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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晨,刘全伺候南逸宸起身时才来报,说是简兮早已于昨日午时过后离开了摄政王府,至于去向,暂时不明。
南逸宸眉头紧锁,此刻也不是将心思放在一个太监身上的时候,也就没有去深究。
有些黝黑的刘全此刻显得有些心不在焉,那脸色,似乎比往日越加沉重了些。
……
朝堂之上。
一身明黄龙袍的南逸宸高坐在龙椅之上,接受百官的跪拜之礼。
“有事起奏,无事退朝。”刘全高声喊道。
话音一落,朝下穿着一身蓝色蟒袍的南懿玄走到中堂之上,温尔出声道:“臣有事起奏。”
南逸宸眸子低垂,看着那朝堂中间的南懿玄,眸子轻动,在右旁头一个站着的丞相李怀安身上来回扫视,随后才不紧不慢地出声说道:“何事?”
“臣前几日接到几个汝州难民的求见,汝州干旱三年,朝中隔三差五的拨款救济,可汝州死亡的百姓依旧直线增加,臣连夜派人前往汝州调查,后查清,原来是汝州知府将朝廷的拨款克扣贪污,致使汝州灾难加重,难民死伤无数。臣请旨前往汝州彻查此事,望皇上恩准。”
此话一出,立即惹来了朝堂上的小声议论,更是有几个官员的脸上显露几分异样,有些难安。
自古官官相护,那汝州知府的事,临城的官员多多少少都知道些,甚至拒绝接纳那些从汝州出来的难民,此事怎么会被远在京城,久居深宫的三王爷获知呢?
南逸宸不语,心中思虑万千,他身上的毒就是那太后所下,这点已经毋庸置疑,心知肚明了。而太后因那小太监直言逼迫,不得不前往先皇陵墓躲避风头,如今这太后的亲子三王爷自动请旨前往汝州,是否也是为了避嫌?
他对这所谓的三哥印象还不错,至少从小便待他温柔,谦让于他,但这皇室吃人不吐骨头,太后自小也对他有养育之恩,待他和善,可如今要他命的也是她,他还能相信这皇室之中还存在着所谓的亲情吗?
思量良久,南逸宸最终还是出声应了下来,随即扫了一眼还在议论的百官,提高了些音量:“汝州大旱,几年不见一滴雨水,如此常年耗损国库接济终究不是根治之法,诸位爱卿可有办法?”
这一声落下,百官纷纷面面相顾,议论纷纷,可谁都没有站出来提出什么实际性的提议。
大旱属天灾,非人为所能掌控强求,如此下去,汝州定会成那廖无人烟荒芜之地。
良久,丞相李怀安站了出来,正声启奏:“皇上,那玄女如今还居住宫中,传闻能言过去知未来,不如,让玄女为汝州算上一卦,看到底何时才能下雨,如此,我们也好早作安排啊!”
此提议一出,立即得到了不少大臣的附和,但也有不少对玄女能有此神力之事表示质疑之声。
南逸宸仔细思量了一下李怀安的提议,认为其方法可以一试,若是近几年都不会下雨的话,那便不用耗损大量的人力物力去救济汝州的百姓,可以考虑组织迁移……
随后,南逸宸出声说道:“此事可行,可玄女乃我横元之贵客,如此请求,还需朕与之商议,众卿今日可还有事启奏?”
话音一落,丞相李怀安再次拱手作辑,沉重出声:“皇上,臣还有一事。”
“丞相请直言。”
李怀安抬头看了一眼那高高在上的南逸宸,有些青白的眉头轻佻,转而出声说道:“如今皇上身子安康无恙,乃我横元之福,先皇庇佑,皇上可否考虑扩充后宫?”
此话一出,南逸宸的眉头瞬间不悦地紧皱起,“先皇驾崩不过数月之久,在付丧期间扩充后宫之举实属不妥,此事稍后再……”
话还没有说完,丞相李怀安打断出声:“皇上的孝心想必先皇能感应到,但子嗣乃江山之根本,皇上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江山社稷考虑啊!”
“荒繆!”南逸宸提高了些许音量,吓得百官立即跪地,“眼下正是服丧期先不论,朕才年过十四,丞相就以江山社稷为由强迫朕扩充后宫,怎么?难道是寓意朕命不久矣吗?”
丞相端正地跪在地上,一双年老的眸子直视着那龙椅上的南逸宸,没有想到这年幼的南逸宸竟然敢反驳于他,翅膀硬了,想飞了?
若是如此的话,那自身的处境就很微妙了。
站在一旁的南懿玄嘴角轻扯,温尔出声缓和道:“皇上莫要生气,丞相年老迂腐,以子嗣为大也并无不妥之处,皇上也考虑得周全。既然如此,扩充后宫一事可稍稍缓和些,先选一批年过十二的秀女进宫调教,到皇上服丧期一年过后再考虑也不迟。”
话音一落,百官皆出声附议,南逸宸原先争得脸红的脸色也稍稍缓和了些许,深深地看了一眼南懿玄,视线在朝堂上的李怀安和百官之间来回轻扫,终究还是出声说道:“就依三王爷所说,朕有些乏了,退朝。”
话音一落,百官再行跪拜,恭送皇帝。
……
大明殿。
一些瓷器摔碎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内殿传来,南逸宸气喘吁吁地坐在桌前,地上一片狼藉。
刘全冲身旁跪了一地的太监宫女使了个眼色,让他们收拾干净后退下,自己端着一杯温热的清茶跪在南逸宸的身旁,双手捧着碗底,递到了南逸宸的眼前。
南逸宸眸子轻动,看了一眼眼前杯中的淡绿的茶色,却并没有伸手接过,只是压低了声线说道:“派人去查探一下简兮到底去了何处,找到之后,朕要他火速赶回来。”
他需要她的帮助。
刘全低头应了一声,随后将茶杯放在南逸宸身旁的桌上,起身退了出去。
……
四日后。
骑在马上的简兮眼皮一直在打架,南景尘和她都高估了自己,南景尘没有考虑的简兮的身子会不会吃得消,而简兮没有经历过十几个小时都在马背上度过的辛苦和难受,之前还以为自己能行……
这几日来,速度已经比南景尘预想的要慢上了很多,怕是能不能在俩天后赶到四海楼都是问题。
突然,前面的南景尘听到一声马儿的嘶叫声,回头一看,只见简兮已经从马背上跌落下来,脸朝下的趴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等简兮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次日的清晨了。
她坐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全身酸疼的身子,看了一眼周围的木身,这才发现自己在马车中,连忙掀开轿帘看向正在驾车的雨烈,出声问道:“南景尘呢?”
雨烈回头看了一眼已经醒了的简兮,一边驾车一边出声回应道:“你体力不支昏倒了,九爷怕你就算醒来也会耽误路程,所以让属下驾车饶了大路赶往四海楼。虽说饶了些许远路,但若是日夜不停的话,应该能在十六前赶到四海楼。早前派去阎王岭的暗卫没了消息,九爷已经先行一步赶往阎王岭,此刻,怕是已经到了吧!”
简兮眉头瞬间一皱,“你说什么?南景尘自己一个人进阎王岭了?”
雨烈应了一声,简兮的身子已经探出了车身,飞步骑到那车身前的马儿背上,将腰间的短刀抽出,砍断了束缚在马身上的缰绳,与车身分离后,掉转马头,朝着那林间小路去了。
没了马的马车停在原地,雨烈看着那渐渐没入从林的身影,连忙使用轻功追了上去。
王爷再三吩咐要好好照顾这小太监,可不能出任何差错。