太傅府的老夫人很厉害,更是诰命在身,今日一见也真是开眼了,对比当年,英姿不减。
李氏一张脸青紫交加,咬牙切齿:“老身有什么需要你戚氏留体面的?老身这辈子对得起所有人,更是从不曾亏欠秦梦岚,若是你非要认为当年老身给战儿塞了姨娘是错,那老身也无话可说。”
双手一甩,言外之意也不过是说戚氏胡搅蛮缠,十年前的事情还要揪着不放,更何况,大户人家纳妾还不是太平常。
云战抬手:“娘,请您回院子吧。”
众人又是一惊,不是说,侯爵大人最是孝顺吗?可是今天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李氏脸色一白瞪向云战。
云战已经没有了往日对李氏的顺从恭敬,只有痛恨:“请您回中堂歇着吧,这里不需要您。”
“你…”李氏后退两步抬手指着云战,眼中充满不可思议。
楚秀突然痛哭,跪爬着往云战身边冲:“老爷要怪就怪奴婢吧,是奴婢…是奴婢对老爷心生爱慕,老夫人不过是可怜奴婢,更是看夫人当年身子不好才做了这个决定,说到底…说到底都是奴婢的错。”
到了这种时候,楚秀都不放过替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
云瑶突然从凌君胤怀里挣脱,冲向楚秀抬手一巴掌:“当然是你的错,若不是你,娘亲又怎么会染病在身十年,若不是你,娘亲又怎么会郁郁寡欢,就是如今,娘亲中毒身亡,也一定是你的所作所为。”
楚秀惨叫一声摔倒出去,捂着脸目光闪过阴毒,抬头,只剩委屈。
哗然,周围人瞠目结舌看向突然爆发的云瑶。
云战趔趄后退一步唇瓣颤抖,好不容易发出声音:“你…你说什么?”
云瑶冷笑的看着楚秀,一字一顿:“不想承认?你是真以为本小姐拿你没有丝毫办法吗?或者,你真以为你做的天衣无缝?”
“你胡说。”歇斯底里,楚秀尖叫。
云筱雅跟着冲过来跪在地上,仰着头哭泣:“姐姐就算是心中有气有怨,那也不能让我的娘做了这个替死鬼呀,这十年来,我娘为奴为婢小心伺候着夫人,生怕有任何不周到,无怨无悔,就算只有一个奴婢的身份她也从来没敢大意过,夫人遭人谋害,那也是昨天夜里的事情,与我娘何干?姐姐怎么能血口喷人,难不成,你没有了娘还要让雅儿也失去这个娘?”
激愤的言辞,肝肠寸断的哭声,本来还揣测的一干人对着云瑶指指点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