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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蒙明明听到她热切的邀请,却还是定在原地没动,扫了一眼这空荡荡的酒馆大厅,像是有些疑惑,女孩便迫不及待从楼上奔了下来,拉着他的胳膊就往上带。
大剑士近两米的块头,被格洛莉娅小小的手一抓,却似没了重量,更不抵抗,轻飘飘跟着她走。两人刚上楼梯,又碰着听到“J神”名号的阔少激动万分地迎了过来:“哎呀!您就是J神阁下吧,久仰大名……”
他兴奋地搓着手,想要和这位佣兵中的“无冕之王”拉拉关系,却被心有不爽的莉娅板起脸往边上一推。女孩先拉着埃蒙坐到桌边,才回头叉着双手不客气地冲他喝道:“威斯特,那位大人呢?什么时候能到啊?”
“那位大人?”阔少还在悻悻揉着鼻子,闻言先一愣,才反应过来她问的定是那神秘白衣修士,只能苦笑着重复起界海的话,“那位大人说是临时有事,只怕来不了……”
果然有猫腻……女孩早就觉出不对劲了,又朝几乎快要把脸埋到桌子里的界海瞪了一眼,懒得跟对面那色胚废话,大咧咧拍着桌子呼道:“那还等什么呀,快把酒菜都给本小姐端上来!”
朗尼被她这转脸突变的态度吓得一愣一愣,不敢多说,应了一声便蹬蹬跑下楼去安排定下的酒宴,忙碌半天再回转身,楼上这一桌子亲友团已是聊得其乐融融了。
格洛莉娅不喜欢饮酒,随便拿了点果汁和烤肉,小口慢慢嚼着,鄙视地斜了一眼右手边只顾埋头大吃的猫少年,朝左手边端坐的埃蒙含糊问了一句:“大个子,你这几天去哪儿了呀?”
大剑士听她发问也没回答,直盯着对面那斧刃般锋芒毕露的庞然巨汉,眸中似有几分欣赏意味,但更多的还是跃跃欲试的战斗光芒。瑞亚明显感觉到了他目光中的战意,只觉这魁梧男子其实也和莉娅一般有些孩子气,不由朱唇微翘,比了比身侧的中年巨汉介绍道:“这是我族叔……”
“拉蒂斯。”那中年男子不等她说完自顾自报出了名号,声音又干又低,像带着呜呜冷风。他站起身用力拍拍胸膛比了个战士礼,显然也很欣赏这陌生红发剑士沉渊的气度。
“……埃蒙。”大剑士郑重起身点头回礼,两人一动不动互相对视着,让圆桌边似乎也刮起了隐隐刀风。
满桌人都瞧着两个武斗强者一副针锋相对的样子,融洽氛围顿时冷了下来。瑞亚为这两个武痴暗暗摇了摇头,浑若无事地品了口“火爵”酒,对埃蒙轻笑道:“我这位族叔常年在冰川之地潜修,你们有空可以切磋一下,不过总要到大会之后了,我们报的是团体赛,和你碰不上面。”
她料准了以大剑士那般我行我素的脾气,绝不会和人组队参赛。虽然有些遗憾无法再交手,但为了战队利益考虑,她还是毅然选择了奖品积分更为丰厚的团体赛事——大会早有通告,两种项目无法同时报名,或许也是为了让更多人可以有机会崭露头角吧。
埃蒙听她说罢貌似毫无反应,和巨汉继续对视了一会儿,才默然坐下,迎面又招来了未收到答复的莉娅满带不悦的追问:“快说,你这几天到哪儿去啦?”
他偏过头看了女孩那红彤彤的腮帮子一眼,伸手往衣兜里一掏,摸出个黑漆漆的圆盘往桌上一放。众人看到那像用黑石雕刻成的东西,都没反应过来究竟是什么,不料莉娅竟面色瞬间一变,手疾眼快将圆盘收进了自己的小背包里,还不放心地捂着包,神色紧张地盯着他问道:“你,你从哪儿弄来这个……!”
