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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中乌云和姚腾飞坐在沙发上,却各坐一端,彼此沉默。姚腾飞不时地看手机,几个同事已去烟波居物业处调取监控,这个时候应该有结果了。他偷偷朝乌云瞟去一眼,乌云闭着眼,弯弯的眉目仿如夜里的一钩新月。
窗没有关,有微微的风拂动,姚腾飞就看着她额前细软的发丝飞舞、飞舞。
从院子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姚腾飞精神为之一振,迅速站起身,这时门前进来几名警察,他们向姚腾飞摇摇头,忽地姚腾飞便泄了气,这表示并不是他判断的结果。
“乌云,很抱歉,打扰你了。”姚腾飞垂头丧气地出去。
在警车上姚腾飞一拳砸在坐椅上,他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了,难道是因为乌云不爱自己,所以自己因爱生恨了,因此在听说高小琴与乌云关系不睦后,自己心中却有些窃喜。
姚腾飞啊,你是因为乌云不爱你,你想要报复她。
恍然间姚腾飞如醍醐灌顶,是的,就是想报复她。姚腾飞,你的内心怎的这样阴暗,她不爱你就有了罪吗。不能这样,你是警察,你要有一颗正义的心。
“大姚,你是怎么了?怎么那样咄咄逼人,我们只是例常询问,又不是审问犯人。”
“春子,你也觉得我态度不好吗?”
“这还用说,当时你恨不得吃了人家,我拉你的衣服,你都不理我,你们两个怎么了,你们不是同学吗?我可是听说你一直在追求人家呢。是不是分手了,所以你怀恨在心想伺机报复啊。”
顿时姚腾飞全身如坠冰水中,原来同事都看出来自己的险恶用心。唉!姚腾飞,你真是个混帐。
车窗外几颗清冷的星子垂在夜幕上,一眨一眨地,仿佛在嘲笑他的卑鄙无耻。
“方朝,送我去高小琴家,我想去再看看现场。”姚腾飞无力地道。
半个小时后警车抵达怡阳路的梅林村,这是个城中村,道路狭窄,最窄处仅容得两个人并排通行,警车在村外的路口停下来。
几名同事本想和姚腾飞一起去,但被他阻止了。“很晚了,你们回家吧,我一个人就行,再说人多了容易破坏现场。”
为了随时勘测现场,高小琴的父亲将屋子钥匙交给了公安局,姚腾飞打开门后,便在门前换上了鞋套,然后戴上手套。屋子里保持了下午来时的情形,高小琴是在睡梦中被绳索勒死,因此屋中没有任何挣扎打斗过的迹象。
这个凶手十分狡猾,没有留下任何的脚印和指纹,因此这次谋杀是处心积虑蓄谋已久。姚腾飞沿着墙里侧行走,将每个角落都检测一遍,凡是凶案现场不可能没有一点蛛丝马迹,再思密谨慎的凶手也会百密一疏,所谓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门窗没有损坏,凶手有可能是从阳台翻进来,也可能有钥匙,所以,陌生人和熟人都有作案嫌疑。另外,屋中的现金和首饰并没有少,说明凶手不是为财,而是为了杀人。
那凶手只可能是和高小琴有仇的人,所以肯定也是高小琴认识的人。
高小琴没有男朋友,朋友也不多,和同事相处融洽,只是和乌云素有嫌隙。二人同时进入医院,但是在考研时高小琴意外落榜,认为乌云贿赂过导师。乌云是全院学历最高的护士,也是被认为是未来骨外科护士长的人选,高小琴对此曾忿忿不平。前天高小琴和病人家属发生争执被打,乌云作为护士长事隔50分钟才来,被高小琴认为是故意,从而当众打乌云耳光。
昨天下午高小琴被大外科王护士长约谈,给她提出两种可行方案,一是辞职,二是转到后勤。当天夜里凌晨两点左右,高小琴被勒致死。
姚腾飞将整个案件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确实乌云有最大的嫌疑,她可以利用自己是高小琴的同事,是有可能配到高小琴家的钥匙。虽然乌云并没有作案时间,但并不一定要亲自下手。
天哪!姚腾飞,你怎么还在怀疑乌云,你是一定要将她办成杀人凶手才能罢休吗。
姚腾飞狠狠地给了自己一记耳光。
许久姚腾飞心绪才平静下来,走到窗前,打开窗子向外张望,这是个城中村,因为房租便宜,村中所住人员复杂,去年在这个村子还发生过两伙帮派斗殴造成两死五伤。整个村子没有安装监控,因此对案情的侦破极为不利。
他长叹一声正准备关窗,忽然眼角的视线触到窗台缝中的一抹白色,姚腾飞倏地瞪大眼,小心翼翼地拾起那东西。
烟头。
姚腾飞盯着烟头,烟纸上印着的“美丽”二字沥沥在目。顿时姚腾飞心中大恸,这只烟头接二连三出现在命案现场,难道所有案件都是有关联的。姚腾飞来不及想太多,将烟头装入专用放证物的塑料袋中,匆匆赶下楼。
这个时候警车早离去,姚腾飞拦下一部出租车径直赶往公安局,只要烟头上的指纹与之前发现的烟头指纹相同,那么凶手就是同一个人。
刚进入公安局姚腾飞就遇到了朱队,两人便一起等待结果。
不用多久指纹核对结果出来,确实为同一个人的指纹,但DNA鉴定却需要等上两天。
“小姚,你有什么看法。”朱队瞅着姚腾飞。
“乌云的嫌疑最大,虽然她没有作案时间,但我怀疑她雇凶杀人,而且雇的是同一个人,所以才会在吕天枢命案现场和高小琴命案现场发现相同的烟头。”
“那雷声家发现的烟头又作何解呢?”
“雷声就是那个凶手。”姚腾飞一语中的。
朱队摇摇头,道:“雷声不抽烟,而且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雷声父母的DNA鉴定已经出来,和我们发现的烟头上的DNA序列不符合亲子关系,所以凶手不是雷声。另外烟头的来源我已经清楚了,这种烟产自山东琴岛一个小渔村,做这种烟的是个九十来岁的老人,这个老人解放前是在烟厂做烟。解放后,他除务农,便偶尔制烟,大多卖给周边村子的人。”
“你是说凶手可能是这个村子的人?”姚腾飞眼瞪得像铜铃。
“有可能,所以需要你去琴岛了解一下。”
姚腾飞答应下来,忽然脑中电光火石般想起了什么,五年前乌云就在琴岛。为什么会是琴岛呢?为什么每件事都会牵扯到乌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