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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清颜第一胎生的是位公主,律则修很是高兴,公主一出生,就立刻赐下封号——荣安。愿她荣华一世,安稳一世。
原本按照规矩,公主出生后,先以排名称之,待到稍微大一点,皇帝可赐下封号,而荣华公主甫一出生,就有了封号,足见律则修对这个公主喜爱至极。
公主的封号是由律则修定的,而她的名字则是皇后取的,荣安公主,名无忧。公主名无忧,愿她此生无忧无虑。
而事实上,正如徐清颜期盼的那样,无忧的确是一生无忧无虑。
无忧是北戎唯一的嫡出公主,自她出生后,徐清颜后来生的三个孩子,全都是男孩儿。同样是最爱的女人生的孩子,律则修显然最宠爱女儿无忧,只要有无忧在,就连被册封为太子的大皇子都只能靠边站。
时间匆匆,如白驹过隙,十五年过去了,这一年无忧即将及笄。女子及笄,也就意味着该嫁人了。要将爱女嫁与何人,这个问题律则修和徐清颜想了很久,却始终没有做出决定。趁着无忧及笄,律则修宣布,要为无忧举办一场盛大的及笄宴会,不止北戎的王公大臣,还有各国的使臣均可来参加宴会。
这个消息一放出来,一时间来往宾客不断,众人都明白北戎皇大肆举办宴会,是为了给爱女荣安公主挑选夫婿。大越、南昭,甚至是西域的各个小国均派了皇子重臣前往北戎。谁都知道荣安公主是北戎皇律则修最宠爱的公主,不出意外的话,日后登基为帝的也是荣安公主的胞弟,若是谁娶了荣安公主,那可就是和北戎结成了兄弟之邦。
“无忧妹妹,几日后就是及笄宴了,各国都派了使臣来,京城里从未这么热闹过。”宁安公主笑着说道。
宁安公主是昭妃所出,是律则修的第一个孩子。律则修在第一次去大越时,当时还是侧妃的昭妃就已经怀了宁安公主。后来律则修从北戎回来,继承皇位,空置后宫五年,对于宁安公主这个女儿,律则修也没有多少感情,只是按照规矩,该给的赏赐一样不落。就连宁安公主的封号,也是在律则修册封了无忧为荣安公主时,同时给她赐下封号宁安。
宁安公主的婚事原本早在她及笄后不久,就订了亲,只是即将成婚时,未婚夫不幸从马上跌落,当场死亡。后来昭妃又看中了承恩公蓝家的嫡孙,只是还没等律则修赐婚,蓝家少爷走在路上,突然从阁楼上掉下一个酒壶,正好砸中他,虽保住了性命,却从此成了傻子。
虽然还没有赐婚,但是昭妃频频召见蓝家夫人,早就不是秘密,都城里有眼睛的人都知道,昭妃有意将宁安公主嫁给蓝家的公子。
第一任未婚夫意外去世也就罢了,第二个人,还没成为未婚夫,却突然成了傻子。都城中渐渐流传出宁平公主克夫的传闻。原本她就不是受宠的公主,再加上克夫的命格,都城中人再无人敢娶她。宁平公主今年二十一了,却还未出嫁。
宁国平公主的笑容有些苦涩,无忧是最幸福的公主,而她却是最不幸的公主。
无忧朝她甜甜一笑,“皇姐,眼下京城里来往的人颇多,不知是否有谁入了皇姐的眼?父皇可是说了,若是皇姐看中了,就为皇姐赐婚的。”
“父皇真的这么说的?”宁平公主面上一怔,父皇眼中向来只有无忧,哪里还有她这个女儿。
“当然了,无忧亲耳听到的。”无忧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连连点头。反正皇姐也不会去问父皇是不是真的说过,到时候皇姐看中了谁,她就立刻告诉父皇,让父皇下旨赐婚。
宁平攥紧了手中的绣帕,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欣喜和激动。寻常女子都是十七八岁便要成婚,更甚者有人刚及笄就成婚的,而她年逾二十,却迟迟没有出嫁,她不是没有听到别人在背地里是怎么议论她的。
这一次无忧的及笄宴,摆明了就是给无忧挑选夫婿的,参加宴会的人除了北戎的贵族,还有各国的使臣,这些使臣分量都不低,全都是王亲贵族。宁平公主早就悄悄将来参加宴会的人打听了个清楚。
北戎的贵妇人都说她克夫,所以北戎贵族她是嫁不了,所以只能考虑别国的使臣。西域小国地处偏远,而且各国之间纷争不断,指不定哪天就被旁的国家吞并了,她不能考虑。剩下的就是南昭和大越,南昭贫瘠,远不如大越。这一次大越派来的使臣是太子赵瑾瑜。
若是能嫁给赵瑾瑜为太子妃,那日后便是大越的皇后,宁平公主的心动了,大越皇后啊……
“无忧妹妹,你喜欢什么样的男子?”看似是姐妹之间的打趣儿,实际上宁平公主的心里可是捏了把汗。
父皇素来宠爱无忧,大越太子妃,父皇必然会悠闲考虑无忧。
只听无忧笑嘻嘻地说道:“无忧喜欢长得好看的。”
宁平公主一听就来了主意,笑道:“倒还真来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大越镇南王世子云慕卿,居然此人容貌极其俊朗,被人称为天下第一美男子。”
她早将来的使臣都打听清楚了,大越的使臣除了太子赵瑾瑜,还有镇南王世子云慕卿和护国公世子孟琛。
“天下第一美男子……”无忧眼眸亮晶晶的,“能有如此美誉,本公主倒是真想看看他到底长什么样!”
