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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愣，用力拍掉他的手，“厉兆衡你疯了，在你碰过江芸后，你还想来碰我？你让我恶心。”
厉兆衡的脸上闪过一抹悲凉，却停下手，把我往床上带，“我想睡一会儿，找不到你，我很担心。”
我沉默了，看着他疲倦的脸我又何尝不心疼？他不放手，而我不肯将就，江芸未必肯妥协，这注定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天将亮，严靳给我发短信，显然他也查到我现在在哪里，“如果你想去，下次我一定不让任何人打扰你。”
我给严靳回复，“谢谢。”
除了谢谢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厉兆衡醒来已是下午两点多，一觉起来他的精神好了很多，立刻把我拎上车，司机也休息好了，还给我们都买了吃的，一路开车回去十分畅顺。
回到海城我不想回老宅，更不想回厉兆衡的家，就借口去看丹丹，可厉兆衡一直跟在我身后。
跟宋涛吃了饭，他问我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我没有说。
“除夕总要回去的。”厉兆衡把我塞到车里，往老宅的方向驶去。
我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多希望半路坏了车子，我就可以不去，可没有这种好事发生。
然而大厅里除了熟悉的人，根本不见江芸的身影。
看爷爷的样子，应该是还不知道江芸的事，我忍不住开口“爷爷出去玩得好吗？”
“好，还给你们带了礼物。”他笑眯眯的，让人去拿礼物。
看着他慈祥的脸，我鼓起勇气很多遍，最后才淡淡地说，“爷爷，你马上要有曾孙了。”
“什么？这真是天大的好事。”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肚子上。
而尤九月的目光就复杂起来，我直接补了下一句，“不是我怀孕，是江芸怀孕了。”
爷爷拿茶杯的手顿住，“我一天不在家里，就要给我惹出事来是吗？厉兆衡，你怎么说？”
厉兆衡面无表情，“爷爷，我会解决，但我不会跟欢彦离婚。”
“可孩子都有了，你难道还想不要？兆衡，这可是爷爷的第一个曾孙啊，你要着重考虑。”尤九月在一旁插话。
“什么第一个曾孙，江芸是我们家的人吗？九月，你若是老了，就该补补脑，别乱说话。”老爷子震怒，一边把我招过去，“来，过来，发生这种事都不找爷爷，你怕什么？做错的不是你，如果他敢离婚，万华的股份我一个子都不会给他。”
尤九月听了这话，面色灰沉沉的。
老爷子见我的心思早就飘远，叹了口气对厉兆衡说，“我给你一天时间解决这件事，你若自己处理不来，我会替你动手。”
这下尤九月忍不住了，“老爷子，你不能这样，虽然江芸不好，可她肚子里的是厉家的种啊，他们不离婚没事，让江芸生下来我来抚养不行吗？我就不信我养不大一个孩子。”
老爷子“呵呵”笑了两声，那声音冷得外面的温度一样，“尤九月，我最后一次告诉你，你可以在心里怎么样，我管不着，但你要插手小两口的事，你就尽管试试。要养那个孩子是吗？那行，你自己养，就说是你生的，跟我厉家一点关系都没有，这样你肯养吗？”
“我”尤九月大气不敢喘一下。
偏偏这个时候，管家进来说，江氏的江总带着江小姐来贺年，老爷子手一挥，“礼物可以收下，人我就不见了。”
管家匆匆出去，我腾的从沙发上起来，尤九月反应得特别快，她也跟着站起来，“宋欢彦，你想做什么？”
我冷笑走出去，回头看了厉兆衡一眼，他没有跟上来，若他跟上来，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事。
门口江子年站了一会儿，江芸不停朝里张望，当看到我走出时，眼里放过一凶阴光，但很快又变成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江总，江小姐。”我走出去，“听说江小姐怀孕了，我刚刚跟老爷子商量这件事。”
江芸抚着自己的肚子，“你别怪兆衡，那晚我们都喝醉了，所以……”话喝这么说，她脸上尽是得意。
“放心吧，我不怪他。他跟我解释过，威胁你吃了药，我就是不太明白你这肚子是怎么来的。还有，我本来打算离婚来着，他和老爷子都不同意，看来江小姐这一仗要打很久。”我抱胸，用最冷淡的语气跟她说话。
