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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顾采薇去医院做例行体检,顺便探望顾妈妈。
司机等在下面,她一个人上去。却恰巧遇到了安浩然的父亲,安院长。
安院长是很善良慈祥的人,身为榕医大附属医院院长的他,还是榕医大的特聘教授,顾采薇有幸上过他的课。
……
“坐!”安院长对顾采薇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谢谢安伯伯。”顾采薇礼貌的应了一句,然后在一旁的椅子里坐下。
安院长牵着嘴角笑了一下,目光落在顾采薇的大肚子上,一时间有点感伤。安浩然喜欢顾采薇的事情,他们一家人都知道,而安院长曾经也表示过,等时机成熟愿意让安浩然正式把顾采薇领回家。
可惜,天不遂人愿,一个大好青年,就那么一下子就没了。
老人家的眼角微微泛红,顾采薇的眼泪也不断在眼眶里打转,两厢无语凝噎,安静的气氛持续了很长时间。
“安伯伯……”最终还是顾采薇先开的口。
“你说。”安院长偏过头去,迅速的擦了擦眼角。
顾采薇垂眸间,眼里闪过一抹不忍,可是一想到这件事关乎到安浩然的死因,她又不得不问,于是,开门见山,“安伯伯,当初浩然的手术,都是您亲自做的,对吗?”
安院长点点头,眼里是淡淡的疑惑,“没错,不过,你问这个做什么?”
是X人通过微博留言让她觉得,安浩然的死很可能存在着蹊跷之处,所以,她想向那院长求证。
“这个……我……一时半会儿也没法跟您解释,只是,浩然学长他……”顾采薇垂着眸子,眼神和言辞都有些闪烁。
安院长叹了口气,点点头,“我明白。”
顾采薇惊异的抬起头,看着安院长,“您明白?”
“所有人都觉得我医术高超,没有做不成的手术,甚至在浩然以前,我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谁曾想,我的亲儿子,居然死在了我的手术台上。”安院长说着说着,眼眶就红了,言语里带着痛苦的哽咽。
“安伯伯,您别太自责了。我……”顾采薇有些无措,明知道她若问起这件事,无意于等于揭人家伤疤,可是,她又不得不这么做。
首安浩然的死是应她而起,如果不查清楚他的死因,她会一辈子良心不安。如果是真的有人有意谋杀安浩然,她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叫凶手得到应有的惩罚,绝不能让他一直逍遥法外。
“安伯伯,我们都先稳定一下情绪。逝者已逝,生者节哀。只是有件事,我必须向您弄明白。”
“到底是什么事?”
“浩然学长的手术本是成功的,可后来为什么还会……出现意外?”
安院长思考着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
顾采薇凝着安院长,眉头皱的很紧,“您不是他的主治医师吗?为什么说不知道?”
“唉……”安院长一声长叹,叫人心都跟着揪了起来,“按理说,浩然第一次手术成功之后短时间内是不该突发致命情况的。
从医这么多年,我确实也见过病人手术成功之后二十四小时内又死亡的例子,不过,那都是因为病人有其他病症也不自知,医院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实施手术,即便成功了也可能会因为另外一种病症死亡。
但是,浩然的身体状况我很清楚,他没有其他的病。”
安院长都这么说了,那说明安浩然的死确实存在蹊跷之处。
顾采薇咬了咬下唇,说,“安伯伯,您有没有想过,很可能是有人,想要故意……”
安院长没听顾采薇把话说完,猛地抬起头,目光犀利,直直的,紧紧地盯着顾采薇,“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安伯伯您先别激动。”顾采薇的目光闪烁了下,“我并不是因为知道了什么,而是,在前不久的时间,有人匿名在我的微博私信里留言,说‘他的死,事有蹊跷’。
您想想看,我在榕城其实并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而且这段时间里出事的也就只有浩然学长一个人。
所以,我这段时间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浩然学长是意外身故还是……被人蓄意谋杀。”
安院长一听到“谋杀”二字,眼睛都直了,身体也不禁晃了晃。手指紧紧地扣在桌边,勉强稳住。
“谋杀?”安院长声音都在颤抖,“这怎么可能?我安某人,一生清清白白,从未与人结下什么仇怨,而浩然他温和善良,怎么会……”
“安伯伯……”顾采薇担忧的看着安院长。
安院长将头埋得很低,并冲顾采薇摆了摆手,顾采薇随后悻悻地闭上了嘴巴,安静的看着安院长肩膀一抽一抽的。
良久之后,安院长缓和了些,也镇定了很多,“以前,我一直在反思,是不是我在手术中错了哪一步,最终导致浩然丧命。如今,我听你这么一说,就又……”安院长长叹一口气,然后缓缓地拉开了身前的抽屉。
“这是有关浩然的病情以及三次手术的全部资料,我看了不下百遍,始终找不出什么纰漏。
采薇,你也是学医的,又是咱们榕医大的高材生,你把资料拿回去,好好看看,推敲一下是不是手术的问题。
如果不是,那么浩然他就很可能是像你说的那样,是被害的。如果真的是被害,我这个做父亲的,就是拼了这条老命也要帮他把凶手揪出来,绳之以法。”
“好。”
……
顾采薇走出安院长的办公室,心情依旧十分沉重,并且脑子里有诸多疑惑。
起先,除了X人,似乎没有人想过安浩然的死或许是一场蓄意谋杀。
其次,当她对安院长说起X人的时候,他的反应显然是说他不不知晓X人,也就是说,只有她收到了X人的留言。可为什么,偏偏是她,而不是安浩然的家人呢?
还有就是,X人到底是谁,他故意引她去调查安浩然的死因,又是为何?
顾采薇站在电梯前,一直出神的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问题。
“封太太!”一道低沉又好听的男子的声音,令她恍然一怔。
而后,回头,她看到齐少正站在她侧后不远处,眉眼含笑,温润如玉,一身精致熨帖的西装,衬得他玉姿天成。
“好巧。”他说。
顾采薇出于礼貌,点头微笑,“的确,很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