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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龙弈抱着我身子一怔，“对不起。”
我笑得停不下来，一把推开他，眼睛弯成了月牙儿：“为什么和我说对不起？你并没有做错什么，反而还一直配合我演戏来着。你演得真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给你些钱吧？不对，你应该不缺钱，那我请你吃饭？哎呀，可是我对你一无所知，连你爱吃什么都不知道……唔……你不是喜欢我叫你夫君吗？我多叫几声当作答谢好了。夫君夫君夫……”
“够了！”龙弈打断我的话，一把将我推在了墙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杨九月，你给我振作一点！这是你奶奶的宿命，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从我们回到镇子起，她就清楚会有这么一天。即使没有肖家人横插一脚，我也会赶在黑白无常来之前，帮她将魂魄灌入你的体内。奶奶是在以另一种方式保护着你，你真的想要辜负她为你付出的一切吗？”
我鼻子一酸，落寞地看着他，可是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龙弈盯着我的眸子一暖，再度将我拥入了怀中，低声对我说：“夫人，相信我好吗？我会一直保护着你，会帮你一起找全地藏经，我绝不会负你。”
可是他骗了我，一个连坦诚都做不到的人，我不知道该不该去相信他。
这样的话我已经听过太多遍，我轻轻推开他，笑了笑：“我没你想象中的那么脆弱，我会振作起来，也会变得强大。因为我要保护好我的家人，也会履行自己的承诺。”
我转身用钥匙开门，我妈朝门外望了一眼，恰好看见身后的龙弈。
“小弈，进来一起吃晚饭吧？”我妈热情地邀请他。
“妈，龙先生还有其他事，你就别强人所难了。”我回身关上门，龙弈蔚蓝的眸子一点点变得黯淡，渐渐消失在视线范围内。
伴随着大门关上的“砰”声响起，我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
我妈是过来人，在一旁低声问我：“九月，你和小弈吵架了？妈觉得小弈为人挺好的，而且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心喜欢你……”
“妈，我还小，不想谈恋爱。再说了，他是不是真心喜欢我，您怎么敢打包票。”我一边无语，一边进去厨房拿碗吃饭。
“你妈我见过的男人，比你吃过的大米还多。他看你的眼神就是喜欢啊，一个男人就算表面再会伪装，眼睛总是骗不了人的嘛。”我妈来了兴趣，开始和我上课。
我端着碗一屁股坐在餐椅上，漫不经心地回她：“万一人家是影帝呢。好了，我亲爱的老妈，让我安安静静地吃顿饭吧。”
一连几天，我都呆在家里休息。
星期五的傍晚，妈妈带着多多出门散步，我接到了爸爸打来了的电话：“九月，你妈在家吗？”
“刚出去散步了，您找她直接打她手机吧？”我有些奇怪，爸爸找妈妈为什么会打到我的手机上。
“不……我就找你。九月你听我说，在主卧的床头柜下有张银行卡，你现在能帮我送过来吗？对了，这件事不要和你妈说。”电话那头的爸爸神神秘秘的。
我一愣，忙问他出了什么事？
可是我爸在电话里不肯多说，我只好问了地址后，打车将银行卡送了过去。
此时已经是晚上九点，的士在一间茶楼外面停下。
司机收完钱，小声嘀咕了一句：“现在的年轻人玩什么不好，居然深夜赌博。”
我百口莫辩，跑到了二楼的包厢敲了敲门。下一秒，门自动往里打开，我一眼就看见了坐在麻将桌边，垂头丧气的爸爸。
爸爸从前都不打牌，今天是怎么了？这么晚了还呆在茶楼里赌博！
爸爸也看见了我，和其他三人说了句“稍等”，就拉着我去了过道：“九月，今天部门领导非得拉着我一起打牌。我本来想应付两局就算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一开始手气特别旺赢了不少钱。我也不好意思说走，就接着和他们打。哪晓得后来身上的现金都输光了，哎……我这就取了钱给他们，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爸爸有些不好意思，我安慰他说不会告诉妈妈，心里想着那些领导也太过分了。哪有强迫下属陪自己赌博的道理？我爸本来就不常打牌，会输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十分钟后，我陪我爸取了两千块钱，返回了茶楼的包厢。
“经理，你们慢慢玩，我就先和女儿回家了。”爸爸将钱摆在桌子上客气道。
“老杨，在玩最后一局嘛。你走了，人就不齐了。”对桌肥头大耳的西装男，看样子是我爸的经理，叼着烟笑道。
“爸，妈妈来电话了，我们快回家吧。”我趁机给我爸递了个话。
包房内的吊灯突然闪了几下，数秒钟之后，我爸坐在了椅子上。
“来来来，继续！”经理按动了骰子，话音刚落，他整个人就僵住了。
再一看，包括我爸在内的其余三人，纷纷目光呆滞地坐着一动也不动。
可是桌上的麻将牌，却凭空砌在了他们的面前，并且按照庄家的顺序，有条不紊地打了起来。
我心里咯噔一声，浑身鸡皮疙瘩直冒，冲到我爸身边摇了摇他的肩膀。
可是他的身体僵硬得像是一块石头，仍凭我怎么喊叫也毫无反应。
不一会儿，经理将牌一推，一个女人的声音欣喜道：“自摸三家！快给钱！”
紧接着，右边一个男同事喃喃道：“靠，又输了，这家伙好像没钱了。要不让他的家人送钱来？”
“谁？谁在说话？！”我一边抓着爸爸的胳膊，一边环视四周，意识到包房里可能有人类看不见的脏东西。
几乎就在同时，我爸转过了头，一脸阴沉地看着我。
他张开嘴，声音苍老道：“你能听见我们说话？小姑娘，要不要一起来玩一局？如果你赢了，我们就放你们走。”
这不是我爸的声音，而是一个从未听过的老人的嗓音！
对桌的经理翘起兰花指摸了摸自己的脸，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对我妩媚地一笑：“小妹妹，过来坐，姐姐的好位置让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