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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晓婷一推开自己办公室的门,见到一个五十几岁的男子坐着,此人正是侯汉霆。
“哦,对不起,侯总,让你久等了!”
“哪里哪里... ”侯汉霆急忙站起来,略弯腰。
萧晓婷放下手提包,给侯汉霆倒茶。
“这几天,我看了公司的业绩,成绩斐然。订单基本上都是董卿儒接的。”侯汉霆拿着手中的资料。
“没想到侯总来公司没多久,对公司情况很了解!这产品可是我们公司的主打产品,在我们公司运营困难的时刻,公司有好的业绩,董卿儒功不可没。”
“公司让我负责销售这块,我也要好好抓啊!”
侯汉听喝了一口茶,接着说:“不过,董卿儒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做事情,喜欢感情用事。但与我的销售理念和要走的路线不符。”
萧晓婷坐着看财务报表。
“请讲!说说你的想法。”萧晓婷抬头看了侯汉霆一眼。
“我觉得我们这么大的公司必须要把眼光放远,做规模效益,与一些大企业接触,让规模产生效益。但要做到这些,必须靠‘中国式关系’。很多生意是在饭局上、在酒桌上谈成的!这样才能谈出利润、谈出利润空间。”
“规模产生效益,应该主要是对生产来说的。销售这块,可以多样化。”
“但生产不能与销售脱节。产品没有大规模地销售出去,大规模生产只会带来大量的库存。”侯汉霆说。
“董卿儒的订单也很多啊!董卿儒利用展销会等资源,直接从客户需求出发,接触基层工人,客户需要什么,我们做什么...我觉得,也没什么不妥。”萧晓婷又低头看资料。
“像董卿儒这种销售方式,公司产品的价格透明,客户会相互比较。这是在压低利润,走群众路线,在外面,只会给我们公司造成‘产品档次低下’的印象。”侯汉霆振振有词。
“走群众路线不好吗,接地气!”
“那也不是绝对!但是新产品都是有时效性的。在需求与价格面前,客户不会过多计较价格。因为客户不用新产品就意味着遭淘汰...”
“你的‘中国式关系’的推销方式与董卿儒现在做的确实不同。看来,你对董卿儒有看法?”萧晓婷说道。
“只不过志不同,不相为谋。董卿儒这个人,做事情盲目冲动,一副倔强的臭脾气!不瞒您说,他以前被公安局开除过的!”
“嗯,不是辞职的吗?”萧晓婷吃惊。
“反正都差不多!”
“侯总,你是公司的第二大股东,多种方式销售都可以尝试。对了,晚上公司定了一桌酒席,欢迎你加入公司!”
侯汉霆道谢。
晚上,施乃金和董卿儒从某大酒店门口进去。
“乃金,都是 一些什么人啊?”
“具体,我也不清楚。但萧总叫我订一张十几个人的桌子,说是要请你的,可能还有其他人吧。”.
这时候,萧晓婷刚好从另一个方向过来,上着白色衬衫、灰短裙及肉丝长袜、晶亮的高跟鞋,韵味气质十足。
“萧总,这么巧,那你跟董哥先进去,二楼,西施厅包厢。我去点菜。”施乃金说完,去点菜了。
董卿儒和萧晓婷往酒店二楼走去,董卿儒没正眼瞧萧晓婷,萧晓婷似乎很热情。
“因为你为公司做出贡献,所以今天公司请你吃饭!”萧晓婷说。
“哦,谢谢!对了,萧总,您的那只手表我改天送到您办公室。”
“你提起它,我就来气!你以为我还要吗?”
“那怎么行,这么贵的表,要物归原主的。”
“要啊,我没说不要手表,要新的啊,是要你重新买个同样款式的表啊!”萧晓婷拿起手臂,看着手腕空空的。
“你这不是要表,是要命呢,我哪里买得起?!”
