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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李伟国在中间和稀泥, 李家晚饭的时候还算勉强平和, 只是王芳不愿意理李双云,连看都不看他。李双云没什么胃口,吃了一碗饭就回了卧室,拿出卷子继续写。
写完两张的时候李双雨敲门进来,手上还端着一叠南瓜饼,“哥, 我刚刚出去买的, 还是热乎的,你吃点。”
“好。”李双云去洗了手,捏了一个往嘴里送。
李双雨一直犹豫不决的时不时看看他,似乎想问点什么又不敢问。李双云看出了妹妹的心思,“小雨,你有什么想问的直接问吧。”
李双雨紧张的咽了咽口水, “哥, 你跟杨澈……是真的啊?”
“嗯, 是真的。”李双云吃了两个南瓜饼, 用纸巾擦干净手上的油渍,“对不起,小雨,我之前一直没跟你说, 甚至阻止你去告白, 也是有我的私心在里面。”
李双雨赶紧摇头, “哥, 没事,我一点也不怪你。我知道杨澈不喜欢我,他对我总是冷冷淡淡的,我其实连告白的勇气都没有,那时候只想依赖你,觉得就算失败了我也不算丢了颜面……不过幸好后来我醒悟了,他于我来说是相当于憧憬的存在,说是喜欢的话也只是仰慕,并非真正的爱情。”
李双云听到她的话,摸了摸她的头,心里相当欣慰,“小雨,你能理解就好。”
李双雨露出甜甜的笑容来,“哥,我听到你们的事后我虽然很意外,但是又很为你们高兴,总觉得有种只有我哥才能配得上杨澈的感觉。咱们一起长大,他对人都是冷冷淡淡的,只有对你格外不同,所以就算妈妈现在不同意,但是我很支持你们在一起哦。”
李双云也露出一个笑容来,“小雨,谢谢你。”
家里虽然有了两个人默默的同意和支持,但李家的事向来都是王芳做主,所以李双云也没被批准出门,王芳甚至连家里的电话都停了,就是害怕他会跟杨澈联系。
李双云也没觉得有什么,心里有信念支撑,为着未来努力,日子也没那么难熬。
等到了高三开学,杨澈果然没有回来,不过一天,校园内就传遍了他已经转学的消息。唐芸甚至还来找李双云问过,李双云也没有办法给她答案,只能敷衍过去。
他的手机一直放在王芳那,上学后有机会去公用电话亭打电话,他试过拨打杨澈的手机号,几次都是关机,有一次接通了,对面却是王晴。
李双云听到那个声音有些心虚,正想挂断,王晴却问:“是小云吧?”
李双云没有办法否认,“嗯,阿姨,是我。”
王晴轻轻叹了一口气,“小云,现在你还没有醒悟吗?阿姨把你们分开,就是不希望你再来打扰他。阿姨虽然不愿意说得太难听,但是我相信你也能理解,凭杨家的家世和小澈自身的能力,他只要走正道,他的未来一定比他爸爸比他爷爷走得还要顺还要远。喜欢一个人不是要去成全他吗?你愿意当他的绊脚石吗?”
李双云握紧了话筒,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一句“对不起”就把电话挂断了。
此后他再也没有拨过这个电话。
时间对于高三的学子来说几乎分秒必争,李双云努力的跟题海做斗争,只是遇到不懂的题目时都会迷茫一下,总会想起那个似乎什么问题都有答案的人,在这种时候,心灵就分外的空虚。
高三第二学期五一长假,学校定了只放三天假,过后又要继续上课。刚经过月考,李双云的成绩还是保持在班级前三,王芳拿到他的成绩单,松了一口气,几个月来冰冷的脸色也有所松懈,甚至称得上是和颜悦色,“小雨,小云,回家妈妈做你们最爱的排骨给你们吃。”
李双雨满脸高兴的答应,刘子星不知从哪个角落里跑了过来,“阿姨,有没有我的份?我也想吃。”
王芳笑眯眯的看着他,“有,有,星星你考的怎么样?”