她掩饰住了那东西的真名,不想为他人所知,埃蒙倒是全然无所谓的样子,指了指被她挡住的背包淡淡说了两个字:“要用。”
女孩一听这话小脸顿时皱成了苦瓜,前阵子闲聊时,她倒真和大个子说过想要这么个东西,可那也不能在这节骨眼上就去和“它们”动手呀!她对着那张没表情的脸只觉的无奈,更发不得火,咬咬牙恨恨怨了句“大笨蛋!”,便拉着他头也不回地朝楼下跑去。
“我有事先走啦,你们慢慢喝!”楼梯上传来女孩飘飘忽忽的告别,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能面面相觑。
朗尼少爷眼瞧着他们跑来,赶紧侧身避开老远,等他们下了楼梯再探头一望,就只瞄到两点背影冲出了大门。他本就和这群人不熟,更是摸不着头脑,回身看看酒宴热闹的氛围瞬间要转为尴尬,急忙干笑着圆场道:“哈哈,莉娅小姐果然是大忙人……那个,诸位要是还有什么想吃的想喝的,尽管说,我让他们去准备。”
他话音刚落,自始至终都“埋头不闻饭外事”的猫少年立刻耳朵一竖把头一抬,鼓囊着腮帮子含糊叫道:“偶,候又漆,小鱼干!”他嘴里塞满了杂烩饭食,一句话里也只有“小鱼干”三字说的清晰可闻。
阔少也没多想,朝楼下呼了一声吩咐仆人去买,再看女弓手身边数人都瞅着自己眼色不善,暗叹了句失策,也不敢上前讨骂,只能陪着笑脸凑到“师兄”界海身边,向那位还没明示身份的金发少年搭讪道:“这位小兄弟也要参加大会吗?真是年少有为,预祝你比赛顺利。”
“多谢。”尤诺瞥了一眼他那身闪闪发亮的珠饰外袍,闻着他泡在女佣兵堆里熏出的杂乱脂粉味,心中自然不喜,矜持地回以浅笑,却没半点继续话题的打算。
朗尼又碰了个软钉子,僵着笑脸有些下不来台,干咳一声坐到界海身边喝了几口清酒,再看看一桌冷脸只觉得这场酒宴请得实在憋屈,索性也不想管了,轻声同“师兄”打探起那位白袍修士的底细。
“哎?原来你也是塔帕兹人?”两人刚谈了几句,朗尼便发现这位“师兄” 竟是自己的老乡,顿时又浮起了亲切笑脸,热情追问道,“你家是在哪儿呀?离星城远不远?”
“我家乡是在东海岸边的一个小渔村,叫莫里提尼,离星城可远了。”界海觉得这位阔少爷只怕没听过乡下小村的名字,有些不好意思地抓抓脑袋。
“哦,原来是莫里提尼……莫里……提尼!?”阔少不假思索地装作听说过般点了点头,待脑中反应过来后,猛然顿住了,瞪大了眼盯着界海再次确认道,“莫里提尼?”
“呃,是呀……”小店员看他面色渐渐发青,也不知他这是怎么了,起身关切道,“威斯特先生,您没事吧?”
朗尼少爷抖了抖嘴唇却只字未说,瞧着一桌人(除了猫少年)都把目光投了过来,更是尴尬得如坐针毡。他看向那茫然不知的少年,想着话到了节骨眼上,再要隐瞒实在不妥,终于低着嗓子正色向他说道:“前些天,出了件大事……咱们南岛竟然也遭遇了兽袭……地点,就是莫里提尼村。”
“你说什么?兽袭?”界海都没反应过来,坐在他身边的小医师一惊之下先跳起了身,看看阔少那张苦着的脸丝毫不像在胡言,顿觉心头添了块冷冰,用力扶住了界海的肩膀,也不知该说什么好。
圆桌边为这一句话仿佛停住了时间。大伙儿都沉默着没出声,只剩下柯尼依旧吧唧着嘴一无所知,但在灰鹰伸手往他脑门上重重一磕后,终于也安静了下来。
“兽袭……?”界海真觉得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听,南岛离黑暗沼泽何止万里,又有重洋阻隔,怎么会遭到兽袭呢?他愣了半天也没想明白,耳中都是砰砰的心跳,眼前闪闪烁烁全是金光,止不住地有些发晕。
他赶紧扶住了桌沿,喘着气朝朗尼急问道:“……村里的人……都还好吗?”
