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哪怕是鸠毒,也一口饮下

月桥禾安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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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偌大的房间内静的好似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温浅打量着跟前一言不发的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早已因紧张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霍聿深将杯中的酒液体一饮而尽,漂亮的眸微微眯起,眸光却愈渐转凉。

    “顾庭东的女人?”

    温浅平静的眸底生起涟漪,“顾庭东的未婚妻是您的妹妹,他甩我在先,这次又想让我身败名裂,在这个青城除了霍先生外找不到第二个人能帮我。”

    “为了自保,把自己送到陌生男人床上?”霍聿深的身子向后靠,视线从她的脸开始往下,眸色晦明。“哪来的资本和我谈条件?”

    男人的灼灼目光落在温浅身上,让她有种浑身赤裸于人前的错觉,是一种像是作为货物般被人待价而沽的打量。

    温浅微微扬起下巴,孤注一掷说道:“你帮我一次,我陪你七夜,之后我们各不相干。”

    矜贵的男人高挑着眉端,沾染了些许酒气的眼底蕴藏着迷离之色,平淡的声线染上嫌恶:“滚。”

    温浅看着壁钟上的时间,只知道多耽搁一会儿,这仅存的一线生机也就越来越薄弱。

    就像他说的,再过不久警方就该来了。她伤人事实上,而对方试图猥亵她,却是口说无凭。

    “霍先生……”温浅怕他这时动怒离开,手掌贴在他的腿上。

    男人的呼吸渐渐粗重。

    温浅咬牙,自知不能错失这次机会,大着胆子坐在他身上:“我叫温浅,深浅的浅,你深我浅,岂非绝配?”

    霍聿深的鼻间嗅到一阵馨香,清淡的味道倒是与她现在这番诱huò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手背上忽然沾上一丝凉意,他低头望去,是一滴水珠顺着她的发丝滴落到他手背上。

    天生媚眼如丝的桃花眼,乖巧一分便是温婉可人,张扬一分,便是明艳骄纵。

    霍聿深记得她,便是因为这张令人难以忘却的容颜。

    男人抬手,大手抚上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再往上……

    一寸寸量度着她的尺寸。

    温浅在紧张,一瞬不瞬地看着他,可自己的身体却是僵硬的很。

    男人的手掌所到之处,她只觉得那处的皮肤犹如灼烧一般。

    是折磨,却是她的生路。

    霍聿深的手紧扣她的腰肢,“顾庭东为什么不要你?”

    “人往高处走,他为了前途另攀高枝很正常。”

    “和他做过没?”他凑近她,言语之间灼热的气息喷洒于她的颊边,令人心悸的痒。

    “没有。”

    两人之间的距离太近,饶是温浅想要避开他的气息都不可能。

    良久之后,温浅在自己忐忑不安的心跳声中听到他稍带暗哑的嗓音——

    “七夜,如果不死就答应你。再说一句,我不喜欢温柔。”男人低低地笑出声,伸手掐住她纤细的颈,只要他稍稍收紧手掌,她就会在他手里香消玉殒。

    青城的霍先生,矜贵冷艳高高在上,入主青城的时间并不长却是人人都想攀附的高枝。

    要说以后有人问她,当初怎么有胆量招惹霍聿深这个男人,她亦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温浅再有反应的时候,身子已被打横抱起。

    男人健壮的手臂撑在她两侧将她压入柔软的床上,温浅看着他将一包白色粉末倒入一旁的红酒杯中,尔后递到她唇边。

    “我不喜欢太青涩的女人,喝了少遭点罪。”

    轰的一声温浅的脸涨得通红,犹豫了片刻就这他的手将杯子里的液体一饮而尽。

    所谓交易,无关情爱。

    他说了不会温柔,便是真的不会……

    霍聿深起来的时候温浅抓住他的手,声音嘶哑的不行像是疲惫到了极致,“霍先生,你答应我的事情别忘了。”

    男人俯下身拍了拍她的脸,“算的还真清楚。顾庭东弃你在先,你转头就给他来这一出,到时候可别后悔了。”

    温浅摇了摇头,“不会。”

    “也是,左右也不是第一次,自然不计较那么多。”男人的平淡的语气中无端的生出几分刻薄。

    不是第一次……

    这是温浅无法提及的伤口,她欲脱口而出争辩,却在触及到他眼中的戏谑时收了回来。

    温浅放在被子下的手紧攥在一起,“你满意就好。”

    从这个角度温浅能看到霍聿深的虎口处一道深深的牙齿印,一看就是被人咬伤的,不出意外约莫是个女人。

    他开始慢条斯理地穿衣服,也没再看身后的她。

    “还有六夜,你做好心理准备。”

    温浅应了一声,就连那一个字都仿若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不甘。

    ……

    霍聿深走出套房的时,经理已经恭敬地等在外面,手里拿着一盘光盘带问:“霍先生,这个东西给您还是现在处理了?”