“我就是要你命了,你做过这么多对不起我的事,以后慢慢跟你算。这钱,先从你工资里扣,你有这个能力的!”
董卿儒和萧晓婷说着,到了二楼的“西施厅”包厢门口,一服务生帮着推开包厢大门。包厢非常大,富丽堂皇,一张大圆桌边的沙发上坐着侯汉霆、白鹭、侯强和范秋卡等七、八个人。
董卿儒一看到白鹭,心心相惜地望着她,白鹭也是。董卿儒又看到侯强,冲了过去,抓起侯强衣服的领子:“你这个猪狗不如的东西,出来单挑!”
侯强吓得眼镜都戴歪了,众人劝架。
“董卿儒,你才不是东西,整个就是一个浑蛋!”白鹭说。
“白鹭,你怎么还骂我?!”董卿儒放开侯强。
侯汉霆在一边看着。
“董卿儒,你还敢在这里撒野,你以为还在公安局呢?”侯汉霆说。
“你还护犊子,他都干了些什么,简直是个混蛋!”董卿儒责骂道。
在一边的范秋卡,也噘起嘴,说:“你也是个混蛋...”
董卿儒看了一眼范秋卡,说:“一边呆着去,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怎么,董卿儒,我请的客人,你要一个个赶走,是吗?”萧晓婷说。
董卿儒又怜香惜玉地望着白鹭一会儿,转过头又冲着萧晓婷发火:“萧晓婷,都是你设的好局,我走!”
萧晓婷也生气了,看了看另外几个西装革履的中老年人,说:“今天公司几个董事局的人都在,你要是走出这个门,后果自负...”
此时,施乃金走了进来。
“董哥,看兄弟的份上,你不想喝这个酒,但你要留下,我陪你喝!---萧总,我们大家一起坐下吧!”施乃金说。
大家就坐,萧晓婷和董卿儒挨边坐,对面坐着白鹭。
萧晓婷先作欢迎词:“好了,谢谢大家的光临!我来说两句!今晚是我和董事局的,请大家吃这顿饭!一来呢,是欢迎侯汉霆,候总加盟我们公司;二来也是我们公司感谢董卿儒为我们公司打开新产品‘电子标签’的销售门路,占领了市场先机。”
萧晓婷讲完,接着示意董事局的几个,一起拿起杯子:“来来,大家一起喝杯!”
众人响应,纷纷举杯。
“候总,由于你的加入,公司真的如虎添翼,又添一猛将,来我敬你!”董事局的甲说。
“客气,谢了!”侯汉霆说。
侯汉霆喝完,指着范秋卡,对大家说:“对了,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想必大家很熟悉了…”
“她,大家能不知道吗?娱乐界的当红明星--卡卡。”董事局的乙说。
董事局的乙拿起酒杯,色迷迷地看着范秋卡:“来,我先单独敬一杯!“
范秋卡勉强地附和。
侯汉霆接着说:“我身边这两位是我儿子和儿媳,到上海看望我。萧总今天请我吃饭,我顺便叫上了,熟悉熟悉前辈们。我儿侯强在杭州市公安局工作,是治安支队长,我儿媳现在是市委秘书。”
“哎呦,支队长!少说也是正处级!真是年轻有为啊,来,来,我单独敬您一杯!我先喝完!”董事局的丙立马起身,低头弯腰,拿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对着侯强说,“日后,还需支队长您多多关照!”
“有事,你说话!我会尽力的!”侯强坐着眯了一小口,充满最自豪感地说。
“好酒量”“夫妻俩都年轻有为,是年轻人的楷模啊!”…
董事局的几个夸奖侯强,纷纷敬酒。
“你儿子,我见过。”萧晓婷看着白鹭着重强调,“这位儿媳真的是美若天仙,娶了她,真是有福气啊!”
