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谁下的毒?

半夏浮尘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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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画蕊笑得亲切,没有注意到顾落漱的不对劲,莞尔笑道:“喝完了这一杯,咱们就吃菜。不然天冷,凉了可就不好了。”

    她柔声说着,眼眸却瞥向旁边的水袖,使了个眼色。

    风兰奇和顾落漱二人都在因为酒水的问题,互相使着眼色,哪里还顾及到顾画蕊。

    “哎呀!”

    突然,也不知是谁尖叫了一声,风兰奇和顾落漱的目光齐齐地看了过去,顾画蕊依旧端坐在远处,目光紧紧地关注着桌上的两杯酒水。

    风兰奇见原来是顾画蕊带来的丫鬟,这么大惊小怪,当即脸色冷沉下来,怒声斥责道:“没大没小的东西,乱叫什么?”

    而水袖一脸惊慌失措地指着桌下,眼神中是满满地恐惧,身子往后连退了两步,支支吾吾地憋了半天,“桌子下……有个老鼠!”

    老鼠!

    这话一出,整个屋子的女人都瞬间炸了起来。风兰奇和顾落漱的注意力哪里还在酒杯上,二人从圆凳上手足无措地蹦了起来。

    顾画蕊则乘机,将自己和顾落漱的酒杯互相调换了一下,动作之快,简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

    随后,她弯下腰将桌帘掀开,嗔道:“水袖,这下面跟本就没有什么老鼠。瞧你把二姨娘和妹妹吓得!”

    二人听闻根本就没有什么所为的老鼠,鼓起勇气向前走了两步,观望着桌底是不是真的没有。

    在确定下来之后,这才舒了口气重新坐下。

    “好在是虚惊一场,快点将这杯酒水喝了,不然就凉了。”

    话音一落,顾画蕊就端起酒杯,再次掩袖一饮而尽。

    而二姨娘和顾落漱二人则在顾画蕊期待的目光下,顾落漱手哆嗦着,举着杯盏,杯中的酒水剧烈的晃动着,看似险些就要渗了出来。

    顾画蕊望着顾落漱只是笑,却没有说话。

    心虚的顾落漱将面前的酒杯重重放下,语气哀怨带着怒意,“这酒我是绝对不会喝下去的。”

    “是么?”顾画蕊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眉眼中现出了一道疑虑之色。

    风兰奇见势不妙,抢在顾画蕊前面,对顾落漱责备道:“大小姐盛情难却,让你喝你就喝下,在这里矫情什么?”

    顾落漱憋红了脸,红着眼瞪着风兰奇。这就是她的娘,无情无义!

    为了自己和她儿子的荣华富贵,就是要自己的命都可以!这杯酒万一有毒,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一时气上心头,顾落漱还就真的一鼓作气,将杯中的酒水给喝了下去。随后就将酒杯重重地往一摔,气呼呼地冲了出去。

    风兰奇也是心神不定的坐在那里,干笑了两声,只道是:“小孩子不懂事。”

    少了顾落漱,这一顿饭顾画蕊吃了不少,风兰奇却是坐立不安,连面前的竹筷也没有动几下。

    不得不说,锦瑟院的小厨房做出来的味道,还真是相当的不错。

    从锦瑟院出去后,顾画蕊走在长廊中缓慢散步,当做是饭后消化。

    她从袖中拿出一块潮湿的帕子,放在了月浓的手中:“帮我将这帕子上的东西给查清,今日务必要给我答案。”

    第一次她饮酒的时候,以长袖遮盖住,将杯中的酒水倒于帕上。

    风兰奇和二姨娘对于杯中的酒水,如此的紧张在乎,其中到底是为了什么,答案都在这帕子上面。

    回到漪澜院,沈氏兄妹正在院中等她,看样子等待了些许时间。

    她上前询问才知道,舅舅和舅母刚办完事情,恰好下午有时间,便让顾画蕊出去帮她们寻寻,燕陵哪里的宅子适合些。

    顾画蕊也没耽搁,就跟着沈氏兄妹二人走了。

    可就在她走后的半个时辰,整个锦瑟院就像是炸开了锅一样,忙得不可开交。

    风兰奇得到消息后,疾步就走到了耳房。就见地上一大滩的鲜血在地上,而顾落漱更是痛得满地打滚,也顾不得前方是否有障碍物。

    整个人就像是发了疯一样,朝着上面撞了过去。

    风兰奇脚下一软,差点昏倒在地,跛着脚冲了过去。

    她将地上顾落漱抱在怀中。可顾落漱早已经是痛不欲生,整个人都在不断地挣扎着,额头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

    “娘……我的肚子好疼啊……娘,救我!”

    顾落漱支支吾吾地说着,依旧有鲜血不断地从她的口中溢出,泪水夺眶而出。她的手紧紧地掐着风兰奇的胳膊,恨不得她的时候给掐断。

    风兰奇紧搂着她,朝着门外大喊道:“去!还不快去交大夫!”