    他伸手接过,才想起这酒店为了迎合有些客人的变态心理,会留下些视频。

    霍聿深把玩着手里的东西,轻啧了一声,“处理了多浪费,留个念想,其他全销毁。”

    “好的。”

    *  要说霍聿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温浅看不透,亦不想看透。

    自他离开后,她动了动自己酸疼的身子,却发现根本没有力气动弹半分。

    迷迷糊糊之间,温浅睡着又醒来,到最后又是沉沉地睡去。

    睡梦之中,许久不曾有过的可怕梦魇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中,绝望夹杂着恐惧,以及蚀骨的疼痛……

    可怕的深夜,模糊的场景,一切她看不真切的东西。

    被惊醒之时,温浅一身冷汗,指尖轻触着自己的眼角一片潮湿。

    果然还是哭了。

    她撑起自己的身子缓缓揉着额角,到底有多久没有做到这一场可怕的梦境?

    “温小姐,您可以用这部手机联系霍先生。”穿着职业套装的女人把一部手机和一套衣服放在温浅面前,面上始终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像是对这样的事情是见怪不怪。

    “谢谢。”

    温浅也没这个心思去计较别人现在看她的眼光如何,拿起衣服就往卫生间内走。

    从镜子里她能够清楚地看到自己颈部以下深深浅浅的印记,泛青泛紫,换衣服碰到时疼得她微皱了皱眉。

    有时候衣冠楚楚的优雅男人和禽shòu之间只差一道衣服的距离。

    衣服从内到外出乎意料的合身,温浅不免想,这是要经历过多少女人,才能在短短时间内拿精准测量尺寸?

    温浅问眼前的女人要了霍聿深的号码,拨了过去。

    “霍先生,答应我的事情?”

    已经一夜过去了,温浅在新闻和网页上浏览也没看到有什么,在打这通电话时候实则心已经安定下来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声线低沉醇厚,又似有带着几分轻蔑,“总不能让你白陪我睡一夜。”

    “今天晚上陪你吗?”

    这平静的声音传入霍聿深的耳中倒让他觉得有些许讶异,眼角上扬挑起几分倨傲,“不了,欠着吧。”

    温浅的眸底波澜不惊,只是轻咬了下自己的唇瓣,“好,既是我欠的债,那就先欠着。”

    彼时的温浅坐在靠近落地窗的沙发上,清亮的阳光跃动着落于她白皙姣好的侧脸上,可即使她周身萦绕着暖意,在她的眼角眉梢间也只是剩下些寡淡的薄凉。

    温浅离开的好几日后,霍聿深都不曾主动联系过她,那件事情果真尘埃落定,忐忑了几日的心终于落了地。

    她想怕是他身侧佳人太多,想不起她罢了。

    既然是债便有还清之日,温浅并不想欠他。

    可很久的后来,霍聿深才明白,有些债一旦负上便是一辈子,再无偿还之日。

    ……

    入夜,江家别墅内。

    在这青城若是追溯江家的起源,赫赫有名的书香门第,一路显赫至今,以至于此刻霍聿深在江老爷子面前也是规规矩矩并不多言。

    江老爷子年纪虽长,可手里的拐却柱得很响,说起话来分量十足。

    “前些日子你母亲又来我这催,你往我这一躲,就什么事情都不往眼睛里放了?”

    霍聿深看低头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冷静地说:“外公,我在您这儿可不是游手好闲来的。”

    江老爷子推了推金边眼镜,威仪地看着这个最小的外孙:“自古成家立业分不开,你自个儿算算今年多大岁数了。”

    “外公,我知道了。”霍聿深只是到老人家跟前点个卯,自然什么话都得顺着说下去。

    老爷子看他这敷衍的态度,也便不再说什么,“走吧,别在我跟前烦。”

    及后,霍聿深从正欲从江家离开,迎面遇上了才回来的表妹江时初。

    “哥,我有话同你说。”江时初踩着高跟鞋走至霍聿深身边,看的出来心情并不好。

    霍聿深并未停下脚步也不应声,江时初抿唇跟上去。

    遣走了司机,两人坐上车后,霍聿深才漫不经心地问:“说来听听。”

    江时初咬着樱唇,直接说:“哥,你得帮我件事情,江家看不上庭东的出生,以后仰仗着您多帮衬着我……”

    顾庭东要说哪里不好,便是一个私生子上位,在青城不算是秘密。

    只不过又有人羡慕,被江家小千金看上,若是能结上这段姻缘,那便一切好说……

    “好说。”霍聿深答应的快,话音一转问:“我怎么见,他对你并不怎样?”

    江时初有些犹豫,但或许是急于证明什么,便坦白了说:“我这次做了件不好的事情,所以有些不愉快……其他时候不是这样的。”

    “嗯?”男人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打着拍子。

    “就是……就是以前跟过庭东的那个女人,我怕她一直缠着庭东,就用庭东的号码发了条短信,我就知道那个女人会去的,还想着攀着庭东不放!要是那女人没那份心思,怎么还会按照酒店地址……”

    江时初一下子把话全给说了出来,懊恼地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妥。

    霍聿深狭长的凤眸微挑,沉沉的夜色下偶尔有路灯划过他的侧脸,唇畔漾开几许令人捉摸不透的弧度。

    他大概是弄清楚了些什么。

    “哪个女人?”

    “就是温家那个来历不明的女儿,温浅。十八岁之后才被认回温家,谁知道以前她在外面过得什么样的野生活,光是那性子上就和她那知书达理的姐姐差远了去。”

    江时初看向身边的男人,“哥,你认识她?”

    男人的眸色深处有异样的情愫浮动,却只是轻言,“不认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