“天下”二字可不是谁都能当的起的,无忧又抬眸问道:“云世子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她表示怀疑,天下男子那么多,云慕卿的容貌当真如此出众,能成为天下第一美男子?
宁平公主摇了摇头,“皇姐也没见过,不过听闻镇南王夫妇的容貌就很出众,云世子自然也是不差的。”
手指在脸颊上轻轻点了点,无忧笑嘻嘻地朝侍女宝珍招手,“宝珍,去打听一下,大越的使臣平日里都住哪儿的。”
公主发话,侍女自然不敢多言,当下就应下了。
倒是宁平公主眼眸微亮,她不过是提了一句,无忧就对云世子上心了?
“无忧,你还真要去看看?”宁平公主的语气里夹杂着一丝雀跃。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是一件大好事。
无忧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唇角两侧梨窝浅浅,甚是娇俏可爱,“天下第一美男子,若不去看看,那岂不是可惜了。”
“可你是公主,若是贸然去拜访大越云世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看上他了呢。”宁平公主摇头轻笑道。
“所以无忧没打算一个人去啊。”无忧朝宁平公主眨了眨眼睛,“皇姐就陪着无忧一起去吧。”
宁平公主笑了笑,点头应下了,“好,都依你。”她面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实际上内里却是欢喜不已。她和无忧一同去见大越使臣,正合她意,到时候她也能提前见一见大越太子,在太子面前留个好印象……
大越使臣的住处并不难打听,很快宝珍就回来禀告说,大越使臣住在驿馆里。皇帝将所有的别国使臣都安排住在驿馆里,当然大越国力强盛,又和北戎交好多年,他们住的驿馆是最好的一处。
知道了云慕卿住哪儿,翌日,无忧拉着宁平公主去了驿馆。却不想还没见到人,不过是在门口询问镇南王世子可在,却被告知,云世子一大早就出门了,并不在驿馆。
“云世子去哪儿了?”无忧眉头微皱,她跑出宫来想要一睹天下第一美男子的容貌,却不想被人告知他人不在。
门童摇了摇头,“请贵人恕罪,小人不知。”他一个小小的门童,哪里敢过问世子去了哪儿。
“那其他人呢?都出门了?”宁平公主倒不关心云锦有没有出门,她想知道的是,太子赵瑾瑜在不在。
“太子殿下和孟世子都在。”门童答道。
宁平公主心下一喜,大越太子在就好,也不枉她来一趟,侧过身去,与无忧说道:“无忧,反正都来了,要不然咱们进去拜访一下大越的使臣吧?”
无忧看着宁平公主,眉梢微微上挑,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容来,“皇姐,那咱们是拜访哪一位呢?大越太子,还是孟世子?”
宁平心头咯噔一跳,她方才这话有些过了,岂非是将自己心思全透露出来了,连忙解释道:“无忧,皇姐的意思是……”
“皇姐不用解释了,你的心思无忧明白了。”无忧朝她咧嘴一笑。宁平公主顿时哑然,看着她的笑容,这笑容怎么看起来有些坏坏的。
无忧拉着宁平公主走开了,一面问道:“皇姐,你是不是看上了大越太子?”
宁平公主脸色一红,“无忧,你说什么呢,我都没有见过大越太子……”
话虽这么说,但是无忧看着宁平公主脸上的红晕,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笑嘻嘻地说道:“皇姐,别害羞嘛,你要是真喜欢,就说出来,请父皇指婚。”
“这……这怎么能行。”宁平公主连忙摇头,“无忧,你可不能乱说,那可是大越太子。”
大越太子赵瑾瑜是中宫嫡出的长子,日后十有八九是要继承皇位的。而她只是北戎一个不得宠的是庶出公主,而且年级还比赵瑾瑜要大一两岁。她其实是配不上赵瑾瑜的,更遑论赐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