“……据说,整个村子都被毁了,没有幸存者……”阔少干巴巴说了句官方论调,界海却哪里肯信,慌张之下大失分寸,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子,颤声喝道:“据说!?你从哪听说的?你没去看过吗?你,你是不是听错了!”
朗尼被少年眼中似烟雾般翻腾的黑光惊得直想往后退,却怎么都挣不开那抓住救命稻草般不放的手。尤诺见小店员情绪失控,立刻反手在他面前一拦,白光乍现,温暖的治愈神力笼罩在界海额前,将他脑海一片混乱中蠢蠢欲动的黑色神力强行压了下去。
他将神力持续凝聚在掌间,咬着嘴唇也不出声,待小店员松开手后才柔柔将他双肩一按,让那几乎僵直的身体缓缓落回靠椅。
界海失魂落魄坐在椅上,瞪大了眼看着裂纹斑驳的石桌,目光却毫无焦点,只觉眼前黑黑白白的光线纷乱划过,扎得他满头生疼。他从未曾亲眼看到过兽袭,但近些年却也屡有耳闻,最近一次听说就在京城郊外的山村里……可那也是内陆地区呀,在此之前从未有任何一次兽灾发生在沿海村镇!
他竭力想要找到理由,拒绝相信这可怕的噩耗,心头乱得像煮沸了的汤锅。他可怜的母亲,他操劳半生也没片刻清净过的母亲,他心心念着想要接来京城享福的母亲,竟是这样毫无缘由地遭逢灾难吗!?他只觉得心在烧,烧得五脏剧痛,却又惊恐到浑身无力,举不起一点手指去轻轻触动噎在喉头的呼吸。
尤诺就立在他身边,皱着眉头担忧地看着双眼茫然面色惨白的小店员。他对于丧失亲人的伤痛有着切身体会,却不知该如何去宽慰,只好沉默着一言不发,眸光中也似烛火般颤着忧伤。
原本轻松的酒宴转眼成了阴寒冰窖,再无人出声说话。瑞亚面沉似水,拿手指在粗陶酒杯上又摩挲了片刻,抬头看看躲在远处抚着衣领不敢上前的阔少,略一沉吟正要问话,却见那僵化般的少年突然激灵一抖蹿起身来,跌跌撞撞往楼梯走去。
“我要回去……回去……”界海双瞳中的黑色渐渐盖过了白光,那蚀骨的疼痛愈渐麻痹,视野也随之更转模糊,但在他心中,却有个从未如此执着过的念头:我要回家看看!他一定是在胡说,我要回去找到妈妈!