萧晓婷同时看了看董卿儒,把“美若天仙”四个字说得特别大声,语速放慢。
侯强马上站起来,举起酒杯:“萧总,谢谢您!以后望您多包涵。”
“我建议大家一起敬他们夫妻俩。祝他们婚姻完美,白头偕老!”萧晓婷讲这话,还真的是有水平,语义双关,话里有话,故意刺激董卿儒,把后面“婚姻完美,白头偕老”,说得特别带劲。
众人纷纷响应,夸奖。听到萧晓婷的这些话,董卿儒对萧晓婷一直以来的淡定全无,气得董卿儒在众人纷纷敬酒期间,往洗手间走。白鹭伤心地望着。范秋卡也跟着董卿儒的方向走去。
范秋卡故意装作在洗手池的镜子前洗手,董卿儒从酒店洗手间里面出来。
“‘婚姻完美,白头偕老’,啊,今天可真是巧,你想要见的人和你不想见的人,都聚在一起了。”范秋卡对着董卿儒挖苦道。
“你想说什么,说吧.”董卿儒也在冲洗着手。
“我后来打你电话,你为什么不理我!?”
董卿儒不吭声。
范秋卡继续说:“你放心,我现在有钱了,你的欠条,我撕了。我还是不会这么小气吧?”
“你要的话,也是要我有的啊!”
“你身边那位女的好像对你有意思。”范秋卡说。
“不要胡说,她是我的死敌,是冤家。她是在整我!报复我!”董卿儒洗完手,要走。
“我也是女人,看的比你明白。---但我提醒你,你在公司,以后不好呆啊,我和侯汉霆关系不错,要不,帮你讲讲?”范秋卡说。
董卿儒说:“不用,谢谢你的好心。但我也提醒你,跟这种人少来往,对你没好处!”
董卿儒说完,回包厢。范秋卡看着董卿儒,而后跟随。
“董哥,急死我了,萧总还问我呢?”施乃金看董卿儒回来,急忙拉着董卿儒的衣角,“咦,你认识卡卡?”
这句话被萧晓婷听到了,萧晓婷仍然不依不饶,继续刺激董卿儒:“君子雅士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而他呢?是花草沾满身!”
这句话刚好被后面走过来的范秋卡听到。范秋卡愤怒地冲着萧晓婷说:“萧晓婷,不要以为家里有几个臭钱,就可以满嘴喷粪!什么花啊,草的?!我还说你是‘孙二娘’呢,嫁不出去呢!”
萧晓婷见范秋卡如此无礼,最怕别人说她嫁不出去,也站起来气势汹汹地冲着范秋卡说:“你是去了洗手间,没涮牙,是吧?我还没说你是‘潘金莲’呢!”
“你敢说我是‘潘金莲’!?我跟你拼了…”范秋卡话赶话,被骂得不服气,要找萧晓婷单挑的样子。
“来啊,打架,我可以教你…”萧晓婷也是不服输的人。
……
这女人要打架啊,特别是为“争风吃醋”而打架,男人特别是与之无关的男人是不好拦的,女人劝女人更合适。在坐的只有白鹭一位女性,所以白鹭马上过去劝、拦。
萧晓婷和范秋卡见白鹭过来劝,几乎同时说出一句话:“都是你啦!”萧晓婷和范秋卡两个人说完白鹭,各自回到座位。
白鹭觉得莫名其妙,说了句:“关我什么事了?!”
