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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闭上了眼睛，世界陷入了一片漆黑。
四周阴风阵阵，好冷，我是死了吗？女道士用符纸抽走了我的一魂一魄，所以我到了阴曹地府了吗？
我微微睁开眼睛，眼前无边无际的黑暗令我恐惧。
脑袋昏沉沉的，我咳嗽了两声，天地间立刻回响起我的回音。
不过片刻，头顶倏地亮起一抹白光，直直照在了我的脸上。
“这是哪里？”待到双眼适应了光亮，我看见自己身在一个山洞中。
前方不远处有一张石桌，桌上放着一面铜镜。我小心翼翼地走过去，低头看见铜镜中自己的倒影。
下一秒，我就呆住了。
镜中出现了一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女孩子，可是她的服饰发型却与我天差地别。而且，她的右脸颊上并没有丑陋的胎记。
女孩子漆黑的长发挽成了俏皮可爱的发髻，她穿着一身翠绿色的古装长裙，虽与我长相一致，可我却不得不承认，她比我漂亮气质多了。
“你是谁？”我惊呼了一声。
她似乎听不见我的声音，镜中的画面随着她开始变化。
另一个“我”走进了一间庙宇中，扑通一声跪在了地藏王菩萨的塑像前，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尊上，我已经找到了肖灵，并且按照您的吩咐，用法术封住了她的双腿。尊上慈悲，她再也不能在人间作恶了。”
一个威严的声音于天地间响起：“善哉，肖家一族百年之内不会再作恶了。”
“为什么是百年？”女孩子好奇道。
“因果循环，并非人神之力可以更改，一切宿命轮回皆因有情。”地藏王菩萨和蔼道。
女孩子似懂非懂地磕头告退，刚走出大殿，身后有人唤她：“小东西。”
那个声音响起的同时，我的心尖猛地一颤，紧接着就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
“我才不是什么小东西！你下次再这么叫我，我可要生气了。”女孩子一脸傲娇，不过目光毫不避讳地看着龙弈，眼睛里全是依恋和爱慕。
“那等你我成亲之后，我便改唤你夫人如何？”龙弈捏了捏女孩子的脸，坏笑道，“也不知道你这坏东西，什么时候才肯嫁给我？”
女孩子脸一红，瞪了他一眼。
铜镜中的画面在一瞬间消失不见，我愣在原地，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
那个女孩子是谁？为什么龙弈也会出现在当中？我看见的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
我尚在出神，身后突然有只手揪住了我的衣领。那苗条的身影一闪，我看见女道士的影子出现在了我的跟前。她纤细的手掐住我的脖子，眼中的恨意在燃烧：“果然是你，百年之前害我失去双腿的人。当日我未看清你的真面目，哼，不过今天你跑不掉了。”
“你就是肖灵？”我脱口而出，“我……我是镜中的女孩子吗？”
“哈哈，没想到地藏王菩萨身边的人也会经历轮回转世。杨九月，我原本想让你亲自去找全地藏经。不过现在，我改变主意了。你的魂魄，说不定会比地藏经的超度更有用。”肖玲恨恨地看着我，笑得花枝乱颤。
“你……你究竟有什么目的？”我呼吸急促，涨红了脸憋出几个字。
我想要伸手去揭开她脸上的面纱，可是肖灵一把将我击飞在了洞壁上。后背一疼，我感到尖锐的石壁已经划伤了我的皮肤。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抬头看见肖灵伸手朝我飞了过来。
几乎就在同时，我跟前凭空出现了一张符纸。黄色的符纸越变越大，如同屏障般挡在了我的身前。肖灵撞在符纸上，猛地后退了好几步。
下一秒，姜夜出现在了我的身边。
“我提醒过你不许动她。”清冷的声音幽幽响起。
肖灵眯起眼睛看向姜夜，笑道：“你如此守护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这世间多的是薄情之人，无论前世今生，她都不会喜欢你。”
姜夜冷笑：“现在滚还来得及。”
“哼，别说你是阎王，就算地藏王菩萨来也杀不了我。”肖灵一挥手，我们跟前的符纸被击破，她的声音变得危险，“明镜台是三界禁地，地府之人在此使用法术，自身会受到相同力量的反噬。我就不信，你为了她真敢豁出性命。”
话音刚落，姜夜飞身上前，和肖灵缠斗在了一起。
他们的动作太快，我看不清楚究竟是谁占上风。不过刚才听过了肖灵的话后，我隐隐约约意识到不妙。
洞穴中碎石横飞，姜夜和肖灵也不知打了多久，密闭的空间中响起一声巨响。
紧接着，就听肖灵惊呼了一声：“阎王咒！你怎么敢……呵，罢了，杨九月，你的性命在我手上，我会随时来取的……”
肖灵的声音和影子渐渐消失不见。
姜夜收了符咒，背对着我静静地站着。
我回过神来，轻声喊了一句：“姜教授，你还好吧？”
刚才肖灵说明镜台是三界禁地，地府的人在此使用法术，会受到相同力量的反噬。也就是说，姜夜现在也受到反噬了吗？
“恩……”他闷声应了一句，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对劲。
我心一紧，起身跑到他跟前，下一秒吓得捂住了嘴巴。
一口鲜血从他的嘴里喷了出来，姜夜半跪在了地上，我冲过去搀扶住他，喃喃道：“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要和我说对不起？”他盘膝坐在地上，冷声问我，“我这一生最不愿意听见的便是这三个字。”
因为他是为了救我才受的伤。
可此刻除了“对不起”，我仿佛什么话也不会说了。
我双眼一红，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姜夜轻抬起眼注视了我好一会儿，幽幽对我说：“罢了，你留在这里不太安全。我已经通知了龙弈接应你，现在就送你的魂魄出去。”
“那你呢？”我急道。
“杨九月，如你所愿，你短期内不会再见到我了。”他冷冰冰道。
大手一挥，一团黑雾阻碍了我的视线。
姜夜淹没在了黑色之中，不一会儿，四周的环境发生了变化，我又回到了彭大发的别墅里。
“夫人！”一个急切的声音响起。
我抬起头，却怎么也看不清龙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