    风兰奇阵阵喊声,响彻了整个锦瑟院。让别院的丫鬟,也都闻声赶了过来。

    惊慌失措的王嬷嬷领着大夫飞速地跑过来,废了九牛而无之力,才将顾落漱给控制住。

    经过一番检查之后,大夫回禀道:“二姨娘,二小姐中了苏凤草的毒。此毒剧毒无比,若是十二个时辰之内,不能够拿到解药的话,那么二小姐只……”

    还不等大夫说完话,风兰奇抡起桌上的杯盏,就开始不停地往大夫的身上砸去。

    ‘噼里啪啦!!’

    她嘶声力竭地怒吼道:“滚!都给我滚出去!”

    大夫实实地挨砸了一下,哪里还敢多做停留,连忙跟逃亡似得跑了出去。

    待人都走得差不多,风兰奇就像是失了魂一样,整个人都瘫软在了椅上,失声痛哭起来。

    当时她就不该让落漱喝下,不然她的女儿又何必遭受这份罪啊!

    王嬷嬷劝慰道:“奴婢方才去漪澜院打听了,似乎大小姐并没有出事。酒是一起喝的,二姨娘现在坐在这里哭也不是办法,也该为二小姐讨个公道。”

    一听到顾画蕊没事,二姨娘猛然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她目光凶狠地逼视着王嬷嬷,几乎时从牙齿间挤出地几个字,“顾画蕊到底怎么样了,你再跟我说一遍!”

    王嬷嬷又再次重复了一声,风兰奇听后,望着床榻上毫无血色的顾落漱,她的心就像是被人挖了一道大口子一样,生疼。

    看来顾画蕊那个小贱人早早就知道酒中有问题,怕是早就暗中提防着自己,将两个人的酒给掉包了。

    难怪,那时候她身边的丫鬟会忽然惊呼一声‘老鼠’!

    好啊!你个顾画蕊,居然敢在这里使计来陷害自己。

    风兰奇深吸了口气,为顾落漱盖好了棉被。随后命王嬷嬷去朱缨那边看看,能否将解药给要回来。

    而风兰奇则坐在铜镜前,她让丫鬟重新修整了妆容,换了一件衣裳,望着镜中面色惨白的自己,随后就出去了。

    她没有去漪澜院,而是去了顾长卫的书房门前,跪在地上。

    不论外面挂着多大的风,她都直挺挺地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算是落漱的命保不住了,她今日也定要拉着顾画蕊为她的落漱陪葬!

    屋内的顾长卫得到消息,当即就放下手中的公文,疾步走了出来。

    “你这是成何体统!”顾长卫望着风兰奇煞白的脸色,当即面色就很是不好看。

    只听见风兰奇瞬间桑老的声响,说道:“还望老爷为妾身做主!大小姐暗中使计陷害落漱,害得落漱现在只剩下半条命。若是今日老爷不能够严惩大小姐,那么今日妾身就长跪不起。”

    这次,风兰奇没有在落泪,她一身白衣,狂风卷起,几乎能够将她给吹走。整个人憔悴的都像是风中的花儿,稍稍一用力便会被摧残。

    顾长卫完全不能够理解,现在到底是怎么样一个状况。

    他上前便要将风兰奇给扶起来,“外面天这么冷,你还是进去坐坐吧。”

    风兰奇似乎是铁了心一样,硬是要跪在地上,不管顾长卫怎么拉扯,她都不愿意起身。

    李总管将消息打听得差不多,来到顾长卫的身边将事情一一说了一遍。

    顾长卫在得知顾落漱的情况后,二话不说就朝着锦瑟院跑过去。

    燕陵城不错的宅院挺多,顾画蕊舟车劳顿了一个下午,刚刚下了马车,就瞧见水袖和月浓神色匆匆地跑了过来。

    她们不是应该在漪澜院,怎么会跑到这里?

    顿时,顾画蕊八成就猜到必然是锦瑟院出了事情。

    月浓将她走后,锦瑟院所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地说了一遍。而她连衣裳也来不及换,火急火燎地朝着锦瑟院跑去。

    现在顾长卫正在气头上,要是自己不能够尽快赶到,到时候只会招惹更多的麻烦。

    外面的丫鬟掀起暖帘,头疼的顾长卫这才缓缓抬起头,注意到进来的顾画蕊。

    她站在顾长卫的面前,端端正正,不急不缓地请安。

    当即,顾长卫看向她的眼眸之中迸射到一道阴鸷的阴冷。

    这一点,恰好落在了顾画蕊的眼中。

    突然,风兰奇不知从何处冲了过来,上前就要用手挠顾画蕊,面容狰狞,丝毫没有昔日的美态。衬着苍白的面容,宛若地府爬出来的恶鬼。

    顾画蕊往后退了两步,月浓眼疾手快,连忙将风兰奇给拦住,这才没让二人接触。

    然而,风兰奇也不知哪来那么大的力气。不仅一下子就挣脱了月浓的手,还破口大骂起来,“顾画蕊你个小贱人,是你害我落漱,今日我便要你偿命!”简直就是个泼妇!

    风兰奇声泪俱下,眸中的憎恨丝毫不曾减去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