李双雨“哼”了一声,“不怎么样,我都努力给他补习了,结果还是进不了班级前二十。”
“我二十一名好吧?四舍五入怎么就不算二十了?我已经尽力了!”
“你尽力才有鬼,肯定每天回去都在玩游戏,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号都练到多少级了。”
“冤枉,那都是我叫罗冬冬帮我练的。”
“你就编吧,罗冬冬的动向我一问小婉就知道了,他们这段时间根本没去网吧。”
“……小雨,我错了……”
李双云平静的听着他们斗嘴,连日紧绷的心都有些放松下来。回家后王芳果然烧了好几个他们喜欢的菜,但李双云的食欲这一段时间来一直不太好,每次只吃一碗饭就饱了。
刘子星连着吃了三大碗饭,看到李双云早早就放下了碗筷,惊异道:“云哥,你都瘦成排骨了,还不多吃点啊?”
李双雨和王芳也眼含忧色的看着他,李双云笑了笑,“我已经吃饱了。”
“你不是在减肥吧?看着你比小雨还瘦了呢……”刘子星并不知道他和杨澈的事,所以比较奇怪。
李双云喝了半杯水,看着王芳,“妈,明天我能不能去奶奶家玩几天?”
王芳犹豫了一下,看着李双雨,“小雨陪你哥一起去吧,行不行?”
李双雨乖乖的点头,刘子星举手,“阿姨,我能不能也去啊?保证不闯祸!”
王芳笑了笑,“星星,乡下环境艰苦,你在城里住惯了,未必会适应。”
“阿姨放心吧,我会努力克服的。再说农家乐我都去过好多次了,农村就跟农家乐也差不多吧。”
李双雨撇嘴,“你净想美事呢,哪有那么好?乡下都是虫子,肯定把你咬的满身包,还有蛇和老鼠,保证把你吓哭,你还是别去了。”
“我又不怕虫子老鼠和蛇,我要去,放心吧我自带干粮,不给奶奶添麻烦。”
王芳无奈,“好吧,不过你要先经过你爸妈的同意才可以。”
“我现在就打电话去问。”
李双云晚上在收拾行李,他把两套套换洗的衣服放进背包里,又把这几天要做的试卷放进去。王芳没有敲门就走了进来,径直去检查了他的背包,没看出什么异样后才开口,“小云,到了奶奶家后给我打电话,奶奶年纪大了,有什么能帮忙做的事你们都记得多帮帮忙,星星那孩子比较好动,你看着他一点,别让他出什么事。”
李双云点了点头。
王芳看了他许久,终是叹了口气,“小云,你别怪妈,妈也是为你好。”
“嗯。”
“杨家那样的家庭,就算是小雨我都担心配不上,何况你还是个男孩子……别去招惹了,妈求你,你王晴阿姨这些年对咱们也不薄,你爸爸那时候出事,还是你杨叔叔帮的忙,要不是他们,我们一家现在还不定怎么样呢,咱们不能恩将仇报。”
李双云平静的点头。
两母子这些时日多了隔阂,谈起话来就生疏了许多。王芳看着自己的儿子日渐消瘦且沉寂,心中其实早已有些松动,再加上平日有李伟国和李双雨在旁边说和,她特意去了解了同性恋的问题,所以现在对儿子的性向早已有点认同。
但她还是要阻拦儿子再去招惹杨澈,一方面真的惹不起,一方面她也觉得两边的家世相差过大,儿子即使以后真的要找个男人过一辈子,也应该找个小门小户平凡的人,杨澈那种是肯定不行的。
不然她真的没脸再面对王晴了。
谈完后她还是不放心,拉着女儿进了卧室,悄悄的嘱咐她一定要看好哥哥,不能让他到处乱跑。李双雨乖乖的点头,“妈,放心吧,我一直跟哥哥在一起,他根本就没有再联系过杨澈,也没在我们面前提过的。”
王芳无奈,“他不提,是还放在心里。我自己生的儿子,他什么个性我是知道的。小雨,你一定要看好了,如果有什么情况你就告诉我。”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