他奋力驱动着僵硬的身体,一步步迈向似乎遥不可及的台阶,耳边听到几声熟悉却又陌生的呼喊,分不清是谁在劝阻。他全然没有在意,盯着那条宽窄不同的过道,一步,两步,摔倒了又再次爬起,靠着墙壁,扶着栏杆,摇晃着前行,直到幽深的黑色神力完全掩盖住他的视野。就在这刹那间,他似乎感觉到脑中有个脆物破碎的声响,随后便一阵天旋地转,昏倒在地了。
“界海!”小医师赶紧跑去将那摔得仰面朝天的少年扶起,翻开他眼皮看了看,又探了探脉搏,觉着都没异象才松了口气。他就这样半跪在地揽着界海,似发呆般一动不动,半晌后才缓缓转过头,面带着忧色对瑞亚低声说道:“我带他先回去了。”
“……路上小心些。”女弓手朝身旁一高一矮两位手下打了个眼色,大块头潘塔二话不说起身上前,将界海一把抄起抱在怀里,跟着尤诺和阿纳雷默默走下楼去了。
这场酒宴是再没了兴头。等到他们的脚步消失在酒馆外的喧嚣声中,瑞亚端坐在椅上又沉思了片刻,拈着自己那杯酒转了几转一口饮尽,才朝仍杵在栏杆边的朗尼比了比手轻呼道:“你先坐下吧。”
“哎!”阔少听到她颇有威严的指令,全忘了自己才是这酒宴的主人,踮着小步坐到她对面,又听女领主沉着嗓子问道:“这件事……什么时候发生的?”
“就在本月1号,有人猜是某种潜水异兽突然发起袭击,唉……村里整个塌了一半,却都没找到尸体……”他喘了口气擦擦额上虚汗,回忆起当初看的报道,缓缓复述着,“我也没去现场,只在报上读到……南岛多久都没遇过这般可怕的灾祸了,现在还是满城沸沸扬扬呢。”
“本月1号……”瑞亚心头一动,那不就是他们从黑暗沼泽刚返回岩城不久的时间吗?难道说那怪物首领“无面者”在他们离开后又想出了什么阴谋?可“他”为什么要不远万里去攻击那名不见经传的偏僻小村……或许其中还有什么隐秘?
她微蹙着眉,脑中闪过几个关于怪兽新动向的猜测,尚未有判断,但一贯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这件事绝不简单,只怕还有后手!她想到这里也坐不住了,起身朝自己那位巨人般的族叔比了比手势,又转头对朗尼潇洒一笑:“多有打扰了,改天再向阁下致谢。”
她不等对方回答,自顾自大步往前走,越过那阔少后笑意眨眼收敛,转成了淡淡的惆怅。巨汉拉蒂斯自然紧步跟随,沉重脚步踩得楼梯咚咚如鼓鸣,仿佛一种暗地里的示威。灰鹰还是藏在斗篷里只字没说,只朝主人欠身微施了一礼,拽着满脸不情愿的猫少年缓缓离开了。
这空空酒馆里就剩朗尼一人,瞠目结舌看着满桌空杯残羹,又回头瞧瞧那几个逐渐消失的背影,郁闷到无以抒发,最后只能靠着石椅长长叹了口气。
已是清晨拂晓,但在仿佛时光停滞的神秘书屋里,日夜星辰的转换似乎已成了件根本无所谓的事。
云轩套了身蓝白云纹的小袖短袍,毫无形象地翘起了脚靠在软软的布垫沙发上,一手托着红木烟斗,一手把弄着那枚“幸运铜币”,紫瞳里茫茫然一片,陷在沉思中。
他所在的小屋是时之歌里层空间的藏书室。这看似不过百余平米的房间顶上坠了无数大小花灯,灯下只摆了几张沙发靠椅,捎带着茶几矮凳,杂乱地围出个不规则的圆。圆心是个缓缓旋转的光柱,柱上被横竖长线分隔成数十个区间,写着书籍分类,诸如历史、神学、诗歌、炼金学、数学、艺术、怪志等等,林林总总,不一而足。
这房中静得可怕,没有风,没有钟表的齿轮声,除了云轩微不可闻的浅浅呼吸,便只剩下他拨弄铜币时发出的几点清响。他也不知想了多久,终于表情略有松动,将铜币一收又把烟斗塞进嘴里,弹身而起跃到光柱边,随手往那“历史”二字上点去。