江芸无所谓地笑笑，“我知道他放不下我们母子，如果不是，为什么不叫我堕胎而是给我钱去国外？他心里还是有我们的，到时候孩子生下来，他自然会经常去国外看他。”
“如意算盘打得不错，只是不知道，你计算好的一切会不会发生。江芸，爬上一个已婚男人床，好玩吗？我特别想看看，你知道他是怎么打算的之后，还会不会这么笃定去国外生孩子。祝你好运。”我笑笑往里走。
江芸在我背后骂出来，“宋欢彦，你诅咒我的孩子，你不得好死。早晚有一天，我会把属于我的都拿回来。”
“属于你的？”我回头讽刺她，“谁？厉兆衡吗？别说笑，他说随便我怎么处理，只要我能不离开他。我现在很矛盾，我既想留着你的孩子自己养，又想让你没了孩子。像他这种身份，总要在外头逢场作戏的，我不会太在意，至少你还比外头那些女人干净。”
江子年警告地看向我，“够了，他不敢出来吗？在他做了这种事后，想用一句话打发江芸？是男人的话说来把话说清楚。”
我懒得理这兄妹两，刚走几步，就见到厉兆衡走出来。
“对不起，那天晚上我喝醉了，醉到没有一点意识，你说我碰过你，我没有印象，但现在必须要处理孩子的事。明天我会约好医生。”厉兆衡把我搂过去，我不动身色甩开他的手。
江芸哭了起来“厉兆衡，你好狠心，他是你的孩子啊。”
我冷眼看着眼前的一切，实在不懂为什么我要面对这些。
江子年狠狠看向我，“没想到你这么狠，这跟当年我做的事有什么区别？我真后悔没对你下手。”
“你不用后悔，你现在下手也不迟。只是江子年，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你不配。现在你觉得我残忍吗？你有什么资格觉得我残忍？在你对我的孩子下手后，你配说这样的话吗？难道同样是生命，你妹妹怀的才有资格生下来，而我怀的只能无辜失去？”一口气涌上来，我心胸难受得要爆开。
江子年变了脸色，江芸突然求我，“可你还能生啊，我要是没了这个孩子，我这辈子都不能当母亲了。宋欢彦，你知道你想报复我？我生完孩子，你要拿我怎么样都行，孩子是无辜的，我把他带远远的，不出现在你面前。”
我转过身去，“太迟了，不是我要对你动手，是你自己做得太绝。”
厉兆衡紧绷的手又环上来，背后的江芸却发疯似地笑了。
“哈哈哈，厉兆衡，我还以为你对我余情未了，现在真是我活该。当年我就不该救你，我也就不要承受这种痛苦。说不定早就当了母亲。为什么你要狠心夺走我最后一个机会？你不是人。”
江子年在后头咆哮，“跟我走，你想要，哥哥就养着，我们江家不至于养多一个人都困难。”
“哥，你不懂。”江芸突然冲了进来，一下子狠扯住我。
“宋欢彦，我跟你拼了，孩子我也不要了，我不好过，你也别想好过。”
我被她勒住，一下子连喘气都难受，尤九月和厉婉宁从里面跑出来，都被吓到了。
厉兆衡还没跨上来，江芸就将她头上的发夹拔下来，生生址断了一小撮头发，“都别过来。”她用发夹对准我的脖子。
江子年大喝一声，“小芸，我们回去，别做傻事，明天就过年了。”
“过年还有什么意思？我每天都很痛苦，我只想见到厉兆衡啊，可是他眼里只有宋欢彦了，我今天就毁了这个女人，这样你跟我一样痛苦了，我们都痛苦，哈哈哈。”江芸一脚踹我的腿。
我咬牙稳住，看到管家要进去告诉爷爷，我忙喊住他，“别告诉老爷子，让他睡个安稳觉。”
“放开她，江芸。”厉兆衡一步步靠近，“你不是怀孕了吗？现在要静养，不能激动。”
“你还关心吗？哈哈，孩子在你眼里就是野种，厉兆衡，我曾以为你一辈子不会对我狠的。”江芸将发夹按下去了些。
尖锐的疼让我咧了嘴，不知是被发夹弄到还是被她的指甲划过。我垂眼竟看到江芸穿着高跟的长筒靴，忍不住蹙紧眉头，怀孕还穿这么高，要么就是故意的，要么是想算计我吧。
不过她以为这样我就会让她的孩子留下来？凭什么？
我假装站不稳，一个腿软，连带着身旁的江芸都趔趄，我看准机会把她的手臂一扭，发夹掉在地上。
而她跟吓傻了似的，重重摔在地上，演技极好地哭喊，“孩子，我的孩子。宋欢彦你想害没我的孩子？”
江子年冲过来，尤九月也冲过来，“快送去医院看看。”她话音落下还瞪了我一眼。
厉婉宁凑过来，“嫂子，脖子上有血，快进去。”
我离着四五米的距离看着厉兆衡，“你想去看看吗？还是去确认一下吧，不然你也睡不着觉。”
厉兆衡眼睛睁大，果断向我走来，用手按住我脖子上的血渍说道，“你赶不走我的，我不会给你机会逃离我身边。”
厉婉宁松口气，“哥，我以为你很理智，为什么给自己惹这种麻烦？”
我被厉兆衡抱起来，往屋里走，不过他把我抱上了二楼的卧室，张婶给拿了药箱过来，他帮我消毒后，贴上止血贴。
“疼吗？”
听着他温柔的嗓音，我把他的手按下来，紧紧盯着他的眼睛，“你对她愧疚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