“白鹭,你回到座位去!”董卿儒说。
白鹭憋屈地没地方发泄,就回了董卿儒一句:“都是欠下的孽债!”说完,回到座位。
众人都成了“吃瓜群众”,都想抨击董卿儒。
“小董,你这样就不好了,年轻人要感情专一,对家庭负责...”董事局的丙说。
“董卿儒,去重新倒一碟酱油醋给我!”萧晓婷气还没消,故意在白鹭和范秋卡前面,羞辱董卿儒。
侯强见状,沾沾自喜,心里想:董卿儒,你也有今天!工作丢了,饭碗没保住,穷困潦倒,寄人篱下,还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听女人使唤。
侯汉霆一直在安慰范秋卡,叫她要忍忍,不要管闲事。
董卿儒坐着不动,看了看白鹭。施乃金急忙起身:“萧总,我来倒。”
萧晓婷看着施乃金:“你坐下,我就要董卿儒给我倒。”
董卿儒又看了看白鹭。白鹭假装没看到,董卿儒起身。
“年轻人多干些劳动活,增加我们的好印象,是必要的。”董事局的丙说。
董卿儒走到包厢内服务台,一服务员帮着倒。董卿儒看到一条牙膏状的盒子,标着“特级姜末”。董卿儒狠狠往醋碟里挤,然后拿到萧晓婷跟前。此刻,白鹭眼眶湿润了。
萧晓婷得意忘形。
“今天这菜,真知道点。你们看,这橡皮棒,色泽银润。很新鲜。萧总,你来一块。”侯汉霆说。
侯强急忙站起来,用一双新的碗筷,给萧晓婷夹了一块。
萧晓婷连声道谢,把夹来的肉放在醋碟上蘸了蘸。众人本想期待萧晓婷赞许,但看到的是,萧晓婷把橡皮棒肉放在嘴里一动不动,泪水直从眼睛里冒出来,还不忘瞪着董卿儒。
“姜末冲鼻了。”侯汉霆说。
众人都目瞪口呆,只有范秋卡想笑,觉得过瘾。
“董卿儒,你在碟子里加了多少姜末?你不知道萧总不要姜末的吗?!”董事局的乙说。
“她又没有说要多少!说不定不是姜末呛着,或许是被这样的场面感动了。”董卿儒说。
萧晓婷终于缓过来了,咬了咬牙。
“没事,感动,感动...”萧晓婷虽有些不舒服,还是坚持着说,“董卿儒,你坐在我身边,我真的是冷落了你,不吭声不喝酒,你一吭声,就让我‘感动’。今晚,我算喝多了,我一杯,你三杯!”
“我不会喝酒。”董卿儒说。
“你是个男人吗,连酒都不会喝?”萧晓婷说。
“正是因为我是男人,才对你负责。要是真的跟你来,绝对把你干趴下。更何况我们已开好房,等会儿还要把你送到酒店房间。”董卿儒说出这话,只想气气白鹭,他自己也不知说这话,哪里来的勇气。众人也是很惊讶。
“侯强,我有些不适,我先走了。”白鹭说完,要起身,被侯强留住
范秋卡也坐不住了,被侯汉霆留住。
萧晓婷也惊愕,心想:董卿儒,你这个混蛋,我什么时候说过我们开房?!但看到白鹭和范秋卡的反应,就假装语笑嫣然:“对对,要送我的。”
......
萧晓婷摇摇晃晃地和董卿儒从酒店二楼往楼下走,萧晓婷时不时地要摔倒的样子,董卿儒上前要扶她,萧晓婷就是不让他扶。
“他们怎么都走了,也没给我叫个代驾!”萧晓婷自言自语。
“你刚才都这么说了,他们怎么不离开!”董卿儒扶着萧晓婷。
“你也走,走啊...”萧晓婷推开董卿儒。
“我走的话,你给人卖掉,都不知道!人可以不要脸,但没见过像你这样不要脸的。”董卿儒说。
“虚伪。你个流氓!”萧晓婷生气哭了出来,“刚才在他们面前装什么装?我有说过要你送的吗?我跟你开过房吗?!”
“你也不是承认了吗?”
“董卿儒,我告诉你,我打第一天开始认识你,就知道你不是个好人,是个大坏人!你肚子里憋不出好屁。”萧晓婷摇摇晃晃地说。
“我送你回去。屁不屁的,就你话多。”
“不回去。”萧晓婷说,“你知道晚上我为什么喝这么多吗?”
“那我在附近开个房间,明天,你自己开车回去。”
“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只知道你是人害人精,嫁不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