他指尖刚一触碰到光柱,眼前立刻闪出了无数色彩缤纷的小方格,每一块方格都是凝聚着心血的古代文献,被一道道金线串联成长河,依年代远近次序排列。
云轩专注地扫视过这片书海,终于寻到了他要的目标,再伸指一点,那块小方格顿时胀大了数十倍,在金光中转眼变成一本镀金封面的硬皮书——《圣塔记事:纪元2800-2899》。他随手翻开扉页,快速浏览过目录,在找到章节后便逐字逐句默念而过,良久才重新合上书,略感烦躁地吐了口烟圈。
自从界海那小子说出他突然消失的过程后,便在祭司心中留下了浓浓疑惑:圣玄之力还有这额外功效!?他搜遍了脑海中所有记忆,始终寻不着半点线索,才会急匆匆赶到书屋想要仔细查查资料。
这本圣塔史料写于塔帕兹建国前后的岁月,详尽记录了那段可称在圣塔建立之后,京城经历过的最为动荡的时期。无数修士为了心中梦想和执念,永别京城故土,前往南岛开辟家园。其中不乏有圣玄之力的修习者,虽然为数不多,但云轩翻遍了整本书,都没寻到半点可以推测出界海传承源头的证据。
他此前便已查过了所有记录在册的圣玄修习者,没有一人曾出现过瞬间转移的能力,甚至在怪志传说中也看不到这种特殊能力来由的蛛丝马迹,让人无从追寻。如今连正史的记录中都找不到半点可以朔源的文字,让他高强度持续运转了整夜的大脑也不由生出了几丝沮丧和疲惫。
真是个奇怪的小子……云轩轻叹了口气,将那书往前一甩,又化作金光变成了柱上一个小方块。他难得为这事通宵了一晚,却又毫无所获,实在气闷,这会儿也懒得再想了,叼着烟斗套着木拖鞋,踢踢踏踏往外走。
他穿过环绕着星河的水晶走廊,往前便到了日常生活的木质小屋。他走到客厅后稍稍顿住,下意识朝弥幽的房间扫了一眼,这个点辰光还早的很,女孩应该是在睡觉,他也没想去打搅,慢慢悠悠往自己房间走去了。
静悄悄的木廊里传出一声关门的响动,弥幽的小房门紧跟着突然一开,探出两个眨着眼睛的小脑袋。
“这老烟鬼,怎么今天知道回来了……差点被他抓到……”肥鸟阿黄照旧站在弥幽肩头,有些心虚地盯着走廊尽头的房门,凑在女孩耳边不停嘀咕,“小弥幽啊,本鸟昨天去庄园吃宵夜的时候,好像听人说岩城有个什么佣兵大会就要开幕啦!本鸟还听说,各国的名厨都会到现场给大家准备美食,嘿嘿嘿……咱们也去凑个热闹吧!”
“佣兵……大会?”弥幽罩着那件常穿的淡紫小披风,歪过头疑惑地看了看肥鸟,“应该……只有佣兵才能参加……”
“呃……这样啊……”阿黄眯着眼睛愣了几秒,忽然把羽冠一翘,兴奋地撺掇起女孩来,“小弥幽,要不然,你也去报名加入那个佣兵公会吧!”
“报名……公会……”弥幽立在门边呆呆想了片刻,却也没回答,拢着披风慢慢朝外走。她的脚步轻到几乎没有声响,木廊里便只剩下肥鸟掩不住急切的聒噪。
“哎呀,你放心吧小弥幽,只要有本鸟在,管他什么考核什么比赛,还不都是分分钟搞定啦!”
“嘿嘿嘿……难得又能大吃一顿了,本鸟可得第一个进场找到好座位呀!”
“不过岩城那地方,人又多又吵的……小弥幽啊,要不然,咱们还是叫人打包了回家吃吧……”
“话说回来,本鸟好像记得……舜那小子还欠了本鸟好多场酒席呢!是多少来着,小弥幽?嗯,让本鸟数数看……一个,两个……六个,不对不对,重来!一个,两个……”
这催眠般的尖细声音戛然而止,淹没在一阵清脆又短促的魔力嗡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